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托婭在宴會上一直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靜靜的看著雲木槿在宴會上穿梭忙碌的身影。


    “你就蹦達吧,也就隻有今晚的時間了。”托婭輕聲在心裏說道,嘴角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然後抬頭看了看坐在下手的塔裏格納。


    雲冉,你和我二十年的恩怨是非,都在今晚了結了吧。


    事後,托婭才悔不當初,她不知道一個人若是無情起來,什麽都會利用,哪怕是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女兒。


    隻是等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一切早已成了定局,再沒有回寰的餘地。


    琳琅在一旁不小心撇到了托婭的這個眼神,連忙在人群中搜索雲木槿的身影。


    王妃笑的那麽不懷好意,肯定是有什麽陰謀,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提醒下雲木槿。


    塔裏格納端起手中的酒碗,布滿薄繭的指腹一點一點的撫過酒碗凹凸不平的陶瓷。


    看著在那雲淡風輕的喝著酒的布朗,憂心不已。


    若不是他們的話,王庭現在或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但是他們的到來,全盤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看著塔木王,這個男人雖然是他女兒的丈夫,是他名義上的女婿,但是他卻從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總感覺他深不可測,這次多鐸的失蹤,肯定也是他的手筆。


    不然就這麽點大的呼倫貝爾,其他人還沒有能力把一個人藏的那麽深。


    本來他是不想這麽快行動的,但是多鐸的失蹤,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若是多鐸把知道的一切都全盤脫出,那他的計劃就會被公布於眾。


    與其被動的接受,倒不如先發製人。


    打定主意,塔裏格納想要奪取那個位置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這麽多年,他清楚的知道,隻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會受人尊崇,否則你在別人的眼裏永遠都隻是一條狗,或者連狗都不如。


    思忖間,雲木槿已經抬著一杯酒,來到了自己麵前。“外公,這杯酒木槿敬您,感謝外公幫住父王打理朝中事務。”


    雲木槿知道麵前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隻展翅的雄鷹一樣,野心勃勃。


    這樣的男人,他向來欣賞,可惜這個人的野心卻是要傷害她的親近之人,這就由不得他了。


    塔裏格納抬起酒碗一飲而盡,然後才看著麵前的這個小娃娃,之前聽塔木卓軒說起這個小女娃的變化時,他還不相信。


    現在看著落落大方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雲木槿,他不得不在心裏重新給這個小女娃定位。


    然而,即使雲木槿現在變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力挽狂瀾,該發生的終究是會發生的。


    雲木槿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一般,默默的看著他,是啊,該發生的終究是,要發生的,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卓越,趁著今晚高興,你也來和你妹妹喝一杯。”塔木卓越還在細細思量剛才的事情,剛剛他好像看到雲木槿把什麽東西撒到了塔裏格納的碗裏。


    但是等他細看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發現,而且像他外公這麽精明的人,若雲木槿真的在私下裏動了什麽手腳的話,他外公不可能一點也沒察覺啊。


    再看外公喝下這碗酒以後,還是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來是他多慮了。


    “木槿。”塔木卓越的聲音就像是草原上徐徐的微風,讓人聽著心情舒暢。


    “大哥。”對於塔木卓越這個人,雲木槿原本是防備著的,但是上次塔木卓越又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和琳琅,還斬殺了塔裏格納旗下的一員大將。


    不得不讓她動容,如果這真的是他們設的一出苦肉計的話,她雲木槿也認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對立的兩麵,但是雲木槿從未從塔木卓越的眼睛裏看到敵意,即使是塔木卓軒,她也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不喜,而不是恨。


    或許,她隻要防備點他們就好了。


    塔裏格納鬱悶的看著塔木卓越,他的孫子和外孫眾多,但他最喜歡的也隻塔木卓越一個人而已。


    這個孩子成熟穩重,又有自己獨立的思想,曾是他心中最佳的王位人選,可惜啊,他還不是這大草原最崇高的王。


    不過,過了今晚就不一定了。


    不管今晚南王到這裏是來做什麽的,他都一定不會放棄今晚的計劃。


    遲則生變,他,不能再等了。


    心裏想著,塔裏格納眼中的欲望赤裸裸的呈現了出來,塔木卓越自然也看到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應該怎麽做?


    一邊是疼愛自己的外公,一邊是那個人的丈夫。


    如果他真的幫外公奪了那人丈夫的江山的話,隻怕永生永世,那人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塔木卓越的心中仿佛放著一把秤,不論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傾向哪邊的,另外的一邊都會很快的傾斜下去。


    他終於明白什麽叫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然難以抉擇,就隨心而為吧。


    他相信萬事皆有自己的緣法,到時候不管結果怎麽樣,他都會坦然的接受。


    心中想開了,塔木卓越麵上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南宮垣雖然一直在應酬,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時時都在雲木槿的身上。


    之前他曾接到一封雲瑤的親筆書信,信上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幸離世,希望他各自保重,更希望他善待天下百姓,不要隨意挑起戰爭……


    所以,他尊重雲瑤的遺願,和肖戰天兩兵休戰。


    但是他心裏清楚,這也隻是暫時的而已,終有一天這天下還是會大亂的。


    不說肖戰天野心勃勃,還有一個北闕在虎視眈眈。


    被心中的事情所煩擾,南宮垣覺得整個宴會都變得沉悶了,便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月光投注在雪地上,映得整個王庭恍若白晝。


    南宮垣信步走在王庭的空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忽然他看到有幾個被月光照到的地方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像是兵刃的樣子。


    南宮垣的步子變得小心謹慎起來,看來呼倫貝爾也不太平。


    他要插手這件事情嗎?他相信隻要他自己按兵不動,到最後無論是塔木王勝利還是誰生路,都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他們誰也不敢妄自對他怎麽樣。


    但若是他出手相幫的話,以後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得惦念著他的恩情,到時候可就……


    如果這樣的話,對南城以後的發展十分有利。


    身為一個國家的王,無論做什麽他都得先從國家的利益出發,然後才是他自己的。


    “南王……”還沒等南宮垣自己做出決定,別人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個聲音南宮垣並不陌生,他剛才在宴會上就曾聽到過。


    “不知道塔裏大人找本王有何事?”南宮垣原本還在猜測今晚究竟是誰想要對塔木王不測,現在看來不用浪費他的腦細胞了。


    “南王真是好興致啊,獨自一個人在這裏閑庭亦步,是不是宴會上的那些歌舞入不了您的眼啊?”


    塔裏格納也算是一隻老狐狸了,雖然急急忙忙的趕著來找南宮垣,但見了麵也不忙著表明自己的意圖,反而東拉西扯,隨意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南宮垣也不揭穿,“塔裏大人嚴重了,誰不知道歌舞在呼倫啊,如果呼倫貝爾的歌舞是不能入眼的話,那這世上的其他舞女怕是都要羞愧的不知自處了。”


    “哈哈,南王當真幽默。那些舞女若是知道有南王憐惜他們的話,高興都來不及,怎麽還會羞愧呢。”塔裏格納迎合著說,臉上都是虛假做作的笑容,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嗬嗬……”南宮垣不知道說什麽,尷尬的笑了兩聲。


    “不知道南王此次來呼倫貝爾是有何要事?”塔裏格納試探的問道。


    他必須先確定南宮垣來呼倫貝爾的目的,才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來呼倫貝爾做什麽?雲瑤,你知道嗎?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向往的草原是什麽樣子的,這個被你惦念著的地方。


    他還記得當初雲瑤明媚的看著他,朗聲說,“南宮垣,終有一天我雲瑤要遊遍整個世界,看遍世間美景。看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看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看看一川草色青嫋嫋,繞屋水聲如在家……”


    那會的雲瑤興許是還沒愛上肖戰天,生活的無憂無慮,愛憎分明,哭和笑都不用遮掩。


    可惜,她終究是愛上了那個男子,做了一場水中月,鏡中花的夢,並為此付出了生命。


    可恨的是等到他趕往西雲的時候,那裏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往事隨風散,雲瑤不在了,他和肖戰天此生都不會再有曾經的那種兄弟情。


    他知道肖戰天的想法,但是他卻不能原諒。


    說到底也不知道是不能原諒肖戰天,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雲瑤走了以後,仿佛一切都被帶走了。


    “本王隻是為了這草原壯闊之景而來。”與肖戰天休戰之後,他立刻就放下了身邊的公務瑣事,任性的遊山玩水。


    把南城那邊的爛攤子都丟給了百裏,他相信百裏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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