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臉!


    我被那個鬼拎在手裏,看著棺材中那個人的臉,我嚇的簌簌發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個人的臉和我的臉是一樣的?


    她是鬼,還是活著的人?


    我平日裏從鏡子裏看自己的臉並沒有什麽,這一會,看著我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臉,我卻嚇的牙齒都在抖,“你,你要做什麽,她是誰,你把我騙到這裏來做什麽?”


    “怎麽說是騙你,你看,她的臉,不就是你的臉?她就是你啊。”


    “隻要你們兩個一路融為一體,你說,她不就是你了嗎?”


    我被黑影死死的拎在手裏,聽著他這平淡至極的話,卻是嚇的魂不附體。


    什麽叫融為一體?


    我可是個大活人!


    她是個死的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剛才也發生了心跳聲,但是這一刻坐在那裏,緊閉著雙眼,嘴唇都是慘白一片的女子,身上被一團團的濃鬱死氣和陰氣給包裹,這樣的人,分明就是早早就過世了的,雖然我也不曉得為什麽她的屍身到現在還保存的完好。


    但坐在這裏的這個絕對隻是一具軀殼。


    看著那張臉,我覺得自己是在照鏡子,本身我就害怕至極:任你是誰突然被弄到了這麽一個詭譎至極的地方,又是僵屍又是棺材的,就在這個時侯,突然從棺材裏坐起來一具屍體,這屍體長著和你一張同樣的臉,又跳出一個鬼,說要把你和屍體融為一體……


    這樣的情況,任是誰都會崩潰,害怕吧?


    我覺得自己到現在還沒崩潰已經是很厲害了啊。


    “你把我引到這裏來,為的就是這個東西吧?”我也不知道該叫坐在棺材裏的那個東西什麽,說她是屍體吧,可她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我說她的時侯總覺得心裏有些隔應,好像是在說我自己似的,所以我就直接以東西稱呼,我指了指坐在棺材裏的那個屍體,聲音裏幾分無奈,幾分憤怒,又夾著些許的疑惑,“她到底是誰,為什麽長著和我一樣的臉?還有,我要是和她融合,活過來的是她吧?”


    我努力的讓自己扭了下頭,看向身後的黑影,盡量讓自己用著緩和的語氣,試圖套他的話。


    我說,“你看,我手裏什麽都沒有,僅有的匕首剛才還都丟了,我是個普通人,你是鬼,而且修為很深,現在你又把我擒住的,我肯定是逃不出去的,你能不能發下善心,在我臨死前把我的疑惑和問題說個清楚,好讓我死也做個明白鬼?”


    我一邊說一邊做了個可憐至極的表情。


    心裏卻是忐忑極了。


    他可是鬼啊,鬼是沒什麽人情、人性的吧。


    我這些話能打動他那麽一丁半點的嗎?


    再說,就是打動他,我又有什麽辦法來讓自己脫身?


    我正在心裏飛快的轉著念頭,耳側,是那黑影陰側側的聲音,“這些問題你就沒必要問了,畢竟你和她馬上就要融合,等到你們兩個融合成功,屆時,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剛才問的那些問題自然就明白了,哈哈哈……”


    他這話氣的我心肝肺一塊兒疼。


    我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會放過我的了,而且,他突然看了我一眼,竟然提著我朝著那具棺材飛過去。


    他現在就要融合?!


    我嚇出一身的冷汗,卻是瞬間把全身的力量都積到了一點兒,隨時尋機會往外逃。


    同時,我心裏還有一點的期望:楚青衣或是毛安,隨便來一個救我啊。


    毛安可是和我隔了幾個房間,不過一兩分鍾的路。


    他一身修為,應該能曉得我出事吧?


    還有楚青衣,他可是常在我耳側說自己厲害的緊,現在我馬上就要沒命了啊。


    你說你到是出來啊。


    我心裏腹誹著這兩個人,眼珠一轉,死死的盯在那具和我一模一樣臉的屍體上。


    的確是一模一樣的。


    以著我看了二十幾年的眼光,我和她若是站在一塊兒,不言不語,站在那裏靜靜不動。


    肯定會沒人分的清誰是真誰是假。


    我被黑影提著站到了棺材旁邊,那具屍體就坐在我的麵前,和我一掌之隔的距離。


    黑影看看我,再看看坐在那裏的屍體,發出一陣陣得意的大笑聲。


    我趁著這個機會,想也不想的伸手照著他的臉就撓了過去。


    同時,我抬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順勢往下那麽輕輕一滑,我在他的檔部又踢了一下。


    耳側響起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我知道自己的動作起作用了,趁著他隻顧著疼顧不上我,我是撒腿就跑。


    身後,傳來黑影的咆哮聲,“你跑不了的,你給我回來——”


    陰風陣陣,刮在我的臉上刀子似的,生疼生疼。


    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深一腳淺一腳的,突然一腳踩空,身子摔倒,咕嚕嚕的就再次滾了下去。


    然後,我抬眼,就看到黑影站在我頭頂一臉桀桀的陰冷笑意。


    心一沉,我就被他用力的掐到了脖子上。


    “即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我就成全你。”說著話他嘴裏默念有詞,一隻手朝著我眉心上輕輕一點,我就覺得自己一陣的頭暈腦漲,身體裏湧起鑽心的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我撕扯著我的身子。而事實上也的確是有一道力道在用力的扯著我,下一刻,我就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竟然飄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我就傻了。


    我的身子還在那個黑衣人手裏,但是,我卻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個坐在棺材裏一動不動的屍體飄過去。


    不過瞬間我便反應了過來。


    現在的我是靈魂狀態!


    難道說,這個黑衣人所說的融合就是把我的靈魂扯出來,然後,讓那個屍體給吞了嗎?


    我聽說過靈魂吞噬靈魂,可沒聽說過屍體還能吞噬靈魂啊。


    都這個時侯了我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可隨即我就苦笑了起來,我不胡亂想想我還能做什麽?


    眼看著我的靈魂離那具屍體越來越近,我的意識一點點的模糊起來。


    好像我的腦海裏有一道聲音在催著我,提醒著我。


    那聲音一直在告訴我,這個身子,才是我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不知不覺的,我漸漸的就相信了這句話。


    我的靈魂越來越透明,隨著接近那具屍體越來越近,竟然隱隱有散魂的危險。


    這讓黑影大吃了一驚。


    他一聲驚呼,“怎麽會是這樣?”我就看到他咬破舌尖兒,伸了指尖沾了血,在半空中連續的畫了好幾個極是怪異的符咒,然後,他念了聲‘急急如律令,疾,去——’那虛空成就的血符透著一抹殷紅,竟是一半朝著我的靈魂飛來,一半,朝著那女屍的天靈蓋上飛了過去,打著旋在那女屍的天靈蓋上轉了幾圈,嗖的一下沒入她的天靈蓋。


    隨著那幾張的符紙沒入我的眉心,我身上瞬間湧起一股火燒火撩的感覺。


    痛。


    好像全身被火在燒,在烤。


    我忍不住啊的尖叫了起來,縮著身了在半空中打起了滾,我疼的一邊哭一邊喊,“楚青衣,楚青衣救我——”


    可惜,楚青衣沒有來。


    就在我疼的要暈過去的時侯,一直瞅著那具屍體的黑影突然一聲輕喝,“去。”我疼的在半空中打滾,哪裏聽的清他在說什麽啊,更何況我就是聽到了也沒有想到他說的是我,但就在這個時侯,我的靈魂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扯著,以著緩慢卻堅定的速度一點點的朝著那具坐在棺材裏的女屍移過去……


    一點,一點又一點。


    我的靈魂好像是一團火,燃燒的卻是我自己。


    我害怕的不得了,一邊尖叫一邊拚命的朝著後頭縮身子,我衝著那黑衣人大罵,“楚青衣和毛安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可是我的話一出來他卻隻是對著我冷笑了兩聲。


    我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可我看到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種不在意的平靜。


    他不怕楚青衣,也不怕毛安?


    想到他們兩個人的手段,再看看眼前的這個黑影,我的心終於沉到了穀底。


    或者,我應該就此認命了吧?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還能救我?


    我用力的閉上了雙眼,靈魂被拉扯的力道一下子加大,我好像是被一道繩子給拉著,嗖的一下鑽進了那女屍的身體。


    眼前一黑,我整個人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侯,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什麽地方?


    我是死了嗎?


    我動了動手腳,發現我一動不能動。


    耳旁是一片死寂。


    我甚至聽不到我自己的呼吸聲,這讓僅有意識在轉動的我覺得毛骨悚然,瘮人的很。


    難道說,我就要在這裏被困上一輩子了嗎?


    “別怕,這裏是那具女屍的識海,咱們現在是在她製造出來的幻境中,隻要你堅定內心,意識堅定,她奈何不了咱們的。”這突然而來的聲音讓我驚喜,也讓我歡喜極了,我下意識的喊出來,“楚青衣,楚青衣是你嗎?你在哪,你是不是就在我身邊?”我說著說著就委屈了起來,眼淚一顆顆的掉下來,“楚青衣,你怎麽才出來啊,我都要嚇死了。”


    “乖,不怕,我一直在,但之前我出不來。”白光一閃,楚青衣眉眼含笑的出現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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