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臉色慘白,如同多年沒有見過陽光一般。


    全身上下黑霧繚繞。


    但是我卻能肯定,眼前這個人,不是陰靈。


    他身上的生機雖然少,很淡。


    我卻還是感應到了。


    竟然是一個人?


    我咪了咪眼,心裏頭快速的猜測著他的身份:聖門?還是說陰墓派?


    就在我想到這兩處的時侯,腦海裏又猛的浮起了另一個不知名的勢力。


    曾經對黑白無常出手。


    甚至為了得到黑白無常,竟然化身城隍爺,把我和毛安幾個人都蒙了過去的人。


    哪怕我去了趟陰間,甚至在十殿閻羅麵前都露了下麵。


    和崔判官更是多多少少有了些交情。


    但是,那一夥人的勢力,目的以及下落,我卻是半點不知道。


    我曾經在私下裏問過崔判官幾句。


    可是他隻是意味深長的告訴我,不是我能知道或是能問的事兒。


    我便也沒有問下去。


    現在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我咪了咪眼有些拿不準對方的身份。


    所以,我看著他即沒有後退也沒有出聲。


    當然了,更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把手裏的匕首丟下。


    地下,何叔何嬸兒兩個人已經被我給敲暈,兩人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特別是何嬸兒,眼裏竟然有血水流下來。


    我看的觸目心驚, 同時又在心裏頭憤怒不已。


    哪怕一會我能把何嬸兒給救回來,她的這雙眼,怕是也保不住了吧?


    想到眼前這一切有可能會是那個挾持著何蘭的黑衣人所為。


    我眼底的怒火足以凝成了實質。


    要是眼神能殺人。


    怕是他早被我給殺了個千八百回了。


    對方似是肆無忌憚,一隻手掐在何蘭的脖子上,由著我打量這麽久,突然一聲冷笑,“木小姐看我這麽久,可看出了什麽沒有?或者,木小姐不甘束手就擒,心裏想著做最後一搏?要不,我就成全一下你?”


    我也看著他笑了笑。


    “能不能問問怎麽個成全法?”


    他一揚眉,“你出手啊,隻要你能快的過我這隻手,那麽,自然你這個朋友就安全啦。”


    “當然啦,要是你快不過我這隻手,那麽,你這朋友,你可就隻能幫著她收屍嘍。”


    “怎麽樣,咱們兩個要不要賭一下?”


    他說這話的時侯眼神裏竟然透出了一抹的瘋狂。


    那表情,竟然好像在等著我答應他這話一樣。


    真是,瘋子!


    我心裏氣的罵了一句,眼珠轉了轉,突然對著他輕輕一笑,“你怎麽知道我姓木呀,還有,你即然知道我姓木,那麽,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底細了吧,可是你是誰,你又為什麽找上我,我卻是一概不知,你也說了,這賭嘛,咱們雙方總是都要拿出點誠意來嘛,你的誠意不如就告訴我你是誰,為何找上我?”


    我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眼神平和的看向他。


    盡量,忽視他那隻掐在何蘭纖細脖子上的手。


    對方聽了我這話卻是哈哈一笑,“果然不愧是他瞧上的人啊,這拖時間的小心思用的也是光明正大。”他看著我,眼底閃過一抹譏諷,那種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他眼裏頭的一隻螞蟻,他隨時想踩就踩,不管我怎麽樣的抗拒,掙紮,總是掙不過逃不脫的。


    這樣一個念頭從心底深處一湧起我就被嚇了一跳。


    再看黑衣人時,我不禁就多了抹警惕。


    這個人,剛才那眼神好像有問題!


    我在心裏暗自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再去看他的眼,“賭是你說的,我隻是說出我想說的,你要是不敢說就算了。”


    “說不說又有什麽區別?我們聖門的人何曾怕過誰?”


    “你竟然是聖門的人?”


    我咪了下眼,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看著我輕輕一聲冷哼,“行了,我的來曆也告訴你了,你快點做決定吧。”他看著我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嘿嘿直笑,“我可是很希望你出招啊,咱們看看眼前這個纖細的脖子是斷呢還是斷呢還是斷呢?”


    我被他那極是挑釁的眼神氣的眼裏全是怒氣。


    “我放開她,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


    “之前聖門的人出來幾批人,我可不是那些傻子,有這麽好的招不用放開她?”


    他看著我,眼神驀的一厲,“現在,我給你三秒鍾時間,你要是不出手,我就直接掐死她!”


    “你……”


    我看著他的手在何蘭脖子上輕輕做了一個動作。


    唬的我魂兒都要沒了。


    他看著我驀然大變的臉色,慘白如鬼般的臉上多了抹得意,猛的一搖頭:


    “一……”


    幾乎是在他的一字出口,我眼中赤紅色的戾氣攸乎一閃。


    一道寒芒閃過。


    我早就扣在掌心的匕首唰的一下掠了出去。


    那人一驚,同時更是暴跳如雷。


    “該死的,你竟然耍詐,該死的,我還沒數到三呢,該死的,你……”


    “我要你後悔,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他眼底一陣陰氣凝聚,竟然形成一道刀光。


    衝著我的匕首就撞了過來。


    與此同時。


    他卻是直接一聲冷哼,掐著何蘭脖子的那隻手用力。


    就聽哢嚓一聲響。


    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木七七,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你竟然護不住自己的朋友,哈哈,木七七,現在的你蠢死了,你……”就在他一臉放肆、暢快的笑時,他猛不丁的就覺得脖子一緊,一隻大手牢牢的卡住他的脖子,讓他別說笑了,就是連喘氣都不行,不過是瞬間臉就憋的通紅,紫青:好像是一條缺水缺氧的魚兒,頻臨死亡。


    他的眼珠子已經在朝外翻轉。


    眼看著就是出氣多進氣少。


    我趕緊上前兩步,“哎哎,你可別真的弄死他了啊,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的一個活口。”我看著站在那裏眉頭擰的死死,一臉漠然,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冰玄,生怕他一惱之下把人真的給掐死了,“真的,你輕點,手輕一點兒……”


    冰玄有些嫌棄的看我一眼。


    那眼神,嗯,怎麽說呢,好像是在說,你怎麽就沒用蠢成了這樣兒?


    我一下子就被他這眼神給刺激的,差點跳起來。


    不過看到他手裏頭如同拎死魚一樣拎著的黑衣人,我伸腳踹了兩下,又踹兩下。


    沒反應。


    難道是,死了?


    “沒死,暈過去了。”


    冰玄的話讓我鬆了口氣,我索性又踹了他兩腳解氣:


    反正人暈著還不了手。


    再說,這王八蛋剛才的確是把我嚇的夠嗆。


    又要挾又瞧不起我的。


    哼,這會兒自己成死魚了吧?


    雖然這條死魚不是我親手逮到的……


    兩腳又兩腳的發泄了一回,我站起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冰玄,“那個,剛才的事情,謝謝你啊。”


    要不是他幫我,今個兒這事兒還真的是沒辦法收場。


    誰知他對著我的道謝隻是揚了揚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一臉的高冷看的我直想翻白眼。


    就不能謙虛一下嗎?


    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聽了別人的謝謝之後說聲不客氣吧?


    我對著冰玄扁了扁嘴,真沒禮貌!


    “你剛才是怎麽知道會出事的?”冰玄看著我,突然問了出來。


    我正準備回身去查看何叔何嬸兒呢,被他這在身後突然而來的開口給唬了一跳,回過頭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並沒有想到會出事,不過是經的事情多了,預防萬一罷了。”


    “就憑這一點兒?你就不惜捏碎我給你的玉符,讓我趕過來幫忙?”


    冰玄的眉頭緊緊擰起來。


    看著我,額頭上多了一條條的黑線。


    我看著他一臉不讚成的樣子,垂了眸,“還有直覺啊。”


    “直覺?”


    他微微一怔,卻是仔細看了我兩眼,我正在想著他還要問些什麽,或者是對我這個說法會不讚成而繼續發問時,我就看到他突然轉身,朝著病房外頭走去,我怔了下趕緊出聲,“冰玄,冰玄你等等……”


    “還有事兒?”


    我看著他挑起來的半邊眉,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有沒有辦法讓這個黑衣人不能動彈,但卻是要神智清醒的那一種?”


    好不容易得了個活口。


    我是一定要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來的。


    但是這個黑衣人的修為和他瘋子一樣的性格讓我有點害怕。


    同時我也擔心自己製不住他。


    冰玄這人給我的印象是高深莫測,又來曆神秘,手段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吧?


    他看了我一眼,略一沉思便走到了黑衣人的跟前兒。


    一道紫光打入那人的體內。


    我就看到暈迷中的黑衣人身子一陣陣的蠕動。


    整張慘白的臉也跟著猙獰、扭曲了起來。


    這是疼的。


    我不禁唬了一跳,“我給他弄的是什麽啊?”


    “哦,經過我改良的噬魂蠱。”


    “……”


    他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放心吧,有著這蠱在他的體內,他的靈魂時時刻刻被噬咬,而且,這經過我改良的噬魂蠱會把他體內的靈氣生機一並吞噬,他越是掙紮的厲害這噬也就吞噬的越快,而且不會讓他死,頂多就是變成個普通人罷了。”


    我眼尖的看到地下那個黑衣人的眼皮跳了一下。


    竟然是,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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