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搖搖晃晃地走著,如果不是林浩在旁邊扶著,我看他根本就走不穩的,他推開林浩道:“我不要你扶。”說著招手叫旁邊的女人過來說:“來,你扶著我,跟我回家去,我家裏有好東西,我送你一個。”


    那個女人聽了這話,真的就過去了,嬌滴滴地說一聲:“謝謝老板。”


    我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項鏈來,扔給那個女人,冷冷道:“滾!”


    她接過那個項鏈瞧著那顆大珍珠高興道:“天哪,好大一顆珍珠啊!”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盛玄笑她說:“沒見過世麵,一顆珍珠而已,你喜歡,我給你送一車。”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喃喃道:“珍珠?珍珠?”說著朝那個女人手裏撲了過去,說:“把珍珠還給我,還給我。”


    他突然就這樣去搶,女人都快給他嚇著了,他拽著珍珠瞧了瞧,再回頭瞧了瞧我,晃了晃腦袋,舉著珍珠過來問我說:“為什麽把它取下來?這是我替你上的戴你怎麽可以把它取下來。”


    “一顆珍珠而已,你緊張什麽?”我問道。


    他大聲朝我吼道:“可是這是我送給你的,是我送給你的。”


    “那又怎麽樣?盛玄,你別以為我在乎你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今天來找你……。”


    話音還未落下,盛玄一手拽著,緊緊地捏著我的手腕道:“你敢不在乎?你憑什麽不在乎?我偏偏要你在乎?你說你在不在乎?”


    他不僅僅捏著我的手,還直接擰著,而且隻怕神智不太清楚,用了全力,疼得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給散架了。


    我疼得喊了幾聲,林浩忙著過來扯開他,說:“盛玄,你真的醉了。”


    盛玄這才鬆了手朝我喝道:“你敢把我送給你的東西送給別人試試。”


    “阿姨死了……我要會莫家給她戴孝,你去不去?”我耐著性子問道,他順手講扶他的林浩一推說:“我無父無母的給誰戴孝?誰死了也與我無幹。”


    “好!記住你的現在說的話。”我轉身想要走,盛玄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扯著我說:“你要去哪裏?你想要去哪裏?我告訴你,你哪裏也不準去?誰把你給放出來的?我饒不了他,饒不了他。”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說:“等你酒醒了,再去找人算賬吧!”我順手搶過他手中拽著的珍珠摔在地上,朝那幾個女人說道:“今天晚上把人給我伺候舒服了,別擔心沒好處,這樣的東西,他真能夠送給你們一車子。”


    “你、你敢……”盛玄被我氣得臉色通紅,指著我搖搖晃晃地也說不出半個字來,我仇視地瞧了他一眼,轉身走了,林浩在後麵追著喊:“思奇、思奇……”。


    我也沒搭理,一跑到外麵,眼淚就止不住了,抬手擦了眼淚,這裏整條街都是燈紅酒綠的,寒風瑟瑟,我緊了緊領口,招手打出租車。


    林浩追出來問我出什麽事兒?我也就告訴他了,他感歎道:“這麽事情變得這麽複雜,盛玄隻是說找我喝酒,但是什麽事情都沒有說,等著他恢複意識了,怕又是一個大打擊了。”


    他既擔心盛玄也擔心我,勸慰道:“思奇,盛玄隻是太難過了,不是真的要來尋花問柳,你多擔待,別跟他計較。”


    “我知道!”


    林浩說:“你也別著急,我現在送他去醫院醒酒,等他醒了,我就送他回莫家,我會勸他的。”


    “謝謝你!哦,對了,那件事情,你問子明了嗎?是不是他的意思?你們沒鬧翻吧!”


    “子明心細如塵,心思縝密,也不屑撒謊,鬧翻算不上,隻是心裏頭有點膈應,輸得心服口不服,何況他現在惹上了大人物,估計,也沒心思來理會這點小事兒了。”


    我納悶道:“什麽大人物?是不是跟我這個案子有關係?”


    “我也隻是聽我爸爸說的,據說找了一個退休的軍長,這個人從前勢力龐大,如今雖然退休了,但是桃李遍天下,這點事情於他並不難,雖然不知道子明是怎麽請動他的,不過我爸爸說,這個軍長不是好惹的,子明又跟他沒交情,突然讓他來出麵,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讓我遠著子明一點,免得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麽輕鬆解決的?心中也是擔心起來,不過正如林浩所言,子明做事,向來縝密,環環相扣,既然他能夠請得動這個人,自然也該有本領善後的。


    “那、那柳傾如?”我試探地問道。


    “我們家老太太本來就不喜歡她,隻是因為她懷孕了沒有辦法,生完孩子之後,也不讓她帶孩子,平常給點生活費,隨她怎麽活,現在孩子沒了,老太太還顧著傷心難過,沒得心思去整治她,她也不敢露麵了,誰知道她去了哪裏?阿寧這個不爭氣的,早就不知道又在哪裏找了相好的,好幾天都沒回家了。”


    林浩說著無奈地牽唇一笑,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沒有名字沒有姓氏,從我懂事起就直接叫阿姨,所有的人都叫她阿姨的那個女人,用一根繩子綁在後院的樹上,然後把脖子掛上去,然後窒息死亡了。


    去後院打掃衛生的傭人發現的時候,嚇得失魂落魄的,人雖然取下來了,但是繩子還掛在上麵,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我還記得她慈愛地對說:“思奇,我同意,我同意你跟盛玄在一起。”那時候她慧心一笑,我都不知道她的深意,他早就知道盛玄是她的兒子,但是從來都沒有說過,隻是默默地守護在他的身邊,難怪她三番五次地對我說,讓我原諒盛玄,讓我回到莫家,每一次盛玄受傷,她都感同身受。


    短短的兩個月,我失去了媽媽,又失去了她,我在這世界上最牽掛的兩個人也沒有了,雖然她是在莫家幫傭,但是我們一家人從未將她當成傭人看待過,她就是我們的親人。


    我從未想過和藹可親的阿姨會是一個人販子,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一個人那麽親切的人怎麽可能會犯拐賣幼嬰這樣缺德的罪呢?


    我給她洗澡,給她換新衣服,給她梳頭發,就好像給我媽媽安置是一樣的,杜月如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排後事?問我說:“盛玄真的不管了?”


    “我不知道!”


    “這個混賬東西,我對他就算是有千萬個不好,也有一個好的時候吧!我什麽時候教過他這麽無情無義啊?氣死我了,思奇,你可千萬不要跟他學,你馬上也要當媽媽了,你會明白一個母親,如果不是特別的無奈,她是不會扔下她的骨肉的。”


    我抬頭瞧著她,最近事兒太多,她也是很明顯的憔悴了,我說:“我已經說過了,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生的。”


    “你在胡說什麽?現在盛玄把戶口都給改了,現在就你一個人姓莫了,難道你還真要這個莫家斷子絕孫不成?”


    我反問她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天生帶著這樣的病,難道不該斷子絕孫嗎?把孩子生下來幹什麽?像我們一樣,吃點糖就會過敏,吃個饅頭都會起疹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活著還有個什麽意思?”


    我感覺杜月如是怕我的,她小心翼翼地安慰我說:“你別這麽想,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有先天性疾病的,有些是小兒麻痹症,有些是先天性心髒病,他們這樣的病不更是痛苦嗎?他們不也生孩子了嗎?如果一個女人一輩子不生個孩子,你不覺得遺憾嗎?


    何況,我們這個病,沒有多嚴重的,隻要注意飲食,在嚴重的時候吃點中藥不會有大問題的,最重要的是,生了孩子之後,這個病症會減輕的,你聽媽的話,別胡來,這個孩子要生下來的,何況這個孩子也是盛玄,你不為莫家著想,也該為為你這個阿姨想一想,她多想抱抱你們的孩子啊!”


    我聽著這話反應了半天,反問道:“什麽叫做生了孩子之後,這個病症會減輕?”


    我從杜月如的眼神之中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那是恐怖的,我就如同彈簧一樣的彈了起來說:“所以,你之所以生我,不是為了爭家產,就是為了治這個病?”


    我毛躁地喊了一聲,杜月如想要解釋,卻根本就不敢靠近我,我指著門口道:“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永遠也不想看見你。”


    然後看什麽都不順眼,在房間裏亂砸一氣,杜月如站在門口看著我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跟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似的,怯怯地看著我。


    我指著她說:“如果你不生下我,我今天就不會承受這麽多的痛苦?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看著我這樣,你高興了吧!你既然養不活我,你當初生我的時候,怎麽就不掐死我?你把我掐死了,我今天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我在屋內裏哭,她在屋外哭,她妥協說:“你別生氣、別激動,我走、我走就是了,我是該掐死你,那麽就沒有今天這麽多的兒女債來還了。”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壓抑很久的怒火好像也燒完了,然後就隻剩下一堆灰燼,我一個人站在那裏,孤孤單單的,淒涼得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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