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霖的宴會因為柳餘韻和柳偲影的出現而提前結束,賓客們也都提前走了,柳餘韻和柳偲影因為郝正霖的一念仁慈而留了下來。


    “郝伯伯,我認為沒有進行親子鑒定就把柳氏母女留下來根本沒有必要!”明子騫深邃的眼眸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裏的柳氏母女說。


    “唉!子騫啊!我本來以為凡黛是我遺失的女兒,可是事實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有她自己的父母,我不能強人所難,但我也不能因此而停止尋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啊!今天柳偲影來到這裏,她說她就是雲婉,雖然我不完全相信,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啊!先把她留在這裏,親子鑒定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郝正霖皺著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股麻花,粗粗的喘著氣,其實他也希望柳偲影能跟他去做一下親子鑒定,這樣很快就知道結果,可是柳偲影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她根本就不想去做這個鑒定。“我隻是留她們住在這裏,畢竟我年紀大了,宅子很很大,一個人住在這裏感覺很淒清,多兩個人家裏熱鬧些!”


    明子騫點了點頭。“郝伯伯,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郝正霖拍了拍明子騫的肩膀,看他的眼神盡是信任。“子騫啊,在這麽多人中,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不要因為柳偲影的出現就放棄了繼續尋找我的親生女兒,在沒有經過親子鑒定前,都不算數!”


    他們的聲音不大,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到。


    柳偲影在柳餘韻的耳旁小聲的嘀咕的說:“媽,他們在說些什麽?”


    柳餘韻白了她一眼:“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在這裏不要叫我做‘媽’!”


    柳偲影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不管他們說什麽,郝老頭子讓你留下來,說明你有希望了!”柳餘韻和柳偲影並排站著,她用手指悄悄捅了捅柳偲影的腰身,眼角眉梢環顧著這間寬闊的別墅,裏麵全部都是價格不菲的家具,不說別的,一張單人沙發也值好幾十萬,這是柳餘韻在高端家私商城裏看到過的,假不了。


    “這下我們發了!”柳偲影的眼睛裏值冒金光,嘴巴都笑歪了,剛才在宴會上那痛哭流涕的痛苦模樣已經消失不見。


    “注意點,郝老頭還在前麵呢!”柳餘韻又用手指戳了戳柳偲影的身子。


    柳偲影收斂起貪婪的笑意,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


    郝正霖和明子騫正在繼續低聲交談著,他們頭也沒回,腳步慢慢的走上了樓,似乎已經忘記了她們的存在。


    “媽……阿姨!”柳偲影話音一出立即改了口,“現在我們改做些什麽呀?”


    “當然是看準什麽東西值錢又好拿的,走的時候,記得帶上啦!”柳餘韻瞪了柳偲影一眼,小聲的咒罵著,她這個女兒雖然整天跟著那些混混在一起,除了那些粗俗的言語和惡劣的行為什麽都學不到,到了關鍵時候,總是犯糊塗!


    “這些東西都好大啊!”柳偲影不由得感歎,眼前這些家具雖然昂貴,但要把這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出去可真是一件難事!柳偲影有些犯難的看著柳餘韻!


    “我們四處轉轉!”柳餘韻來這裏本來就是想騙郝正霖一票,然後順手牽羊的,現在郝正霖和明子騫都到樓上去了,她正好四處走走,先摸摸底。


    “柳女士、柳小姐,你們請隨我來!”


    一個聲音嚇到了賊心正起得柳餘韻母女,她們怔愣了一下,柳餘韻理了理梳在腦後的發髻,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滿是責怪的說:“你是誰呀?知道我身邊的這位是誰嗎?”


    來人被她嗬斥,心裏不滿,但臉上還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我是郝老爺子的助理,也是他的管家,肖順!柳女士,請多多指教!”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郝家的高級傭人啊!”柳餘韻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個年紀不小的男人,用驕傲的口吻說:“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身邊的這位就是你們家失蹤多年的郝雲婉小姐,而我就是將她抱回家養了她二十年的恩人!”


    柳餘韻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挺起了胸脯。


    “剛才已經有所眼見,二位,天色已晚,郝老爺子已經吩咐我整理房間讓二位在這裏歇息!”肖順領著她們兩個人走向剛剛收拾好的客房。


    “肖順……小順……小順子……”柳偲影口無遮攔的亂喊了起來。


    小順子?這不是跟古時候皇宮裏稱呼太監的稱謂差不多嗎?肖順聽了,心裏很不爽,臉色一陣鐵青,但一想到這個女子可能是老爺失蹤多年的親女兒,他隻能忍住了。


    ————


    柯惠慈的房間裏,凡黛不停的為她揉搓著她的腦部和頸部,眼睛時不時的看了看柯惠慈手裏的玉麒麟,她要把它拿到手還給郝正霖。


    “小黛,停下吧!媽頭不疼!”柯惠慈心疼的抓住了凡黛正在為她按摩的手。


    “媽,我沒想到今天柳餘韻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要是知道,我也就不會把你接來這裏了!”


    柳餘韻一直都是柯惠慈的一樁心病,總能勾起柯惠慈對自己婚姻家庭不幸的回憶,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柯惠慈才一直沉浸在失去婚姻家庭的痛苦中久久不能自拔!


    “小黛,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媽媽真的很自責!這麽多年來,媽媽竟然走不出內心的痛苦,扔下你一個人獨自去麵對好賭的父親和他心狠的情婦!”以前凡黛去醫院探望柯惠慈的時候,她總看見女兒帶著傷,她每次看到都很難過,但她卻沒有力氣再去跟那對狗男女爭些什麽,身心具傷的柯惠慈更沒有力氣為被他們虐待的女兒討回公道,直到今天,她看到柳餘韻拿著玉麒麟帶著柳偲影來跟郝正霖認親的時候,她才幡然悔悟,她不能再繼續沉浸在自己悲哀的世界裏,那個玉麒麟有它自己的主人,可她卻沒有好好的保護它,更沒有保護它的主人,要是自己再不振作起來,不僅她的東西都被柳餘韻搶光,就連凡黛也會一無所有!


    凡黛就知道柯惠慈見到柳餘韻就會想到難過,她輕輕順了一下柯惠慈的背,希望她不要再為那些難過。“媽,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想那些做什麽!”


    “不!要想的!媽媽讓你受苦了那麽多年,該是媽媽保護你的時候了!”柯惠慈緊緊握著玉麒麟的手晃動了一下,她的手差點砸到了床頭櫃上,那根掛著玉麒麟的項鏈啪的一聲打到床頭櫃的櫃麵上,幸虧玉麒麟還安然的攥在柯惠慈的手心裏,凡黛嚇出一身冷汗,那個東西可是郝正霖給他親生女兒的信物啊!壞不得!壞不得呢!


    “媽,你手裏的玉麒麟可不可以交給我?”凡黛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柯惠慈把手裏的玉麒麟撚了起來,雙手拿著那根項鏈,要把它戴到凡黛的脖子上,但很快她又收回手來。


    “小黛,這東西是你的,但現在我還不能交給你!它由我來保管,省得被柳餘韻母女搶了去!”柯惠慈小心翼翼的將玉麒麟收回。


    “媽!”凡黛有些著急,她本想一拿到玉麒麟就馬上還給郝正霖呢,可現在這樣,看來無望了!“這東西是人家的,你就還給別人吧!”


    凡黛想伸手去搶,又擔心弄壞玉麒麟,她急得直跺腳。


    “小黛,你不相信媽***話嗎?”柯惠慈的態度突然嚴肅了起來,凡黛突然僵住了,要是這個玉麒麟是她的,那不就是說她是郝正霖的親生女兒了嗎?腦袋裏亂糟糟的,又想起那天蒼林會神神秘秘的跟她說過的那個故事。


    “媽,這個玉麒麟不是我的,不是!”凡黛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是棄兒,她是媽***寶貝女兒,這麽多年來,她唯一慶幸的就是有一個對她很好的母親,凡黛後退了幾步。


    “小黛,媽媽這麽多年對不住你……”柯惠慈的話還沒說完,凡黛已經跑了出去,她眼眶裏的晶瑩一閃一閃的。


    “小黛,你去哪裏?小黛……”


    凡黛不顧柯惠慈的呼喊,徑直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背脊緊貼在冰冷的門板,淚水噴湧而出,“不是的!媽媽一定是腦子犯糊塗了!我是媽***親生女兒……”


    她哭得那麽傷心,沒有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向她逼近,她閉著眼睛,淚水順著她的雙頰滑落下來,滴到身上那件單薄的白禮服上,暈開一滴一滴的濕痕……


    一雙有力的手落在她正在顫抖的肩膀上,掌心的溫暖穿透單薄的衣料傳遞而來,一雙熾熱的雙眼從正前方深情的凝視著她。


    那種熾熱而深情的眼神一貫是屬於明子騫的,凡黛連頭都沒抬,聳了聳肩,依然抽泣著把那雙手從自己的肩膀拿掉。“子騫,你回去吧!別管我了!”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的背脊僵了僵,心裏似乎有一個醋壇子被打翻了一樣,一陣酸澀蔓延開來,此刻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子騫,子騫的!她連眼睛都不睜開,開口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難道她的世界裏隻有明子騫一個男人嗎?


    “凡黛,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那男人黑著一張俊臉,緩緩開口說出冰冷而帶有濃烈命令口吻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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