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婚的時候,他曾經說過“青梅竹馬”四個字,我想,其實在我小的時候,我們隻是見過一麵而已,僅此一麵而已,我當他是為了應付記者們,所以才會那麽說的,卻不知道,他對我那麽早就動了心?


    當我看見我這份表白姓的時候,內心裏久久難以平複,看見盛玄跟宋子馨那麽恩恩愛愛的,我又為什麽不能忘記過去,開展自己的未來呢?


    “你、你怎麽啦?”吹風機的聲音關掉了,子明見我遲遲沒有說話問道。


    我拿走了胸針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嗯,沒事!我在想阿俊有沒有把房間訂好?一定要訂推開窗戶就能夠聽見海浪聲的房間。”


    我直接跳過了那個敏感的話題,不知道為什麽?


    子明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也並沒有追問,隻是笑道:“你放心吧,他會安排得很好的。”


    雖然他掩藏得很好,但是還是不難聽出他語氣裏的失望。


    我不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會給我表白的,但是我似乎卻沒有勇氣直接回複他,因為我不知道是否有能力做他“愛人”的這個角色。


    這個結婚證上寫個名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說,很多事情不能猶豫,一旦猶豫,過了那個有勇氣的時機,就會變得更加磨磨蹭蹭了。


    我都忘記了,當時能夠將自己全部脫光送到他的麵前時是怎樣的一副心態,報複?還是自暴自棄?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得不對,我是不是很壞,我勾起他對我的念想,卻不能及時地給予他回複,我明知道等待答案的過程是多麽的心酸與痛苦。


    遙想起當年在莫愁橋上等待盛玄的情景,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好像就在昨天,眼角的淚痕還未幹,心中的痛也並未逝去,子明遞給我絲巾的時刻,也似乎定格了一樣。


    利用也好,合作也罷了,故意接近我也好,真心想要幫我也罷,他從未傷害過我,反倒在一些細節裏對我愛護有加。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感覺陽光很是刺眼,我的第一個條件反射就是“遲到了”,我這是睡到了什麽時刻,不會誤了飛機吧!


    我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毛毛躁躁慌慌張張地找手機看時間,嘴裏頭還喊著:“子明,幾點了?我是不是起晚了?你怎麽不叫我?飛機是不是誤了?哎喲,我的天啊,我是睡得有多死?看來又要多等一天才能夠出發了?”


    然後一個勁兒的道歉說:“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睡過點了,我明明有定鬧鍾的。”


    此時我找到了手機,定神一看竟然還不到八點鍾,我再朝窗外一看,明明感覺太陽已經老高了,我都懷疑我的手機死機了。


    “思奇,還很早,你別著急。”子明悠悠地聲音傳來,他正在喝牛奶。


    我忍不住拍了拍胸口說:“哎喲,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睡過點了。”我急忙爬起來,“我先去洗漱。”


    等著我洗漱完,換好衣服,化完妝,都已經九點多了,因為昨天想著今天上午還有時間收拾,所以其實我好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


    所以我早餐也沒有吃,就直接收收收了,到了十點才出門,子悅一直都在抱怨我,說我把她外出旅遊的激昂心情都給弄沒了,小丫頭碎碎念起來,有種讓人把她的嘴巴縫上的衝動。


    仗著年紀小,子明跟阿俊都偏著她,我一還嘴,他們就說:“小孩子,別介意。”


    我想說,我也是當過小孩子!但是沒感覺自己被人這麽團寵過?明明知道是她的不對,也不說她,反倒讓別人讓著點。


    飛機上,子悅高興得跟開花似的,說她這是人生第一次坐飛機,好激動,搶我的手機說等一下要拍照。


    幸好我們做的是頭等艙,空間比較足,要是坐經濟艙,肯定會影響到別人的,飛機起飛了,她吵吵鬧鬧地要拍照,都已經提示要關機了,她還在照照照,說要發微博。


    我至少跟她搶了十五分鍾的手機,她才安靜下來,但是她已經把微博給發出去了,隻是因為我在搶手機,所以她來不及更換賬號,直接用我的賬號給發出去了。


    這就算了,她直接以我名義發的微博:結婚後,一直都忙著工作,第一次跟老公出去玩,好激動……。


    配圖,從機艙裏拍攝的藍天白雲,還有子明的側臉。


    我想說,我已經很久沒有更新微博了,當然,我本身就不愛玩這個,看著“老公”二個字,我怎麽覺得這麽燙燙的啊?


    不就之後,宋子馨跟我回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能夠感覺到她挺著肚子笑得岔氣的場景。


    因為是私人微博,本身就很少人知道,都是一些在大學的同學,處了很久的朋友們,這微博一發,多半是祝福與羨慕。


    我想我怎麽會發這麽弱智的微博呢?我從前發的微博,都是高深莫測的,類似別人看不懂的設計圖,類似很高端文藝的電影書籍。


    我本來是不想看宋子馨的回複的,但是竟然還有一群人給她的“哈哈哈哈”點讚,我真的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麽心態?


    關掉手機,不看了!


    下了飛機,剛好坐上了酒店來接的車,果然,廈門就是廈門,溫度比a市還要高,到了酒店第一件事情,洗澡,第二件事情,吃飯。


    發現酒店一樓的餐廳裏,多的人是在吃飯,順便看看大廳裏的電視,或者是在室內遊泳館裏遊泳了,因為真的太熱,不能出門啊!


    除了子悅邊吃飯邊翻百度地圖想著去哪裏玩之外,我們三個都是一門心思的吃東西的,可能是沒吃早餐的緣故,我覺得廈門的飲食還是挺不錯的。


    吃飯的時候,我接到了雲瑤的電話,她說:“思奇,不好意思哦,你在度假不應該打擾你的,但是,你就是你做的那個調整工作時間的計劃,盛玄說有幾個問題,讓我跟你確認一下。”


    “哦!什麽問題啊?”


    “最主要的一個問題是如果費用走在設計部,那麽設計部下半年的績效獎金就沒了。”


    “什麽?”對於高級設計師而言,薪資待遇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對於實習設計師而言,薪資並不高,靠的就是半年度獎金的,我這負責設計部才多久,就把他們這麽大塊的福利給取消了,這不是擺明要我激起民怒嗎?


    “嗬嗬,盛玄是這麽說的?我、我找人核算了一下,費用走在設計部一樣也是超標的。”


    “那就讓他重新撥一筆款子過來嗎?又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款。”


    雲瑤說:“員工的高溫補助、員工的加班費用、還有員工的早中晚餐補,這些算起來不是小數目哦。”


    “那他的意思呢?”


    “他可能是想要駁回吧!”


    “我那天跟他說得好好的啊!”


    “那要不,你自己跟他聯係吧!”我覺得盛玄這是誠心不讓我好好度假的,掛了電話,我度假的心情也沒有了。


    本來的確想要打個電話跟他溝通一下的,事後一想,我為什麽要這麽著急啊?不能如期交樓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我隻是負責設計部而已,我的設計稿搞定了就可以了啊?具體的工作安排應該是工程部的事情。


    於是我把手機直接給關了,沒管他!


    下午最高溫的時刻,我們全部在酒店裏補覺,也的確適合比較,窗外的海邊幾乎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候沙灘上肯定都可以煎雞蛋了,估計也沒人去冒險。


    晚上,天黑了,八九點的時候,我們才出去,大家似乎約好晚上出來,海邊如同白晝,但是已經沒有船出海了,所以我們打算明天早點起,趁著太陽還不毒辣的時刻出海去玩。


    宋子悅簡直就是閑不住啊!阿俊就隻能跟在她屁股後麵追著她,生怕她出了個好歹。


    於是就剩下我跟子明,他說這邊有點吵,我們得去人少的地方,但是人少的地方,燈光也就弱了,海邊本身海燈就很少。


    不過這時候似乎能夠體現出子明的優勢來了,剛開始是我扶著他走,到了後來,就直接是他扶著我走了。


    我有點不信地道:“真的可以通過聲音來判斷這麽多嗎?”


    “嗯嗯,小時候,蒼蠅距離我50米我就可以聽出來了。”


    “看來上帝的確是公平的,他從你的身上取走一樣東西,就一定會還給你一樣更好的東西。”


    夜裏的海浪似乎都安靜了很多,一搭一搭的,我們找了個安靜幹淨的地方,坐下,什麽都不想做,就是想要靜靜地聽著海浪的聲音。


    我問道:“怎麽會突然想要‘聽海’啊?”


    “a市沒有海,很小的時候,我媽就承諾我要帶我去看海,但是她臨死都沒有兌現這個諾言,五歲的時候說我還太小,六歲的時候說我該準備上學了,七歲的時候說我要補課,八歲的時候說等我放暑假了……可是那個暑假來了,她卻不在了。”


    突然他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說:“思奇,我預定好了美國的醫生,十月份過去做手術,你說,我能夠重見光明嗎?”


    我感覺我比他還有激動,說:“當然可以啊!你放心吧!現在這麽醫學這麽發達,肯定會沒問題的。”


    “那、那你會陪我一起去嗎?”子明問我道。


    一時間讓我有點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手不由自主地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他有點失望地道:“沒關係,阿俊會陪著我的,你不用擔心。”


    我拿著那個胸針,對著月光看了看,想著這個畢業禮物到底是盛玄精心為我準備的,還是為了安撫我隨意用來敷衍我的?


    不過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把胸針放在子明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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