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辰羽看向芸昕,火光映照下,他眸色幽深,沒人看懂他在想什麽。


    軒轅辰羽又看了看淚眼迷離的紅玉,語氣很平淡,“對於做錯事者,本王向來不輕饒……”


    十五上前一步大聲說:“王爺,玉姬的兔子是屬下送給芸昕姑娘的,芸昕姑娘毫不知情。”他的話鏗鏘有力,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形式驟然逆轉,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十五。


    芸昕驚訝的看著十五,不明白這位傻大個,他把所有的罪名扛在自己身上做什麽?


    軒轅辰羽緩和的麵色再次凝重起來,黑亮的眸子看向十五,黑眸裏波光流轉。


    十五頂著軒轅辰羽的冷氣場繼續說道:“我知道芸昕姑娘喜歡小動物,才想著拿兔子討好她……卻沒想到這兔子是玉姬的,屬下該死。”說著十五跪在軒轅辰羽麵前低頭認錯。


    芸昕抽了抽嘴角,很不明白十五在這個時候添什麽亂,以軒轅辰羽的性格,十五一認罪等同於送死,她也不需要他冒名頂罪啊!


    芸昕上前一步,為十五開罪,“才不是十五說的樣子,兔子是我抱去藥閣做試驗的,與他人無關。”


    茉莉站在芸昕身後,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尤其看到軒轅辰羽幽深的眼眸時。


    紅玉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芸昕,“那隻兔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芸昕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隻是一隻兔子而已,為什麽如此小題大作?熬過今晚的話,它就不會死。”


    軒轅辰羽轉向跪在地上的十五,涼涼的開口,“十五,你認錯?”


    十五斬釘截鐵的點頭,芸昕走到十五對麵,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說,這事不是你做的,為什麽要認罪?”


    十五沒有回答芸昕的問題,繼續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青石板地麵。


    軒轅辰羽涼涼的說:“十五以下犯上,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全場愕然,軒轅辰羽對屬下向來很好,從不處以重罰,而今天雷霆之怒,杖責二十,不知是不是十五觸動他心裏的那片密林?


    芸昕憤怒的站起身,無名火從胸口熊熊燃燒著,她走到軒轅辰羽麵前,挺胸而立與他眼對眼,“軒轅辰羽,十五沒有錯,不許你處罰他!”


    軒轅辰羽挑挑眉,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風,笑得令人脊背發涼。


    軒轅辰羽看著芸昕麵露緊張的神色,冷而堅定的吐出兩個字:“行刑。”


    很快有侍衛拿著長棍,將十五按到在地來一個就地處罰。


    看著一棍一棍落在十五身上,芸昕的眼皮直跳,十五咬緊牙關就是沒吭聲,四周很安靜,除了棍子落在身上的聲音,還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芸昕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軒轅辰羽,又看了看地上痛得冷汗直流的十五,一咬牙衝上去趴在十五身上用自己的背隔擋那兩軍棍,行刑的兩個侍衛沒料到芸昕會有此一招,收手不及,棍子硬生生的落在芸昕的背上。


    芸昕悶哼一聲,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腦袋發暈,想要罵人。


    杖刑也因芸昕的奮不顧身而中止,侍衛握著軍棍不敢下手,有些為難的看向軒轅辰羽。


    軒轅辰羽深深的望著芸昕倔強的小臉,許久,他轉身拂袖離開,連句話也不待留下,弄得眾人麵麵相覷。


    眾人見軒轅辰羽離開,這出鬧劇也終於落下帷幕,也都紛紛散場,當然愛看熱鬧的留下來。


    茉莉趕緊上來扶起芸昕,“主人,你沒事吧!兩棍子落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芸昕搖搖頭,說了句沒事,茉莉緊張的情緒爆發開始嘮嘮叨叨起來。


    芸昕沒有理會茉莉,對著十五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


    十五苦笑著搖頭,問出心裏的困惑,“芸昕姑娘,你用那隻兔子試驗什麽藥?”


    芸昕從懷裏摸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掰開十五的嘴喂了進去,“就這顆藥,止痛效果還是可以的。”


    十五隻能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芸昕,想著自己晚上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情才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芸昕:“茉莉我們走吧。”看了眼圍觀的侍衛們,芸昕笑了笑,“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芸昕說著看向軒轅辰羽消失的方向,紅玉在軒轅辰羽拂袖離去時就追了上去,她不明白向來好脾氣的軒轅辰羽為什麽大動肝火處罰十五,也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找兔子事件就此拉下帷幕。


    長夜漫漫,芸昕卻沒了繼續帶著別院與軒轅辰羽共處的心情。


    芸昕與茉莉還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門出去的,她們的身後還跟著兩條尾巴,不用問都知道,那是軒轅辰羽派兩個暗衛保護她。


    芸昕也不揭穿,拉著茉莉的手繼續往前走。


    書房裏,軒轅辰羽拿著竹簽挑著手邊油燈的芯子,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圓月的報告。


    “主子,芸昕姑娘帶著茉莉出府了,屬下已經派了兩個暗衛暗中保護,”頓了一下說,“藥閣裏的那隻兔子,初一已經檢查了,吃了一些止痛藥……”圓月沒想到主子那麽冷靜的人,會因為兔子兔子打了十五,明眼人都能看出十五在說謊,心如明鏡的主子為什麽還處罰他?


    軒轅辰羽撥弄著油燈芯子,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大晚上的出府?她這是上演哪一出?”


    圓月猶豫了一下說:“主子,初一盤查藥閣時,發現一些常備藥不見了,像硫磺,麻沸散,艾草,石灰粉,芸昕姑娘在藥閣裏留下一個盒子,屬下以為是留給主子的。”


    軒轅辰羽抬起頭,圓月遞上一個小黑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躺著一顆紅色的藥丸。


    圓月道:“初一已經檢查過成分,這是一顆止痛丸,跟兔子體內的藥性一樣,剛剛十五也吃過這樣的藥丸,那些棍傷也沒那麽疼痛難忍。”


    軒轅辰羽看著盒子裏的紅色藥丸,心裏也升起異樣的感覺,像是突然發現有人將他一直放在心上,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許久,軒轅辰羽問:“她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圓月猶豫了一下才說:“她們……往妖穀的方向……”看樣子芸昕姑娘是出去尋找草藥去了。


    軒轅辰羽手背在身後,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尋找還魂草的那幕在他腦海閃現,心頭一緊,軒轅辰羽轉身對圓月道:“整隊,一個時辰後前往妖穀。”


    圓月麵露擔憂,“主子,再過七天可是滿月,你的身子骨不宜冒險。”


    軒轅辰羽冷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去得,本王沒那麽嬌貴……不把她找到,你認為本王會踏踏實實的睡安穩覺?”


    圓月愣住,聽軒轅辰羽的語氣,他是愛極芸昕姑娘,而芸昕姑娘卻對主子……真是應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圓月瞬間明白晚上軒轅辰羽為什麽要痛打十五,又為什麽在芸昕幫十五擋下兩棍後憤然離去。


    另一邊,芸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此刻的她靠在一棵樹下,麵前燃燒著一團篝火,望著跳動的火焰,她竟有些出神,好似還能看到軒轅辰羽拂袖而去的漠然背影。


    芸昕歎息一聲,麵前多了一個水袋,茉莉說:“主人,你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


    芸昕反思,自己並沒有什麽不開心,怎麽可能心事重重?再過三個月,等到七彩雪蓮成熟,等煉出解藥,她就可以離開軒轅辰羽,提前結束那個為期三年的合約,重獲自由才是她的人生目標。


    芸昕接過茉莉遞過來的水袋,隨口問道:“茉莉,你聽說過還魂草沒?”


    茉莉的麵色一白,有些緊張的看向芸昕:“主人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芸昕問:“還魂草跟你說的七彩雪蓮,哪個更厲害一些?”


    茉莉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立即縮進袖子裏隱藏起來,見芸昕隻是漫不經心的詢問,茉莉才鬆了一口氣。


    茉莉:看來是我想多了,即使主人失憶,也不會想著要我的命。


    平緩了心態,茉莉道:“還魂草能起死回生隻是一個謠言,還魂草雖然稀有,但隻能暫時壓製毒素,反倒是那棵七彩雪蓮,可以救病王爺的命,很多藥草是相生相克的,他體內的寒毒要用七彩雪蓮加上……”


    見茉莉突然停住,芸昕好奇的追問,“加上什麽?”


    茉莉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該瞞著主人,便繼續說道:“要想解病王爺身上的毒必須集齊四樣東西,冥皇蛇膽,神爐,七彩雪蓮,天池水……”


    芸昕眨眨眼,原來之前在藥閣茉莉就隱瞞了一些,還以為隻要找到七彩雪蓮就可以救軒轅辰羽,沒想到還要集齊這麽多,哎,那三年的時間能不能找到茉莉口中的這些?


    芸昕歎息:“原來就軒轅辰羽還是件麻煩事,先不說七彩雪蓮百年隻開一朵,估計想要找到它的人很多,就你剛剛說的那個所謂的神爐?還有那個冥皇蛇,我都沒聽過,看來最好找的就是所謂的天池水吧……”


    茉莉:“天池水在魔界與妖界的交匯處,其山是最高的雪山,常年飄雪,有些人還沒看到天池,就已經活活凍死了。”


    茉莉見芸昕一臉的糾結,茉莉拍著主人的肩膀安慰道:“主人,你真的不喜歡那個病王爺?”


    這也是茉莉一直想問的,主人向來自我,何時對一個陌生男子如此好?都被她撞見好幾次,主人和那個病王爺依偎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隻是事後主人不記得了,她也不願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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