徐寶寶看著我的眼裏全是詫異。


    她的嘴一張一閡,好像是在說什麽,問我什麽。


    可是,下一刻,我眼看著那一棟本是應該在她的身後,是背景的一整棟樓。


    轟然砸下來。


    就那樣突然的,狠狠的,沒有半點猶豫的倒下來。


    漫天的轟鳴,煙塵中。


    徐寶寶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


    我是站在另一邊的。


    角度的問題,不過是一些磚塊什麽的朝著我身上砸了過來。


    我卻完全不顧這些餘力的波及,抬腳就要朝著前頭撲。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徐寶寶!


    隻是我的身子才往前走了兩步,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我給狠狠的倒撞了出去。


    是一塊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東西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那東西雖然被寒芒給劈個粉碎。


    但我卻也被這股力道給震了出去。


    然後,那棟樓整個倒了下去,就在我的眼前。


    我甚至不知道身後什麽時侯出現的毛安,他雙手死死的抱著我。


    不讓我動一下。


    此刻,我被他的雙手用力的嵌著,站在離著這裏不遠,卻也足夠安全的地方。


    轟鳴聲一點點的平熄下來。


    我看著整棟樓把徐寶寶立身的地方砸的下陷了足足有幾米有餘。


    臉色慘白,抖著唇我半響不敢出聲。


    “七七,七七,你沒事吧?”


    “七七你醒醒。”


    毛安用力的搖著我,他的眼裏全是對我的擔憂和焦急。


    可這份焦急落在我的眼裏卻讓我覺得刺眼至極。


    我猛的甩開了他的手,朝著他怒吼,“你剛才為什麽要攔著我?你不知道我要去找寶寶嗎?都怪你。”我用力的推搡著他,哭的是聲嘶力竭,他卻由著我哭,緊緊的按著我的雙手不鬆開,“是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七七你先哭一陣……七七乖,哭吧。”


    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裏。


    聲音溫柔,卻又帶著諸般的隱忍。


    我卻是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是想著剛才那一瞬間被塌樓給徹底淹沒的徐寶寶。


    那一刹那,寶寶好像是在對著我笑?


    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一咬牙,我用力的去推毛安,“你鬆手,我沒事,我要去看看,寶寶,寶寶她一定會沒事兒的,她,她等著咱們去救她呢。”


    唐山大地震什麽的,不也存活了那麽多的普通人嗎?


    徐寶寶一身稀奇古怪的功夫和手段。


    肯定會支撐下來的。


    “木,木小姐你放心吧,我已經打了緊急電話,各種救援設備很快就會到的……”


    馬隊長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們兩人的跟前。


    他看著麵前這一副情景,也是雙腿發軟,連聲音都透著無力感。


    這樓,怎麽好端端的就塌了?


    還有那橋,突然就陷到了地底下去?


    這裏頭的事兒,樁樁件件都透著絕對的古怪啊。


    他想到自己以往遇到的那些事兒,再看看眼前的這兩樁,不禁心裏頭更怕了。


    當時,要是這樓也朝著他倒塌下來……


    他能躲的過嗎?


    估計隻能找到他的殘肢斷臂了。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有沒有這麽好運,能不能撐的住?


    這麽一棟八層高的樓倒下來。


    就是真的能撐下來,估計也得落下點什麽殘疾啥的吧?


    如花似玉的年齡呢。


    他心裏頭閃過一抹憐憫,不過也是一閃而逝。


    如今連命都不知道有沒有呢。


    還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做甚?


    各種車子很快趕過來,鏟車啥的迅速到位,不過是用了半天工夫便把周圍清了個大概。


    可是誰也沒有找到徐寶寶。


    好像她就那樣憑空消失。


    甚至,連我動用本身對陰氣的感知力,再加上毛安和徐寶寶兩家的特殊血脈。


    竟然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此刻已經是半夜時分。


    月亮掩到了雲層後頭,幾顆星子廖寂的掛在夜空上。


    我默默的坐在一堆的碎石地下,發呆。


    滿身的無力感。


    徐寶寶怎麽可能就這樣不見了?


    我皺著眉頭坐了半響,突然站了起來,抬腳朝著那些還沒有清理出來的角角落落走過去。


    “七七,你要做什麽?”


    我扭頭看了眼毛安,默默的咬了下唇,“我覺得寶寶可能還在那裏等著咱們,我得去找她。”


    “她不在這裏了。”


    “不可能,她不會有事的,她……”


    “七七,她不在這裏了。”毛安看著我,一臉的凝重,幽幽的眼神裏滿是認真,一本正經,“我說的不在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不在,我剛才利用兩家的血脈牽連把這附近整個搜了一回,她一絲一毫的氣息都不在這裏,你先別著急,慢慢的,冷靜下來想想這代表了什麽?”


    這代表了什麽?


    我的腦子這會兒遲鈍的很,不過我看著毛安如同星海般深邃無垠的雙眸,聽著他帶幾分安撫人心的話,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一點點的緩下來,平靜下來,然後,我讓自己的思緒慢慢的轉動,再轉,最後,我把他剛才的一番話再三的回味了兩遍,唰的一下,我的腦海裏閃過一道亮光,我盯著他,雙眼發亮,“你的意思是說,寶寶不在這裏,或者,她是被困到了某一處?”


    “這裏肯定是有古怪的,你之前不是也看到過黑影麽,再有馬隊之前說的那一檔子事兒,我覺得,咱們這一路過來遇到的那些事兒,都和那個東西或者是這裏頭的東西有關,或者,寶寶現在消失不見也和這些有關……”頓了下,他看著我的雙眼發亮,臉上再次恢複了血色,以及幾分的鮮活,心裏頭悄悄的鬆了口氣,直接拽了我向外走,“咱們先回客棧。”


    “啊,這就回去嗎?”我覺得有些不樂意,不想回去。


    哪怕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徐寶寶不在這裏,但是我們留在這裏說不定會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呢。


    他剛才不也說了,寶寶的失蹤,和這裏有關係嗎?


    毛安卻是執意拽著我往回走。


    他說,“你要回去休息,而且,有些思緒我得重新理一理,還有,咱們要重新找找馬隊呢。”


    直到坐在出租車上我有些混沌的腦子才慢半拍的反應了過來。


    我伸手戳戳毛安,“你剛才的話,是指馬隊之前對咱們隱瞞了什麽?”我想著馬隊最後一臉驚恐的樣子,心裏也覺得他應該是瞞下了什麽發現,不過,他都瞞下來了,之前都沒說,現在發生了這麽驚人的事兒,恐怕更不會說了吧?


    不過,要是這事兒真的和徐寶寶有關?


    哪怕是用些手段呢,也一定要從馬隊嘴裏翹出點什麽來的。


    我相信毛安的想法肯定和我是一樣的。


    回到客棧,我讓人弄了些熱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再吃了些東西,整個人精神好了不少,屋子裏並沒有毛安,正想給他打電話呢,他突然打開門走了進來,看到我眉頭凝了一下,“不是說讓你好好的睡一覺,有什麽事情等醒了再說嗎?”


    “毛安,我等不急。”


    我這樣簡單,平靜的幾個字兒,讓毛安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頓。


    等不急……去救,楚青衣……


    等不急……去救,徐寶寶……


    還有好多的等不急……


    他眼底閃過一抹的澀意,點點頭,直接看向我,“我剛才在樓下和客棧的老板聊了會,說起了那片的爛尾樓,得出了一些結論。”他看著我,指了指我身側的椅子,示意讓我坐下,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喝了兩口才一臉凝重的看向我,“那裏,應該是一個極致的大凶之地。”


    “大凶之地?”


    毛安對著我點點頭,黑幽幽的眸子裏湧起凝重,“那處的爛尾樓,最初的時侯停工,其實也並不是如同馬隊所說的那樣資金不夠什麽的,而是這處物業的老板一家莫名其妙的被人勒死在自己家裏頭,當時負責這處工地的幾個工頭和重要的工人以及設計師更是莫名的在這塊工地上自盡,都是上吊而死的……事後,這事兒曾經被政府強力鎮壓了下去……”


    “莫名其秒的出了凶案,政府鎮壓了下去?”


    我輕輕的呢喃了兩句。


    毛安對著我點頭,表示就是這樣的。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我猛的眼前一亮,看向他,“以後呢,是不是不管是誰接管這塊地,誰繼續建這幾棟樓,都是出事兒,所以,最後就沒人敢再打這裏頭的主意,成了小城人口相傳的大凶之地?”


    “你說的沒錯,而且,我剛才特意和下頭的老板求證過,這處爛尾樓,每隔三年的同一天晚上,都會出事的。”


    我正想端茶杯呢,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


    “你說的出事,是指?”死人?


    “就是你想的那樣,那一晚都會有人在這幾棟樓裏出事,年輕的年老的,男女不拘。”


    聽著好像竟然是每隔三年就要收人性命的意思了。


    我略一沉吟,雙眸閃過一道亮光,“看來,咱們還真的要再找一趟馬隊了啊。”最起碼的,這些事情他都沒和我們說起過!


    虛掩的門被人給推開。


    馬隊蒼白帶著恐懼的臉出現在我們麵前,“不用你們去找了,我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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