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去的那一刻,我能看到車子裏那個中年男人一臉的獰笑。


    他的一雙眼皮翻起來,眼角處滴滴嗒嗒的全是血。


    這不是一張正常人的臉……


    這是我暈過去前最後的念頭。


    等到我醒過來,已經是十天過後,醫院的重症室。


    我才動了一下手指,睜開眼皮,何蘭那丫的大嗓門又哭又笑的響了起來,而且她一下子朝著我撲了過來,差點把我砸的又暈過去,我看著她一臉是淚,偏又帶著笑的模樣,不禁衝著她咧了咧嘴,“何蘭,你幾天沒洗澡了呀,真臭。”


    何蘭一聽這話大怒,伸手就要照著我腦門上拍過來。


    不過她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抽了幾張紙巾胡亂的往自己臉上擦了擦,瞪圓了杏眼望著我,“你真是笨死了,過個馬路也能衝到車上去,要不是你命大,你……”她的話到了這裏,聲音便低了下去,“咱們已經走了老大,七七,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啊。”


    “別難過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我安慰著何蘭,看著她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我知道她這幾天肯定也不好過,抿了抿唇正想說話,門口莫莫推門走了進來,她的手裏拎著打包的飯盒,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正想招呼何蘭吃飯,一看床上的我,立馬啊的一聲尖叫,手裏的盒飯都掉到了地下,“七七,你真的醒了,天呐,你是真的要把我和蘭蘭給急死了,你個壞七七。”


    “這些天辛苦你們了。”


    我的話一出口,我就忍不住皺了眉頭,我這聲音破鑼一樣,太難聽了啊。


    不過我想到自己被車撞的一幕,忍不住歎了口氣。


    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因為我的醒過來,醫生過來檢查之後便說再觀察兩天,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等到醫生走後,我便趕何蘭和莫莫兩個人,“你們快點回去休息下,好好的洗個澡吧,再待下去可是要熏死我了。”我是故意這樣說的,但何蘭卻是一下子當了真,啊了一聲跳起來,“我竟然真的臭死了,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洗澡,七七啊,你有事讓護士打我電話。”


    “嗯,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


    何蘭走後,我看向莫莫,“莫莫,你也回去歇一晚吧,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你即然醒了,我是要回家一趟的。”莫莫幫我把一側的暖水瓶加滿了熱水,聽到我這話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很平靜的一眼,我心產砂卻是被她看的一顫,我以為自己是車禍後遺症,強行忽略這種不視,我擠出一抹笑,“快回吧,我這裏有護士呢,這可是重點病房,配備著專門的護士呢,咱們不用白不用。”


    她掃了我一眼,點點頭,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誰知她卻在門口處停下來,轉身看著我,“七七,你真的死了一回的。”


    真的死了一回?


    我想問莫莫,誰知她卻是抬腳走人,還把房門給關上,徹底隔開了我的視線。


    躺在病床上的我我在嘴裏來回咀嚼著莫莫的這句話。


    最後,還是歸結為車禍。


    我之前可是聽何蘭說了,那輛貨車可是把我給撞飛出去好幾米遠呀。


    這樣的情況下我都活了下來。


    可不是死過了一回嗎?


    第三天,我在醫生的首肯下轉到了普通病房。


    而最讓我驚奇和震驚的是,我發現我包紮的各種是傷的身體其實並沒有那麽嚴重!


    比如說,醫生說我最起碼得臥床一個月才能坐起來。


    但是我背著人的時侯偷偷的下過床,而且還走了好幾步!


    也就是說,打我醒過來之後,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個六七成了!


    這讓我驚訝的很,同時,也惶恐至極。


    那麽重的傷,我是怎麽恢複的?


    哪怕是鐵打的身子,三天時間能修好一具嗎?


    我心裏存著這麽大個疑問,還不敢和何蘭她們兩個說。


    好在她們看到我醒過來,知道沒什麽大礙了,便在我的堅持下,隔個三兩天的過來一趟。


    在我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五天。


    陳警官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體貼的幫我升高了床位,看著被包成棕子般的我一臉的憐惜,“你這小姑娘,怎麽就那麽小小心呢,走個路也能撞到車?”


    我突然打斷他的話,“車主呢,跑了沒?”


    “……跑了。”陳警官聽到我冷笑了兩聲,不禁臉上有些尷尬,“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肇事司機的。”


    我張了張嘴,想說你們找不到司機的,但話滾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陳警官又問了我些問題,我基本是一問三不知。


    事實上我也的確是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他有些失望的起身,我也有些失望,“陳警官,你們當真就一點線索都沒查出來嗎?”


    哪怕是司機跑了。


    可還有那麽大的車子呢。


    “車子開到城外,炸了——還好是在城外爆炸的,不然——”


    他說這話時一臉的慶幸,我卻是打了個冷顫。


    那個司機,絕對有問題!


    陳警官走後,我睜了眼又想了一會,最後不知怎麽的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聽到有人輕聲推門。


    是護士嗎?


    我心裏想著,那人卻是靜靜的站到了我的身側,我就覺得身上好像有針在紮一樣。


    那眼神射在我身上,淩厲而刺痛。


    可惜我睜不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那股僵硬感消失,我鬆了口氣正想睜開眼,病房的門再次被人給打開。


    我怔了下,輕輕的閉上了眼。


    來者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看了我兩眼突然就一聲冷笑,“我還說怎麽回事,原來竟然是活死人。”


    我聽了這聲音卻是著實的一驚。


    來人是毛安。


    但是,我更驚的卻是他嘴裏說的什麽活死人。


    我正想睜開眼問清楚,病房裏突然多了抹陰冷的氣息,我身子一僵,這是陰氣?


    來的人是鬼?


    下一刻,楚青衣這個千年老鬼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管你什麽事兒?她的事和你沒關係。”


    “是和我沒關係,可是你一個死了千年的東西,把她好好一個人弄成了活死人,你覺得,她要是知道了這個真相,會高興嗎?”


    楚青衣,和毛安的話讓我心頭狂跳。


    我知道要是自己這會被他們發現是清醒著的,他們肯定就不會再說了。


    所以,我小心冀冀的屏氣,凝神,裝睡。


    在毛安的話音剛落的這一刻,我能感受到病房裏瞬間降下來的溫度。


    我知道,這是楚青衣生氣了。


    好半響後。


    楚青衣冰冷霸道的聲音響起來,“她是我娘子,我自是能做主,倒是你,你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麵前,你想要做什麽?難道說,你想和我搶娘子不成?”


    “我不會和你搶她,我隻是代她覺得可惜,覺得她可憐罷了。”


    “姓毛的,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聽著楚青衣話裏頭的煞氣,殺機,心尖跟著一抖。


    可我什麽都不敢想。


    我怕楚青衣聽到我的心聲。


    好在,毛安隻是輕輕的笑了一下,“你覺得,現在的你會是我的對手嗎?為了讓她還陽,你浪費了不少的陰元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你可是隨便一隻厲鬼出手都能輕輕鬆鬆把你給吞噬入腹。我說的沒錯吧?”


    “哼,本尊還沒那麽沒用。”


    “這是自然的,你畢竟是……”他的話在我撓心抓肺的焦急下停下,突然道,“你這情況恢複起來有點難,要是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去找出屍骨,陰魂入主……如果你想要這樣做的話,我可以幫你……”


    毛安竟然主動開口幫楚青衣?


    還有,他剛才嘴裏說的為了讓她還陽,這個她,是我嗎?


    “不必,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少來摻合就好了,現在,我要和我家娘子親熱了,你慢走不送。”說罷這話,楚青衣直接一掌把門給打開,衝著毛安冷笑著道,“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見臭道士了,門在那邊,趕緊滾。”


    “他們不會善罷某休的,你要是什麽時侯改變了主意,盡可以去找我哦。”


    毛安這話是對楚青衣說的。


    卻是不曾想到,不久的以後,竟然是我找上了他……


    這是後話不提。


    病房裏,毛安施施然的走人,我能感覺到楚青衣投在我身上灼熱的眼神。


    手指動了動,我有點糾結。


    我是要醒過來還是要醒過來,還是醒過來?


    才想著呢,耳側,一道涼涼的氣息吹拂,一隻冰冷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先是一驚繼爾竟然鬆了口氣。


    這人是楚青衣。


    我眼皮顫了顫,沒好意思動。


    誰知,他卻是低低一笑,“娘子,你還要裝睡到多久,或者,你是在等著為夫喚你醒來麽?即是這樣,那為夫可就不客氣嘍。”話罷,一張冰冷帶著些濕孺的唇貼在了我的嘴上,我嚇了一跳,頭一扭避開他的吻,同時,鬼使神差的,我抬腳對著楚青衣就踹了過去,措不及防的,他被我給踹到了地下,看著他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下那滑稽樣兒,我忍不住心情暢快,哈哈大笑了起來。


    楚青衣自地下爬起來,撣了撞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塵,一臉的委屈。


    “娘子,你欺負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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