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身子幾乎繃成了一條線。


    下意識的就想去拿匕首。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卻是對著我背後一掌拍過去,而後隨意的一抓一握。


    慢慢的收回了手。


    我瞪大了眼,一臉的好奇,“是什麽?”


    他狹長的眉輕挑,看著我的眼神裏多了抹戲謔,“你就不怕我是殺你的?”


    我訕訕一笑沒出聲。


    剛才可不是嚇了一跳麽?


    幾乎都要把手裏的匕首刺出去了,還好最後我沒動:


    因為我敏銳的感受到一股陰氣朝著我襲來。


    而且,冰玄剛才那招看似淩厲,但我卻沒從他的眼裏發現殺氣。


    還好啊,我賭對了呢。


    我心頭一鬆,再次看向他剛才出手的手,“是什麽東西?”


    “不過是一縷陰魂罷了,竟然自不量力的想要附身。”


    我聽著他的話卻是全身發毛了一下下。


    這可是大白天啊。


    怎麽竟然就有陰魂出現?


    他似是看出我的心思,揚揚眉,“這裏是醫院,陰氣最重。而且,”他四麵打量了幾眼,突然開口道,“這個地方有些古怪,這陰氣重了點,要麽就是才死了人,而且還是那種不下十人的那種,要麽,這地方曾經發生過極深的怨案,導至人死後也是怨氣衝天,聚而不散……”他看著我搖搖頭,“你最好把你那個朋友帶離這裏,不然後果會發生什麽可不好說。”


    他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起身走人。


    我在身後雙眼一下子睜的溜圓,這人,就這樣就走了?


    “哎,你就這樣走了?”


    冰玄轉身看我,“怎麽,你還有事?”他一臉的疑惑,似是在問我,他不走留在這裏做什麽?


    我被他這表情噎了一下。


    想了想我問道,“你來這裏是和我說陰兵的事兒,讓我小心些?”


    “嗯,主要是你這個朋友。”他想了一下,知道我是一腔疑惑,便多加了兩句,“你那個朋友曾被他們血祭過,雖然被中途打斷,人也也救了回來,但是她身上卻是已經沾染了那些東西的氣息,我怕他們會掉過頭來找她……”


    “那怎麽辦啊?”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都守在她身邊吧?


    就算是我能,但是,肯定也會有別的事兒離開一下的。


    萬一被對方鑽了空子?


    再說,我還有別的事情呢,不可能長期留在這裏守著何蘭。


    我看向冰玄,“你要是收拾他們,把他們徹底的解決,需要多久時間?”


    “這個說不準。”冰玄看我一眼,垂下了眸子,“我上次追蹤他們兩三年……本以為這次能一網打盡,可沒想到遇上你們……”


    他看著我搖搖頭,一臉的平靜。


    我心裏有點著急,可看著冰玄的雙眼,卻又知道他也已經盡了力。


    但是,難道就等著讓那些陰兵再次找上何蘭?


    我想了想看向他,“有沒有什麽辦法隔絕何蘭和他們之間的氣息?”


    這樣的話那些陰兵哪怕要找人呢,也沒那麽容易啊。


    這時間一長,說不定冰玄就把他們給收拾了呢?


    我看著冰玄雙眸灼灼,“你有辦法的,對吧?”


    他站在那裏想了下,看著我點點頭,“你把病房裏頭的人都引開,給我十五分鍾。”


    “好。”


    我沒有問他想要做什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或者我不能對冰玄完全的信任。


    但是,他這個人的人品我還是有那麽點信心的。


    我推門進了特護病房,看著好像瞬間老了十幾歲的老人,心裏頭微微一酸,再把眼神落到病床上始終躺在那裏暈迷不醒的何蘭,心裏頭疼的一抽,但是現在不是我傷心難過的時侯,我看向何媽媽,“阿姨,叔叔,剛才我路過醫生辦公室,有位醫生說請你們兩位過去一下,好像是和蘭蘭的病情有關係……”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


    兩人一聽是關於何蘭的事兒,生怕自己走的慢了醫生等不及似的。


    何叔叔不到六十歲,我之前見過他幾回。


    他人長的高,向來是站在那裏脊背挺的筆直,可現在為了女兒,腰都佝了起來。


    我垂下眸子,伸手輕輕幫著何蘭梳理她的頭發。


    眼底全是傷痛。


    我為什麽要帶著她逛街呢?


    哪怕是逛街,遇到莫莫也不該和她打招呼的。


    還有,要是遇到那些陰兵的時侯,我再多注意些何蘭,不讓她驚呼出聲。


    她也不會出事了吧?


    我覺得,這些,都是我的錯。


    身後病房的門吱啞一聲被人輕輕推開,冰玄一臉漠然的走進來。


    他看了眼床上的何蘭,皺了下眉頭,“你就是救她又如何,她現在隻能這樣,還不如……”


    “閉嘴。”我變了臉色,厲聲對著冰玄怒喝,眼圈已經被他的話氣的通紅,“你要幫就幫,不幫忙的話你就趕緊離開。別說什麽廢話。”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何蘭有可能一輩子隻能是這樣?醫院已經輪翻檢查過,而且各種器材都用過了的,得出來的結論就是沒理由暈迷,現在醫生他們還在拚命的查找病因,等到時間一長,誰還會有那麽多的耐心?


    更何況,何蘭暈迷真的不是什麽病更不是身體器官哪裏出了毛病。


    這樣讓那些醫生哪裏去找?


    結果隻有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可以撐好些年,也有幾年或是幾個月過後就沒的。


    我心裏都清楚。


    可是現在何蘭還有氣息啊,她還活著!


    我怎麽能就這樣放棄她?


    大概是我的臉色太難看,而且我自打認識冰玄就對他有一種天然的戒備和疏離。


    所以我總是平靜卻遠著他。


    現在我竟然為了他一句話怒斥,還對著他黑臉。


    他微怔,隨即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揚揚好看的眉,“隨你。”


    然後,他拿出了幾張紙符,咬破自己的指尖滴了幾滴血,隨手對著屋子四角打了出去。


    那些紙符竟然一下子就沒入了地下。


    看都看不到。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又拿出兩張赤紅的符,這次他並沒有滴血,卻是用自己沾了血珠的指尖畫了一個極是古怪的符號,然後伸手遞給了我,“你把這個融到水裏,想辦法給她喝下去。”


    “這樣就行了?”


    “嗯,可以保她一段時間。至於以後……”他看了眼床上的何蘭,並沒有再往下說。


    我卻是幾乎秒懂了他的意思:他並不以為何蘭能活那麽久!


    我看著冰玄的眼神就有些憤怒。


    這個人怎麽能這樣?


    可轉而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人家已經幫忙了,是我貪心。


    想到這裏,我對著他道了謝,他一臉平靜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幾乎是他的腳步聲才消失,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是一臉淚水的何媽媽。


    她看了我一眼,“七七,謝謝你了啊,蘭子,蘭子她……”她已經說不出話來,跌坐在椅子上捂了臉哭。


    一時間屋子裏隻餘何媽媽的哭聲。


    哭的我揪心。


    好不容易我勸住了何媽媽,看著時間已經是中午,我便和他們說了幾句話走出了病房。


    等到我再回來的時侯手裏拎著幾個快餐盒。


    我看著何爸何媽勸著,“你們要是不吃飯熬壞了身子,誰來照顧何蘭?”


    或者是我這句話觸動了她們的心腸。


    何爸伸手把飯菜接了過去,還看了眼自家妻子,“吃吧,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走出病房坐到了長廊的椅子上。


    何蘭有什麽過錯呢?


    下午五點。


    我是要回學校的。


    “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什麽事情阿姨就給我打電話。”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何媽媽,心裏是怕何蘭的情況會惡化什麽的,同時我又再三的叮囑何媽媽,這間病房不能換,等到何媽媽全都答應了下來,我便腳步沉重的走出了醫院。


    站在大街上。


    車來車往。


    人們的行色匆忙。


    我也不想打車,看了看地址,順著回學校的那條路慢慢的向前走。


    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鍾才回到學校。


    坐在宿舍的椅子上,我覺得自己的雙腿發酸。


    恨不得兜頭就睡。


    洗漱了一番,換了身睡衣,我一邊開電腦一邊坐到了椅子上,打開網頁的時侯我順便點了下那個上次訪問,鼠標不小心就點到了一個網址,我搖搖頭正想去關上,可我關網頁的手卻是停了一下,隨後我直接把網頁放大,雙眼緊緊的盯向了頁麵:


    這是一個論壇。


    各地風俗民情,古香小鎮,資料,圖片應有盡有。


    但這不是讓我移不開眼的原因。


    讓我沒能關了網頁的原因是一個貼子。


    而貼子的名字是一個地址。


    那個地址,是我前幾天費盡心力去找的地方。


    也是,趙軍的老家。


    同時,還是崔判官幫我算出來的,我必須要去一趟的地方!


    我看著那個貼子靜靜的躺在那,好像在和我對視。


    一瞬間,我全身冷汗淋淋。


    想也不想的,我用鼠標點了下,打開了那個帖子。


    幾乎在同時。


    我的身後,驀的傳來一聲幽幽的輕歎。


    這聲音飄渺、飄忽。


    好像來自於天外,轉眼卻又似貼到了我的耳邊。


    讓我整個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我扭頭,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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