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馬車吱吱呀呀的往前走著,顧梓彥就這麽端坐在車廂中閉目養神,一時間,除了車輪子滾動的聲音,其他的什麽也聽不到。


    一路上的安靜,讓蘇茗歌和純兒都覺得很不自在,或許是顧梓彥的原因吧。


    終於,兩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然後才到了那片山坡。


    蘇茗歌見顧梓彥沒什麽動作,於是便跟著純兒下去了。


    到底是春天,風吹在臉上都是那樣的溫和,還帶著青草的芳香,純兒剛下車,巧薈和吟霜就已經到了身邊了,巧薈乖巧地扶著純兒上了山坡,吟霜也欲將蘇茗歌扶過去,卻被蘇茗歌攔住了:“不用,讓純兒一個人待會兒吧,她此時應該不願意被打擾才是。”


    “是。可是主子,咱們把皇上一個人擱在馬車裏,似乎不太合適吧?”


    “皇上日理萬機,想必也是累了,讓他歇歇吧,不是有奎公公照顧著呢麽,咱們還是去那邊看看。”


    蘇茗歌邊說便走,吟霜跟在身後也不說什麽了。


    這裏雖然隻是一個小山坡,可風景卻是一點兒也不差的,雖然沒有河流,但青草已經冒出了頭,踩在上麵軟軟的,山坡上也沒什麽樹木,站在上麵可以將農田一覽無餘。農田中還有些老百姓在幹活。蘇茗歌席地而坐,吟霜則是站在一邊,任由風吹著。


    蘇茗歌雖然悠閑自在,但心裏還是記掛著純兒的,畢竟昨天巧薈跟自己說的事情,她可是很上心的,於是乎,蘇茗歌的眼神總是會不經意的往純兒所在的地方飄著。


    巧薈攙扶著純兒站在山坡的另一邊,春末的風揚起的發絲在空中飛舞,衣裙也是隨著風而擺動,這麽看起來,純兒似乎一點兒也不像是十五六歲的丫頭,倒像是一個已經長大了的大家小姐了。


    “巧薈,你說,娘親會看到咱們麽?”純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巧薈也已經是哽咽了:“主子,夫人肯定能看到的。”


    “是麽?可是娘親不會生我的氣麽?我一年才來這裏一次。”純兒問道。


    “怎麽會,夫人向來都是最疼愛主子的,肯定不願意主子每日這麽傷心的。主子,您就別這樣多想了,您不開心,奴婢心裏頭也不好受啊。”


    “嗯,巧薈,以後咱們還可以跟茗歌姐姐在一起,娘親一定也會喜歡茗歌姐姐的。”


    “是啊,蘇貴人的脾性與夫人這樣相似,若是夫人還在的話,一定會很喜歡蘇貴人的。”巧薈說的也是實話。


    “那咱們現在就去找茗歌姐姐吧。”


    蘇茗歌見純兒往自己這邊過來了,而且臉上似乎又有了之前的笑容,便猜到了幾分,但卻不說,隻是定定地坐在原地看著遠處辛勤勞作的百姓們。


    “茗歌姐姐,說好了一起來放風箏的,你的風箏呢?”


    “娘子等著,奴婢這就去拿。”


    吟霜正要轉身回去拿風箏的時候,便看到奎子已經拿著兩隻風箏上來了,顧梓彥也是漫不經心的跟在身後走著。


    “皇,公子,您怎麽出來了?”蘇茗歌看著顧梓彥的到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顧梓彥看著遠處,眯了眯眼睛道:“不是說出來放風箏的麽,我不出來,怎麽放?還有,才半個時辰不到,你就給本公子改了姓?”


    “呃,公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計較了。”


    蘇茗歌聽著顧梓彥玩笑似的話語,便知道顧梓彥已經放下架子了,於是便調皮的說了一句,然後從奎子手裏搶了一隻蝴蝶風箏。


    顧梓彥無奈地看著蘇茗歌笑了笑,一抬下巴,奎子便將另外一隻蜻蜓風箏給了純兒,純兒接過之後說道:“茗歌姐姐,咱們還是比比誰飛的更高怎麽樣?”


    “好啊,隻是到時候若是輸了的話,可別哭鼻子啊。”蘇茗歌笑得陽光燦爛。


    顧梓彥看著蘇茗歌的笑容格外的舒心,奎子看著自家主子開心,自然也是笑嗬嗬的:“主子,要不,您也去跟她們比比?”


    “胡鬧,朕怎能跟女子一般?”顧梓彥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心裏還是很想跟她們一起玩的,畢竟他能夠這樣無憂無慮出來的日子屈指可數啊,但礙於身份還是有些拉不下臉,於是便站在那裏看著這兩個玩得很開心的丫頭。


    原本顧梓彥是以為這兩個丫頭或許會過來邀請自己一起的,那時候自己再“勉為其難”地接受與他們一起玩,也是好的,可誰曾想,蘇茗歌和純兒玩起來的時候根本就不顧在一旁的顧梓彥了。


    於是乎,奎子一整天都在顧梓彥的低氣壓中度過,倒是兩個丫頭玩得格外開心,歡聲笑語不斷的回蕩在小山坡上,兩個跟著出來的丫鬟也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主子身上,哪裏有什麽時間來管顧梓彥呢。


    純兒一玩起來便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若不是奎子實在受不了顧梓彥的低氣壓去喊純兒和蘇茗歌的話,估計這兩個人能瘋到半夜吧。


    “啊?這麽快就要回宮麽?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的。”純兒一聽說要回去,小嘴便覺得老高。


    蘇茗歌看了看天色說道:“你看,天都快黑了,咱們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就不好了,而且,那些在田裏幹農活的百姓們都會去了,咱們還在這裏做什麽?”


    “姐姐說的也是,那咱們什麽時候再能出來呢?”純兒的腦門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蘇茗歌拿出絹子幫純兒擦了擦道:“這個,就要問公子了,公子同意了,咱們什麽時候都能出來,公子若是不同意了,那就沒辦法了。”


    純兒一聽,便蔫了:“唉,今天公子好像都沒怎麽說話,是不是不開心了?”


    “我也不知道啊。”


    “哎呦,兩位小祖宗,你們就光顧著自己玩兒了,也不可憐可憐奴才,今日一天了,主子都沒什麽好臉色給奴才呢。”奎子跟在她們倆身後小聲的說道。


    蘇茗歌正要開口呢,不遠處的顧梓彥便開始往這邊走了,邊走還邊說道:“奎子,你在說什麽!”


    “沒,小的沒說什麽,小的隻是看這個小山坡有些陡,所以就特意提醒了兩位主子小心些而已。”奎子陪著笑說道。


    “是麽?”顧梓彥眼睛一眯,周身的溫度又降低了許多,蘇茗歌看著也是直吞口水,生怕眼前這位爺給怪罪下來。


    “那個,公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家吧。”蘇茗歌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顧梓彥說道。


    顧梓彥見蘇茗歌總算是跟自己說話了,於是心情也好了一些。回去的時候,純兒便沒那樣拘束了,一路上都粘著蘇茗歌嘰嘰喳喳的,什麽都說,馬車上也熱鬧了許多,就連顧梓彥聽著也會偶爾的搭上兩句。


    一行人回到宮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純兒一下馬車便直打嗬欠,蘇茗歌見了便說道:“巧薈,你先把純兒送回去吧,看她累的,都快睡著了。”


    “是,奴婢知道了。”


    巧薈扶著純兒行了禮之後便離去了,蘇茗歌看了看身後的顧梓彥道:“皇上,那個,天已經黑了,我,我要回宮了。”


    顧梓彥點點頭,蘇茗歌對著顧梓彥笑了一下之後便任由吟霜攙扶著回霜雲宮。顧梓彥則是一聲不吭的跟在蘇茗歌身後走著。


    走了好長一段路,蘇茗歌才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於是便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到是顧梓彥的時候,心裏一愣:“皇上,你怎麽?”


    “朕也沒說要會養心殿,走,去你那兒。”


    顧梓彥說完,也不顧蘇茗歌同不同意,直接橫抱起蘇茗歌往霜雲宮走了。


    裴香她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就等人回來了,可是等來的卻是兩個人,裴香看著自家主子正在皇上的懷中窩著,臉上不由得一陣燒紅,於是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放,放我下來吧。”


    蘇茗歌小心地掙紮了一下之後,顧梓彥便將人放下了,蘇茗歌尷尬的看著眼前的顧梓彥道:“為什麽忽然抱我?那麽多人都看著呢。”


    “朕樂意,誰敢多管閑事!還有,你今日跟純兒兩個人似乎玩得很開心啊。”顧梓彥漸漸的逼近蘇茗歌,蘇茗歌看著顧梓彥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龐,或許是因為逆光的原因,顧梓彥原本就很立體的五官此刻顯得更加深邃了。


    “皇上怎麽知道?”


    “嗯?你從回宮之後就一直都喊錯了,所以,現在朕要好好的罰你!”


    顧梓彥說完,直接就封了蘇茗歌的口,蘇茗歌一時氣結,忘了呼吸,就這麽提著一口氣憋在胸口,任由顧梓彥掠奪著自己的舌頭。


    良久,等蘇茗歌覺得自己快要背過氣的時候,顧梓彥才放開了她,蘇茗歌一抓到機會,趕緊喘氣,無奈喘地太猛了,活生生的被空氣嗆得直咳嗽。


    顧梓彥看著是一陣心疼,可又覺得很解氣,畢竟自己今天陪著出去可是被她們兩個丫頭晾了一整天呢,還有就是,誰讓她叫錯了自己的?活該。


    不過顧梓彥卻是忘了,自己被晾著的真正原因就是自己沒有主動去加入她們而已,不過,顧梓彥才不會承認這一點呢。


    蘇茗歌按著胸口換氣,良久才緩過神來。顧梓彥伸出手想幫蘇茗歌撩一下黏在臉上的發絲,可蘇茗歌卻以為顧梓彥又要對自己下手,嚇得連忙完後退:“梓,梓彥,那個,我,我還沒用晚膳,可不可以等我用了晚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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