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道了。”玢兒走後,姚瑜便支著腦袋在桌上發呆。


    這邊蘇茗歌和顧梓彥出了宮就直奔溫府,到了溫府的時候正好已經快傍晚了。


    “這個時候來,你們是知道我這裏做了好吃的?”溫和看著忽然出現的兩人打趣道。


    “是麽?那可巧了,姑姑這裏的東西是最好吃的,朕還沒吃過呢。”


    顧梓彥說著就坐下來,溫和說道:“就你鼻子尖,一會兒就好了,是番邦特有的叫化雞。”


    “叫化雞?我們這裏不是也有麽,而且我記得,京城西街有家鋪子裏的叫化雞是出了名的。”蘇茗歌有些奇怪。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咱們這兒的叫化雞是用黃土,荷包裹的,可番邦那邊卻是用粽葉,紅土包起來,那味道與這裏的一點兒不一樣。剛開始去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這個。”


    “是麽,那還真要好好嚐嚐了。”


    說話間,便有丫鬟將叫化雞端上來了,外麵看起來跟普通的沒什麽兩樣,可吃起來真的就是天壤之別了。


    “沒想到這個這樣好吃,比起禦膳房的手藝來可強太多了。”


    “是麽?禦膳房做的本來就不好吃。”溫和輕笑著說道。


    “對了,來了這麽久,怎麽沒看見顧雍呢?”


    “他說是出去有事兒了,也不知道上哪兒。”


    “嘿,不會是看上哪家小姐偷著見人家去了吧?”


    蘇茗歌剛說笑,就聽到身後有人咳了兩聲:“我喜歡哪家小姐了?我怎麽不知道?”


    “啊?沒,沒哪家。”


    蘇茗歌略微有些尷尬,可顧雍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說道:“才進府就聞到這麽香,原來你們是在吃好吃的。”他邊說便坐下。


    “你不是去見小姐,那是去做什麽了?”溫和雙手伏在桌上問道。


    良久,顧雍才說道:“皇上,那個條件現在已經不成立了。”


    “哦?為何?”顧梓彥說道。


    顧雍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蘇茗歌道:“陳氏死了。”


    “怎麽會?她不是應該在蘇府好好呆著麽?”


    “我上街的時候,看到陳氏在大街上扒人家姑娘的衣服,嘴裏還說著要看看有沒有手腳,那姑娘是一個員外家的,在京城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所以那院外一怒之下就把人給拖到巷子裏打死了。管家發現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是麽,那蘇家豈不是徹底完了?”蘇茗歌的聲音有些嘶啞,畢竟生活在一起了那麽久,猛然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多少還會有一絲難過的。


    顧梓彥見蘇茗歌情緒不太好,便上前摟過她道:“不礙事,蘇家的宅子還是在哪裏,朕不會讓蘇家沒有人的。”


    蘇茗歌聽了有些奇怪,畢竟她自己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讓蘇家重新興旺起來了。


    “別說這些事兒了,聽著就心煩,還是好好吃飯吧,吃完了咱們出去逛逛。”溫和吩咐著丫鬟開始上別的菜。


    “好。”


    幾人吃完之後便一道出去了,溫和拉著蘇茗歌的手在前麵走著,顧雍和顧梓彥則是在後麵慢悠悠地跟著。


    “那你是正準備不回朝了?”顧梓彥漫不經心的說道。


    顧雍歎了一口氣道:“好不容易從紛擾中跳出來,我又怎麽會回去。”


    “嗯,朕知道了,那你日後打算怎麽辦?畢竟你的心思,朕是知道的,還有笙鄴也是。”


    “你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需要那麽多了,就這麽活著就好,等什麽時候厭倦了,便找匹馬,然後出門走走去。”


    “這樣的生活朕倒是很想要,可事與願違啊。”


    “放下容易,可舍不舍得,才是真正的難之所在。”


    顧梓彥聽著也隻是沉默著,他現在真的能放手麽?顧雍見他不說話了,他也就沉默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顧雍就這麽看著蘇茗歌與溫和二人在大街上如同孩子一般東看西看,心中頓時就覺得很滿足。


    “皇叔,你說,朕要是放下江山的話,父皇會不會怪罪?”


    顧雍聽了一愣:“你別亂來,這江山來之不易,你若是易了主,別說是父皇,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皇叔何必這樣著急,朕不過是說笑罷了。”


    顧梓彥打哈哈,然後追上了溫和,顧雍看著他們三個嬉鬧的樣子若有所思。


    他們就在街上一直走著,直到深夜,才知道要回去。在前麵的岔路口分了道之後,顧梓彥拉著蘇茗歌的手說道:“茗歌,以後咱們去浪跡天涯如何?”


    “啊?”蘇茗歌轉頭,驚訝的看著他。


    他輕笑:“逗你的。”


    “哦。”


    說完便是一路無話,到了宮門口的時候,蘇茗歌百般糾結之下才開口道:“要不,今天你去姚瑜那裏吧?”


    “一天了,你還在想著這個?”顧梓彥有些不悅。


    “……”蘇茗歌低頭不語。


    顧梓彥正要說話,便看到湯公公過來了:“奴才叩見皇上,叩見端妃娘娘。”


    “起身吧,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在玉陽殿呆著?”顧梓彥說道。


    “啟稟皇上,我家主子忽然說身子不適,也不讓奴才去傳太醫,奴才一時著急,隻能在這裏候著您了。”


    “皇上,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蘇茗歌其實也知道這不過是手段罷了,隻是不願意戳破而已,顧梓彥也不好再拒絕:“好,你一個人先回宮,朕一會兒就過去。”


    顧梓彥說完就跟著湯公公走了。玉陽殿中燈火通明,透過天青色的薄紗可以看到姚瑜正以一個分外撩人的姿勢躺在那裏,身上也不過是蓋了一層薄紗而已,私密的地方若隱若現,青絲隨意的散在腦後,整個屋子裏香氣繚繞。


    “不是說不舒服麽?”顧梓彥走上前去,也沒撩簾子,就這麽在外頭問了一句。


    “皇上,臣妾心裏頭不舒服。”姚瑜邊說邊掀開了紗帳,雪白的手臂如同蓮藕一般。


    “是麽?”顧梓彥順坐到了床邊說道。


    姚瑜心中一怔,然後順勢便倒在了顧梓彥的懷中:“皇上,今日就別走了吧。”


    “好。”


    顧梓彥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答應下來了,姚瑜支起身子,輕輕的幫著顧梓彥褪去了衣服。


    顧梓彥按住姚瑜的手,然後說道:“天色已晚,還是早些睡吧,朕明日還要早朝。”


    顧梓彥說完便側身睡了。


    姚瑜也安靜地躺倒了一邊,雖然呼吸平穩,可心中卻是壓抑無比的,畢竟她不知道玉妃會有什麽動作。直到天明十分,姚瑜才沉沉的睡過去。


    顧梓彥雖是雙目緊閉,可卻也是徹夜無眠的。他微微動身,發現身邊人並沒有什麽動靜,於是便起身自己走了。


    晌午時分,顧梓彥臨幸玉陽殿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延禧宮就更別說了。


    “娘娘,看來瑜良人還是有兩下子的。”顰真遞了杯水給玉妃說道。


    “嗬,要不然怎麽能進宮呢。”玉妃頓了頓說道:“連子,一會兒去讓姚瑜來見本宮,就說本宮這裏有好東西要給她。”


    “是,奴才知道了。”


    連公公退下之後,玉妃便在顰真耳邊說了幾句話,顰真點了點頭,然後也出去了。


    蘇茗歌在朝堂上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顧梓彥又怎能看不出呢?蕭淳看著隔壁已經空了的位置,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聽著其他大臣們說話。


    “皇上,近日來東冀頻頻侵犯我南臨邊境,所以臣想著,是否可以請兵出戰。”


    “是啊,皇上,東冀這樣的小國也敢如此猖狂,若是咱們一味縱容的話,往後邊境的百姓們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另外一位大臣也站出來說道。


    “皇上,蘇丞相不是足智多謀麽,那,完全可以讓蘇丞相想想辦法。”蕭淳忽然站出來說道。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畢竟以往的時候,蕭淳向來都隻是跟在鍾徳庸後麵附和幾句罷了,可今日卻這樣主動站出來挑事兒還真是少見呢。


    “蕭大人說的是,臣等也想聽聽蘇丞相的高見。”


    “皇上,臣做了丞相也沒幾日,對於東冀隻是不過是聽說了一二,所以也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來,臣隻知道,若是真的開戰的話,受傷害的隻會是百姓而已,所以大家何不坐下來好好談談呢?這要是談成功了,便是美事一樁,若是談不成功了,也能當場製敵不是麽?”


    “不愧是蘇丞相,真是好主意!那就按照蘇丞相的意思辦吧。”顧梓彥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蘇大人能否再說的明白一些?”蕭淳側臉看著蘇茗歌說道。


    “既然蕭大人不明白,那本丞相就好好的給你解釋一下。”蘇茗歌笑看著大家說道:“本丞相的意思就是可以讓皇上下一個帖子,隨便以什麽理由,把東冀的皇帝請過來,然後好好的商討一下休戰的條件,若是東冀不願意休戰的話,那咱們也可以乘此機會做些什麽讓他妥協不是麽?”


    “蘇丞相真是聰明絕頂,臣等拜服。”


    “朕真是不知道養你們一群廢物有什麽用,你們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來的有用!退朝吧!你們也都回家給朕好好想想,你們自己究竟為朝廷做了什麽!”顧梓彥語氣中微帶著一些怒意,眾大臣們自然是不敢說什麽的。


    蘇茗歌搖了搖頭,跟著顧梓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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