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盛玄管理莫氏不過兩三年,從前莫氏的三大股東,季董與關董如今都撤資了,盛玄就是把你拉過來入股,融合了莫氏、唐氏與你國外的團隊一起實現了“國際化”。


    我提議說:“如果這個時候你撤股,莫氏會不會麵臨滅頂之災?”


    陸毅然聽了這話,耳朵都豎起來了,問我說:“你要毀掉莫氏?”


    “我本身就是個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既然我不能把莫氏奪回來,那我就毀掉他,無論誰當家都沒有問題,隻要不是盛玄母子都行。”


    我從前想,隻要我媽還在,一切都好說,我守著她就好了,但是現在我不會在乎什麽莫家不莫家的,我在乎的莫家人都死幹淨了,我為什麽要為了莫家便宜了他們?我不!


    “思奇,你要對付的是莫夫人還是盛玄?”陸毅然問我,我沒有回答,他繼續道:“如果你要對付的是莫夫人,那麽你這樣對盛玄,就真的是太狠了,誰都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不然怎麽可能放得下這麽一大攤子的事兒,跟你在外麵過了那麽長的時間?你媽的事情不能怪他,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雲瑤的事情,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他這是被算計了,不然憑著他的能力,就算真的有事兒,又怎麽會被人知道呢?就算是被記者拍著了,他也有本事把它平息下來。”


    我冷笑道:“他做過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從前是我太傻,現在不會了,他跟他媽都是毀掉我莫家的罪魁禍首,他怎樣都不會無辜。”


    “那林浩跟宋子明那邊你打過招呼沒有?宋子明幫你情理之中,他本身就覬覦莫氏,加上有你的關係,有宋家大小姐的關係,吞莫氏,勢在必行,但是林浩那邊呢?”


    我說:“我雖然回來沒多久,但是林家的事情也稍微聽說了點,林夫人偏愛小兒子,林寧結婚生子之後,蠱惑著林老爺子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給了小兒子,林浩覺得不公平,便從林家出單幹了,他正愁沒有機會一展宏圖,雖然他跟盛玄交好,但是正如你所言,這個時候,誰會為了所謂的交情放棄這麽大的利益呢?莫氏倒了,你們三個一瓜分,然後隨意整頓整頓,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我還聽說林浩在白飛飛死後,對林家越來越不滿,這次柳傾如肚子爭氣給林家生了個長孫,她從來都是偏愛林寧的,可能是擔心林寧的未來,所以趁著林老爺子還能夠管事兒,讓林老爺子給這個大孫子轉移財產。


    林浩覺得他們太過偏心了,與其在那個家裏忍辱受氣,還不如自己單幹,對林家更是一腔怨氣,而林寧本身就沒有生意頭腦,林氏在他的手中遲早是要敗落的,林浩正在費盡心思地吞本家,如果這個時候他能夠瓜分莫氏一杯羹,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我認為我應該能夠說服他,就算我不行,還有子明,如果他真的那麽估計他跟盛玄之間的交情,那次就不會趁著盛玄不在,而與子明聯手打擊莫氏的。


    陸毅然也是讚成我的想法,最後對我說:“思奇,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考慮一下,還有你也要給你自己一點時間冷靜地想想,真的到了魚死網破的那一天嗎?盛玄是算計過莫氏,但是他沒有讓莫氏倒下,而且,隻要撐過這段時間,莫氏投資的‘海底世界’與‘迪士尼小鎮’馬上就能夠運營起來,隻要這兩個項目立起來了,莫氏肯定會外強內幹的,到時候無人敢犯,林浩與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既然如此,我們不會在乎早晚幾天的,再則,此時趁著盛玄重傷,莫夫人獨木難支的時候把莫氏給拿下了,從今往後,這世界上就再無莫氏了。”


    我狠心說:“沒有就沒有了,就是因為這份家產,我爸爸他們兄弟相爭,落得此時這樣的下場,可見這個財富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就當拿著莫氏給我爸媽陪葬了……你說你欠過我爸爸的情,盛玄算計我爸爸的時候,你也參與了,推翻盛玄母子你也有好處,在公在私,你都該幫我,我等你的消息。”


    與陸毅然分開之後,我就接到了杜月如的電話,可能是雲瑤把我的話說給她聽了,她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說:“思奇,你把盛玄傷成這個樣子,你還想要賣掉莫家的傳家寶,這個東西可是你爺爺奶奶傳下來的,是莫家發跡的證明,你敢把它賣給外人試試?”


    我笑說:“我知道這個東西對莫家的重要性,所以我說了,先賣給你,你出多少錢?”


    “你爺爺奶奶留下來的東西,你爸爸媽媽傳給你的東西,你怎麽能夠談錢呢?”


    “我不談錢,我談什麽?談情嗎?我本就不是莫家的人,現在我養父母都不在了,我把莫家的東西歸還給你們莫家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你要,就買,不要,我就賣給別人。”


    “你……你在哪裏?我要見你。”


    “嗬嗬,我卻是不想見你,因為我不知道見了你,會做出什麽來?你想好價格,如果成交的話,我們再見麵交東西,當然,你也可以不要的,畢竟是個物件。”


    她在那邊沙啞著嗓子喊說:“我不準你賣。”


    “我不依你呢!”我聽著她憤怒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格外的高興,就掛了電話,然後掛了手機。


    下午到了墓園,再給我爸媽立了個空碑。


    完事兒後,我沒有回宋家,我去了濱江,那邊還有一些用的東西,我過去收一下,房東太太跟許大哥看見我都很驚訝,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再回來的。


    房東太太拿著兩本雜誌問我說:“這個是你嗎?這個是你男人嗎?”上麵是從前我跟盛玄分別接受過的采訪照片,雖然有一兩年了,但是我們的模樣並沒有什麽大變,一眼明了。


    房東太太驚訝道:“我的天啊,你們是堂兄妹啊?難怪、難怪……”。見我臉色不好,就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我說:“我這次來是退房的,我過來收拾一下我們的東西,以後您就可以把房子租給其他人了。”


    “啊?沒關係的,你什麽時候有空就過來住住嘛,總之你們平時給我的錢都不知道夠租到哪一年了。還有啊,我女兒今年過年就嫁人了,你們過來參加婚禮,熱鬧熱鬧啊!”


    我瞧著對麵問:“是那邊的人嗎?”


    “嗯嗯,青梅竹馬長大的,能夠成對也挺好的。”


    我說:“我可能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所以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來這裏玩了。”


    “要去哪裏?”


    “還沒有想好,不過總之不會再留在這個傷心地了。”


    房東太太可能是意識到很多事情關於我的隱私,也就不多問了,隻是替我跟盛玄惋惜,說:“你們真的很般配的,但是、但是這個事兒……就算在古代也沒有堂兄妹結婚的道理,你是個年輕人,你肯定會知道近親結婚是要生出傻子來的,也難怪你們家會反對,姑娘耶,你聽我一句話勸吧,好男人到處都是,何必隻看見窩邊草呢?你放開眼睛去找一找,過個兩三年找到了真愛,你就會覺得人生還是很美好的,別氣餒哦。”


    我隻是笑著點了點頭,收拾房間的時候,在抽屜裏找出了幾張我跟盛玄在海邊拍的照片,我坐在沙灘上看日落,他坐在我身邊給我編辮子,被在海邊玩的人看見了,說覺得很好看,就給我們拍下來了。


    還有,我們在海邊淺水的地方玩水的情景,我穿著吊帶裙子,他穿著大花褲子,裸露著上身,彼此拿手挑水潑對方,我的頭發都打濕了,黏了一縷在臉上。


    這也是這裏的人尋我們的開心,故意拍的,還笑話我們說:“小夫小妻的就是恩愛喲。”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看著就想要哭,眼淚就是個斷線的珍珠一樣滾個不停,我倔強地擦幹眼淚,然後打開衣櫃收拾衣物,有些覺的能帶走的就帶走,沒什麽用的,就直接給扔掉了,櫃子底下抽屜裏的文件似乎被人給動過,不過都還在,上麵簽字的都是盛玄,所以我也就沒動他們的。


    但是我在整理這些文件的時候,發現在最下麵的文件夾裏,放著一疊保單,全部都是我的養老、醫療,我瞧了瞧都是保終身的,養老金從五十歲就可以領取,是筆不菲的金額,還有幾份盛玄的意外保單,最大保額有五千多萬,受益人都是我。


    我想他總是要比我想得遠的,那麽多意外保單,難道他是想要在這邊過一輩子嗎?出海有危險不假,但是每次都是跟著那麽在海邊長大的人出去,怎麽會有危險呢?


    也許我做錯了,沒有當初的甜蜜,便不會有今天的痛苦,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這樣義無反顧,所以今天的惡果我也隻能自己去嚐了。


    跟盛玄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裏旋轉,其實想一想,他很多時候對我還是很好的,他曾經也恨過我,但是,也許更多的時候,我們更加憎恨自己。


    凡是關於他的東西,我都沒有動,我在濱江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我把屬於盛玄的個人東西,都打包好,寄放在房東家裏,說:“他應該過段時間會回來取的,如果一個月後還沒有人來取的話,就給這個地址郵寄過去。”


    房東太太不放心道:“哎,你這是要去哪裏呢?若是有人來這裏找你,我該怎麽跟人說呢?”


    我笑說:“不會有人來找我的,就算來找我,也是來討債的,到時候你就說不知道就是了。”


    說完我就走了,留下房東太太一臉疑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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