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心不下何蘭,但我卻不能再拖下去——


    楚青衣就是我心裏頭的一個執念。


    要是沒有了他,沒有了救他的這份希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點什麽來。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沒有摸到鐲子,卻是一下子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


    帶著幾分的冰涼。


    駭的我唰的一下縮回了手。


    低下頭,我嘴角抽了抽,看著在我腕上蠕動了兩下,輕輕翹了下尾巴又趴在我手腕上不動的幽冥蛇,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小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嚇我?”


    明明我出頭前把這小東西放到包裏頭的啊。


    可這小家夥倒好,悄無聲息的從包裏爬出來,然後,纏到我腕上不說。


    還和楚青衣待的鐲子靠到了一塊兒。


    不過想到了裏我突然頓了下:這小東西好像很喜歡待在這鐲子的旁邊呀。


    最早的時侯我把它放到了我的左手腕上。


    這鐲子是在右手腕的。


    可後來,這小家夥卻突然翹了頭,三角眼豎著轉悠了幾下,噌的一下竄到了我的右手腕上。


    自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讓我有點鬱悶。


    這會兒看著它從包裏爬出來,再次主動爬到楚青衣的身側。


    我不禁有些好笑的伸手戳了它兩下,“小東西,你是個雌的還是雄的啊?”雖然是在問,但我覺得這丫的肯定是雌的,不然的話為什麽老是往楚青衣身邊跑呀,肯定是瞧中他好看的臉嘛,誰知就在我這樣想的時侯,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小孩子極是囂張,帶幾分冷嘲的聲音,這聲音帶著兩分的倨高臨下,冷冷的丟給我兩個字兒:“幼稚!”


    啊呸。


    你才幼稚呢,你全家都幼稚。


    不過話說,這是誰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怔了下,然後嘴角抽了抽。


    靠,這是那個小東西的聲音?


    翻了個白眼,我伸手在它小小的腦袋上戳了兩下,“我可是你的主人,給我老實點待著呀,不然,不然拿你去燉湯。”


    幽冥蛇氣的差點哭了。


    它可是千年一遇的寶貝好不好?


    就是在陰間,那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現在好了,竟然被個人間的小丫頭要挾了要去燉湯……


    風中淩亂有沒有?


    我才不理小家夥複雜的心情,伸手又戳了兩下它,“別裝死呀,咱們明個兒就要出發去一個地方了,到時侯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我頓了下,看著小家夥不禁有些感慨: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小家夥陪著我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呢。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有些波動,小家夥竟然在我的手腕上蠕動了兩下,蛇頭更是貼了我的掌心噌了噌。


    然後,小家夥再次盤在了我的手腕上。


    綠油油的。


    若不細看,真的會以為不過是一條蛇。


    我心裏卻是突然湧起一股的暖意。


    看著小家夥,我咬了咬唇,“你是在安慰我麽,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家夥這次沒有動。


    我笑了笑,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收拾東西上。


    其實也沒什麽好帶的。


    隨身的兩套衣服,我之前還特意買了些防狼必備的辣椒水噴霧什麽的,以防萬一吧。


    此刻收拾起來也不過是小小的一個背包。


    車票是早就買好的。


    明個兒早上拎包出發就行。


    時間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我也懶得出去,直接就泡了包方便麵,加了些老幹媽,吃的我也是津津有味兒。


    下午,我硬著頭皮去了教導主任那裏請假。


    結果自然是一通臭罵。


    好幾次我都想還嘴來著,甚至我想把手裏頭的學生證拍到他的桌子上。


    不就是一個大學麽。


    姐不上了,不讀了行不行?


    可是,幾次話到了嘴邊,我還是把這話給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這是我姥姥和我媽對我的期望。


    我不能辜負她們!


    最後裝了通孫子,又伏低做小的說盡了好話,那個教導主任方一臉不耐煩的給我批了半個月的假,最後,丫的更是指著我的鼻子道,“你要是敢超過一天,這個學校你就不用來了,我們學校的廟太小,招不下你這大神。”


    我被他這話說的都想要哭了。


    我是老是請假。


    可是我的學習卻是一點都沒有耽擱下去啊。


    再說,也不是我想請假的好不好?


    可我心裏頭也清楚,我的這些委屈都不是成立的。


    在這些老師們的眼裏,我就是那個經常請假,不知所蹤,不務正業的學生。


    轉身走出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我站在樓下用力的抬起了頭。


    陽光下,我用力的把眼裏的淚水給收了回去。


    眼淚隻是讓自己更加懦弱罷了。


    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


    “學姐,你怎麽在這裏呀?”


    爽朗的笑聲伴著一道有些驚喜的聲音響起來。


    我扭頭,看到一個麵容幹淨清秀的男孩子,我一下子想起了這個人,就是他幫我送了封信,信上是一個地址,趙軍的老家,我朝著他笑了笑,點了點頭就要走人,身後,那男孩子卻是兩步超過我,站到了我的跟前,他一臉的局促,看著我期艾了幾聲,最後他臉一紅,脫口道,“那個,那個學姐,你這星期有空嗎,我,我想請你去看電影……”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歎了口氣。


    本想是直接繞過他走人的。


    可轉而,我停了腳步,一臉正色的看向他,“謝謝你,不過學弟,我男朋友很小氣,很愛吃醋的,所以,抱歉了啊學弟。”


    “學姐你,你有男朋友了?”


    男孩子臉色一白,看著我震驚到了極點,同時還猛的後退了好幾步。


    “學弟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


    我也不去看身後他的臉色,抬腳走人:


    他的心思我知道。


    可我現在哪裏有什麽美國時間去理會這些啊。


    再說了,我也是真的有了男朋友啊。


    與其含含糊糊的給對方期望,不如這樣一次性的斷掉。


    身後的男孩子眼圈都紅了。


    學姐怎麽就有了男朋友呢?


    自己分明就沒見過學姐身邊有什麽男孩子呀。


    他想到這裏,頹喪的表情立馬就消失了個幹幹淨淨,然後,再次恢複了鬥誌。


    學姐一定是騙他的。


    學姐不知道自己的底細,肯定不敢就這樣答應自己的嘛。


    學姐那麽好,怎麽是那種隨便的人呢?


    嗯,就是這樣的。


    他咪了咪眼,眼底多了抹堅持,他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真誠所致,金石為開!


    學姐一定會被他給感動,然後接受他的。


    懷著這樣的一腔心思,他信心爆棚的回了自己的宿舍。


    然後,開啟了追學姐的計劃,之一。


    此刻的我已經回到了宿舍,自然是不曉得這些的。


    重新收拾了一番,又給徐寶寶回了個電話,然後,我把崔判官給我的東西拿出來研究了一回,最後把明天一早要帶的東西都放好,一切都收拾好,我想著是不是再泡一碗方便麵時,樓下竟然傳來了宿管阿姨喊我的聲音,“木七七,木七七,有人找。”


    這都要晚上九點了。


    誰找我?


    我想了想,走出宿舍站到了走廊欄杆上朝下看。


    隻一眼我就神色凝重了起來。


    夜色下,路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而在那幽幽路燈下,兩個身影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


    一男一女。


    都是我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趙軍,馮依依。


    我看著兩個人,心頭有些緊張,這兩個人怎麽突然出現了?


    好像是感應到了我在看她們。


    馮依依抬起眼,朝著我微微一笑,竟然衝著我招了招手。


    我看著她這個動作卻是心頭輕輕的一顫。


    以前的好些年,馮依依遠遠的看到我都是這個表情。


    輕輕一笑,然後招手。


    她和我的解釋是怕我看不到她,所以招手明顯呀。


    可是現在,我卻突然不這樣覺得了。


    最起碼她這次衝著我招手,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對著我挑釁,是在告訴我,我已經來了,也看到了你。


    而且,她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我,躲避,是沒用的。


    我笑了笑,抬腳走到了樓下。


    馮依依看到我一步步的走到她身前,朝著我抿唇一笑,“七七,咱們又見麵了呢。”


    我看著她如花般的笑嫣,突然就想破壞掉她臉上的這份笑。


    所以,我看著她突然開口道,“之前的時侯,有個人說和你是同門師兄妹,他找上我,用笛音誘我,差一點害得我路落懸崖,可是最後卻被我給反製,然後他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據說,他可是因為找不到你,擔心你才刻意找上我的呢,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木七七,你什麽時侯也學的這樣惡劣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揚揚眉,“和你學的啊。”


    一個能為了想要找到機會殺我,所以在我身邊一待就是十餘年的人。


    我這樣不過是用話刺她幾句。


    我怎麽就算是惡劣了?


    看著她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我吃的一聲笑,“看來,那個男人你是知道的啊,可惜了,他是被陰火給焚毀,魂飛魄散,連轉世投生的機會都沒有了呢。哎,真真是可惜了他的一腔真情呢。”我看著馮依依,眼底帶著幾分惡意的笑,“要不要我告訴你他死亡的地點兒?你去拘一把土什麽的當個念想也好啊。”


    “木七七你夠了。”馮依依猛的一聲怒吼,她看著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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