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顏色?”


    這塊玉石從外皮來看當屬極品,如果他沒判斷錯應該是血玉。


    而血玉是用來雕鑄傳國玉璽的最佳原料。


    他們等了多少年,才盼到這麽一塊上等的血玉。


    可王妃卻要先看看顏色……


    要知道血玉在未完成之前,不允許女人看的。


    別問為什麽,這是蒼陸國的幾百年的暗傳。


    “主子,一楓不能。”一楓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表情凝重。


    “嗬!”欒矅突然就笑了,他抬手示意一楓起來說話。


    可是一楓卻很堅定的跪著不動。


    孟晚晴看不懂了,不過就是一塊石頭,有什麽能不能的。


    難道裏麵的玉特別好,這年輕人怕給弄壞了。


    “這樣,你如果覺得不好下手,就算了。”孟晚晴說著就要去拿回那塊石頭,卻被一楓躲過了。


    “哎,你這小子,什麽意思,這可是我的。”


    “一楓,照王妃說的做。本王也想看看,這成色如何?”欒矅的聲音略沉,眸光也暗了下來。


    一楓有些痛心的捧著石頭,然後轉身去找工具。


    聽著有細石碾磨的聲音響起,孟晚晴伸長的脖子想看看他怎麽弄的。


    “過來,小心眯了眼睛。”欒矅好笑的叫她。


    “哦,他怎麽好像很舍不得的樣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的。”孟晚晴坐在欒矅身側,小聲的同他講著。


    “一楓對玉石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執著,他可能覺得這石頭用在別處會更好。”欒矅當然懂得一楓的意思,他也知道他有多需要這塊血玉。


    可是孟晚晴卻未必知道,她既然想看就叫她看好了。


    “主子。”一楓端著一個托盤走近,痛心的將蓋著明黃錦布的玉石呈到他們麵前。


    “……”孟晚晴。


    “打開看看。”


    欒矅這樣說,她自然是要看的。


    伸手掀開錦布,一塊有如鮮血般刺眼的石塊就呈現在她眼前。


    孟晚晴第一眼看上去就有種被那玉石吸住的感覺,紅的太刺眼,像血像花更像人心。


    “晚晚!”欒矅喊她。


    一楓很快的將錦布蓋上,孟晚晴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太入神了。


    扭頭一臉不解的看向欒矅。“剛才……”


    “紅色太誘惑,晚晚不要多心。”


    孟晚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沒有再問欒矅什麽。


    她隻是伸手將玉石用錦布包起來,然後小心的裝進自己的背包。


    “等我想好了做什麽,再來找你好了。”


    欒矅沒有理會一楓的痛心表情,隻慣著孟晚晴將那價值連城的玉石拿走。


    兩個人並沒有很快就回洛王府,欒矅提出在北海逛逛。


    孟晚晴心情不好不差也沒有拒絕,推著他走在石板路上,看著沿途的風景,倒也輕鬆自在。


    等到他們逛完回到洛王府的時候,卻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大漠騎兵攻打邊境臨城,已經攻破了三座城池。


    欒矅聽到後,也隻是微微一掀唇角,然後喚著藍離傳晚膳。


    這一夜,欒矅坐在書房。


    聽著阿魅的匯報,眼眸漸深。


    “主子,大漠此次攻城迅猛,像是早有準備。”


    “隨他去。”欒矅隻淡淡的說了一聲,隨即翻開手邊的書看了起來。


    “莫紮世子有親自帶兵,他想做什麽,主子心裏最是清楚。”


    “那又如何?”欒矅看他。


    “莫紮想逼欒靳彥,他想兵敗在你手下。”清冽的聲音漸近孟飛平,孟飛平高大的身影走進來。


    “孟將軍。”阿魅抱拳。


    “你倒是膽子大,如此多事之秋,你竟敢前來。”欒矅看他一眼,冷哼著。


    “你也知道多事之秋,卻帶她去找一楓。你可知道,那玉石如若落在別人手裏,會如何?”孟飛平走近,坐在他對麵。


    “欒靳玥應該已經進宮去找欒靳彥了,他終於要出手了。”欒矅眼眸微轉,跳開話題。


    孟飛平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既然留了晚晚在身邊,為什麽這麽久了卻什麽也不和她說。


    氣的握拳,卻不得不把自己來的目的說清了。


    “欒靳玥早前尋我的事,你是知道的。他在莫紮身側安了人,此次的攻城是有備而來。”孟飛平抬眼看他。“我早將消息傳於你,你為何不給莫紮說清。”


    “他如果連這個都解決不清,還談何擔當整個大漠的生死。”


    孟飛平看著欒矅,突然有些懂了。


    半響後,他開口。“你果真是不信他的,當年之事他確被人算計,你寧可信欒靳彥折在他手上,也不肯信一起從雪狼穀闖出生死的兄弟麽!”


    “信欒靳彥的是他,我不是他,說多少次你才懂。”欒矅也怒了,冷聲看他。“莫紮的情誼是欒靳寒的,那場火之後,什麽都成了恍子。”


    “矅,那晚晚呢?”


    “你留下她,卻遲遲不肯倒出真心。她可以為你做的事情有很多,可你卻對她不管不顧,讓她自己去選,你不怕她選錯了人?”


    “明日欒靳玥便會拿到出戰的令牌,而你會是他的陣前上將,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我自有安排。”欒矅顯然不想和他再說孟晚晴的事情,一再的跳到欒靳玥那裏。


    孟飛平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扔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走了。


    蒼陸國在整個大陸屬大國,但是他周邊也很多蠢蠢欲動的小國。


    五年被欒靳寒大敗的齊國,如今早已暗渡陳倉和其他小國達成協議,隻等戰事起時一雪前恥。


    而欒靳彥這些上養尊處優,又常年留連後宮,對於時事有所懈怠。


    欒矅之所以一直蜇伏不動,就是在等這個時機。


    他倒是願意把齊國的殘餘勢力養肥了,再給他們來一個痛快。


    五年前沒有想過將齊國一網打盡,隻是因為欒靳寒的一時不忍。


    一個國家如果沒了,百姓就要被另一個國家收為奴役,那將是多少人的不幸。


    可是齊國的皇上竟然為了報複他戰場上的作為與欒靳彥合謀算計他,這讓欒矅很難原諒和放過他。


    第二天,欒靳寒和孟晚晴正在吃早飯的時間就接到了欒靳玥進府的通報。


    他一身銀色盔甲,英姿挺拔的出現在孟晚晴視線裏。


    “二哥,王妃。”


    “豫王這是請了軍令?”欒靳寒看他,聲音淡漠。


    “是,大漠騎軍進犯我國臨城。我向皇兄請了旨,前往出戰。”欒靳玥同樣迎視著他,表情有幾分的凝重。


    “大漠領兵是何人?”欒靳寒問。


    “莫紮。”


    “不必留情。”欒靳寒隻說了這一句,便轉動著輪椅轉身離開餐桌。


    孟晚晴看著他的背影,怎麽覺得他臉上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冷冷的。


    “晚晴?”見她也要走,欒靳玥出口喊著。


    “豫王,你要去打戰,小心刀斂不長眼。”孟晚晴其實心裏還對糕點的事情有些難過,所以再看他時,有些別扭。


    欒靳玥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突然間就對自己冷淡了起來,心裏有幾分失落。


    “謝謝你的關心,我今天來還有第二件事情要說,我可以和你單獨的談一談麽?”


    “嗯,我們邊說邊說吧。”孟晚晴猶豫了下點頭,然後和他並肩走向院外。


    “晚晴,打仗的事情雖說和女人無關,可是你的身份不同。二哥曾經的戰績無數,就是現在,他也是蒼陸難尋其二的好軍師。”


    欒靳玥看著她的側臉,心中竟生出了不忍。


    “所以呢?”


    “臨城之戰隻是一個開端,蒼陸的周邊從此將不安寧。二哥即便是坐在輪椅上怕是也難躲過一戰,介時你要做何選擇?”


    “雖然聽不大懂你在說什麽,不過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要打仗了,而且洛王也會參與?”


    “對。”


    “我一個女人家也上不了戰場,如果打起來,我當然是要在家了。”孟晚晴說著突然想到了孟飛平,她臉上露出擔心。“豫王爺,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哥他是不是要去前線了?”


    “飛平會和我一同前往臨城,他是陣前主將。”


    看她臉上的擔心,欒靳玥多希望這裏麵有對他的一分。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他麽?”聽他這樣說,孟晚晴更著急了。


    “好,你願意的話,我帶你去。”


    孟晚晴隻告訴了藍離一聲,都沒有等他回過神來就和欒靳玥坐同一匹馬去找孟飛平了。


    欒靳玥貼著她的背用力的甩的疆繩,心情複雜的看著孟晚晴的側顏。


    “晚晴,二哥如果被召進宮,你一定要尋了借口趁機離開。”


    “為什麽?”


    “五年前的事情,皇兄對二哥必有防範,最好的就是把你當作人質扣在宮中。”欒靳玥如實說著。


    “啊?我對他並不重要,扣我有什麽用啊!”孟晚晴無語的翻著白眼。


    “晚晴,照顧好自己。如果你願意,我願在戰勝歸來時許你一生安好。”欒靳玥突然靠近她幾分,聲音暗啞的說著。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孟晚晴突然覺得臉有些發燙。


    扭頭看著欒靳玥那認真清亮的眸子,她呼吸都有些加快了。


    她,她這是被人關心了,被人表白了麽?


    像做夢一樣,姓欒的都怎麽了,一個個的從最開始的嫌棄她,到現在的莫名其妙。


    他們都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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