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將車停在一個中式餐廳前,門前的保安提示到前麵沒有車位了,所以他又把車繞道了餐廳的後方。


    “喜歡吃中餐嗎?”


    “我不挑食。”我脫口而出,先生誇讚道:“那真是好孩子。”隨之我接口道:“不過我不吃糖,我對糖過敏”


    “糖過敏?我這可真是第一次聽說過敏源裏還有糖一說啊。”話音剛剛落下,阿俊就開始嘲笑我。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人還對花粉過敏呢!”


    “你怎麽知道我家少爺對花粉過敏?”阿俊反問我道,我很是驚訝地說:“我、我不知道啊?你真的對花粉過敏啊?那我這是‘瞎貓’碰 上了‘死耗子’,蒙對了。”


    先生剛剛被阿俊扶下車,聽到這句話連腳都邁不動了,神色也變了,讓我一時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他有這麽大的反應?


    阿俊歎氣說:“你連‘自黑’也可以黑得如此清新脫俗啊!誰是瞎貓?誰是死耗子?”


    我琢磨了一下,弱弱地說:“我是瞎貓,他是死耗子。”


    阿俊被我氣得眼睛都直了,一副想要掐死我的樣子,我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無語了,好在先生沒生氣說:“死耗子若是長成我這樣?是不是也太漂亮了。”


    “死耗子若是長成你這樣,那它就不是死耗子了,肯定是個活耗子。”我本是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但是沒想到說出來還是不對勁,幹脆不再張嘴了。


    “樓上有客房可以梳洗,你先梳洗一下吧!我們在樓下等你。”先生吩咐道,隨之便有服務員引著我上了樓,我平常吃飯都很少來傳統的中式餐廳,故此還不知道中式餐廳裏有這樣的服務?


    服務員給我解釋說:“我們這裏是效仿古代的‘客棧’,打尖住宿都可以的,您來得不巧,如果是晚上,還有表演呢?”


    “ 是嗎?”我正好奇著,樓下已經傳來了吳儂軟語的腔調,雖然聽不懂到底在唱些什麽,但是卻感覺很是動聽,瞬間讓快節奏的都市生活緩慢下來了,心境也平和了許多,服務員也是奇怪地道:“看來有大人物來了,這是我們這裏的台柱白飛飛小姐在唱蘇州評劇,她可是不輕易登台的。”


    這些按說也是中國的特色文化,然而類似的傳統如今也不過是小群眾的愛好了,要懂得欣賞的人才知道如何去品味,如我這般的人是沒得心思去聽評劇的。


    我隻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一套衣服,吹幹頭發就下樓,這裏名為“江湖客棧”,裝修也是古香古色的,不由覺得與我從前去吃飯的地方大不相同,別有一番情趣。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大廳之中的唯有一桌有人,是四方桌,先生正襟危坐地著品酒聽曲,麵朝舞台,左右兩邊卻有一男一女同坐,阿俊是站在他的背後,為他倒酒布菜。


    “我是個盲人,你見沒見過我,我並不知道,我總之是沒有見過你的。”


    “好了,不想繞圈子了,一句話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坐在右下手的女人有點不耐煩了。


    先生道:“我答應或者不答應,並沒得太大的區別,不是嗎?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還有我的貴客要招待。”


    “宋子明,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哦。”說不了幾句話,女人就毛躁了,直接站了起來,雙手猛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我這才看清楚,來人竟然是盛玄與宋子馨兩人?


    宋子明?難道說先生就是宋家的大少爺,子馨口中那個要跟她爭奪家產的人嗎?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子馨,看來這些年,你媽沒有把你教育好,直呼大哥的名字,這是沒有教養的表現,我們宋家可是書香門第,你不要丟了我們宋家的顏麵。”


    宋子馨冷哼一聲道:“你以為現在的宋家,還是你媽在的時候的宋家啊?現在的宋家是我們的宋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少拿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來圈我。”


    說著氣衝衝地就走了,盛玄也起了身,不過沒有立即走,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們好像路過過我們家。”


    “是莫家!”先生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盛玄輕笑一聲說:“你們宋家的人對我們莫家似乎格外地感興趣。”


    “當然,莫家與宋家本就是交好的,我父親與您叔父交好,您堂妹與我妹妹更是從小一起長大,而現在您又與我妹妹在戀愛,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們不對莫家感興趣都說不過去的,是吧!妹夫……”。


    “是!”盛玄答道,然後尾隨著子馨離去了,妹夫?盛玄似乎並未反對這個稱呼?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說他跟子馨已經要談婚論嫁了嗎?


    “你、你是宋家的大少爺?”等著他們走了,我才下樓來,阿俊幫我推來椅子,我坐在下順著他的目光瞧著舞台上,身穿旗袍的白飛飛雙手扶著琵琶,手指來回按、撥、彈發出很是圓潤的聲調,然後和著她優美的聲線,到當真也是一種享受的。


    “你都聽見了?”


    “那、那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啊?”


    “該知道的時候不還是知道了嗎?當年宋家花園一別,迄今已經十來年了,我也想不到還能夠偶遇莫家大小姐,吃飯吧!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感到拘束。”


    宋子明憑著感覺給我夾了一塊五花肉,我便急忙拿著小碟子接住,他讓我不要因為他的身份而感到拘束,可是我怎麽能不拘束呢?


    宋子馨眼中這個瞎眼的哥哥,我可是充滿好奇的,而且他為什麽這麽關注我們莫家的事情呢?


    “可、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幫助我呢?”我忍不住地問道,本來是餓著的,此時卻好像已經餓過勁兒了。


    “告訴你之前,可以聽一聽我們宋家的故事嗎?”他近乎哀求的語氣,我說:“當然可以。”


    “我們宋家在a市立足很多代了,從曾曾祖父開始就是文人,祖父是畫家,祖母是大學的教授,膝下獨女宋湘兒,也就是我的母親,她天資聰穎,愛好音樂,曾經在香港進修過聲樂,本來可以在這方麵有很好的發展,但是因為家中獨女,為了傳宗接代不得已而放棄了在香港發展的機會,回到a市之後成為了一名音樂教師。


    聽從父母的話,嫁給了父母的養子,也就是我的父親,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父親自幼是孤兒,乞討到了宋家門口,祖父母心善就收養了他,他忠厚老實、勤快耐苦,與母親結婚之後,很快就有了孩子,就是我。


    本以為一家人可以永遠這樣快樂簡單地生活下去,然而等著我祖父、祖母去世之後,父親成為家裏的頂梁柱,從此性格大變,對我母親輕則吃喝,重則動手,那時候離婚還不那麽簡單,何況我那時候還很小,母親也不希望我在單親家庭裏成長,一直選擇忍辱負重,想著丈夫能夠念著舊情,浪子回頭。


    可惜天不遂人願,父親拿著祖父母留下的財產創業,一手創立了現在的宋氏集團,事業上的成功,更是讓他變得無法無天,在我十歲那年,公然把第三者帶回了家,我母親不堪受辱,服毒自殺了。


    於是這個第三者就成為了現在宋夫人,而我,因為母親的辭世太過傷心,苦瞎了眼睛,被送到鄉下撫養,很少回宋家,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宋家有位大小姐,卻從不知道有我。”


    難怪教養如此之好,原來祖祖輩輩都有著這樣的文人傲骨啊!我不由感歎著,這個身體殘缺長相清秀的男人,看上去並不強壯,然而卻好似鬆柏一樣堅強。


    “所以,你想回宋家爭奪家產?”我聽子馨說過這件事情,故此直接就這樣問出來,說完就感覺後悔,我認識宋伯伯這麽多年,可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過去?典型的忘恩負義啊!


    而宋伯母我覺得也還好,我並沒有看出來她曾經是拆散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鳩占鵲巢。


    阿俊緊張道:“不是奪家產,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整個宋家本來就是我家夫人的,憑什麽讓外人來坐享其成呢?”


    宋子明擺手讓阿俊住嘴,阿俊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宋子明也不再言語,原來人人都有這麽多的不如意啊?


    吃完飯後,宋子明問我說:“你、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


    “我剛剛像公安局提供了我媽媽在事發前服用了打量興奮劑的證明,現在宋佳漪跟孩子都沒有了,我媽媽也昏迷不醒,所以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好繼續審理的,隻是我媽媽名下的財產都被凍結了,估計不能再解封了,至於以後這些東西被誰拿走,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莫夫人的事情,我已經找專業的律師谘詢過了,如果有家屬,便是賠償家屬,如果沒有家屬,過段時間過了公訴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所以我現在也極其難過,一方麵希望我媽媽能夠快點醒過來,另一方麵又擔心她醒過來,憑著盛玄的性格,他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還有我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的大媽,雖然阿姨說不知道是誰給我媽打的那個電話,但是我猜測肯定是她了,他們母子對我們家恨之入骨……”。


    事情發生了,我似乎也已經接受了,不如剛開始那般難過傷心,宋子明問我道:“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如果你不反擊的話,他會把你打死呢?’”。


    新仇舊恨,盛玄連我外公外婆的房子也要奪走,可見的確是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了,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宋子明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聯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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