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蘇淺析雖說是庶女出身,可該學的禮儀,還有各種各樣的規矩她都是弄得清清楚楚,畢竟陳氏這是在把蘇淺析當成是嫡女來培養了,像這樣的禮儀,蘇淺析可以說是手到擒來啊。


    蘇淺析拿著酒壺,走到顧梓彥麵前,清亮芬芳的白酒從壺裏流入顧梓彥的杯中,蘇淺析盡量壓低身子,讓自己能夠碰到顧梓彥,可顧梓彥怎麽會察覺不到?隻是微微側身,便躲過去了。


    蘇淺析不動聲色的倒完了酒之後有將其他人的杯中倒滿。接著便站到了陳氏的身後。


    陳氏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淺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不過就是還沒什麽好人家來提親。”


    剛才蘇淺析的舉動也落在蘇茗歌的眼裏,再加上陳氏現在說這話,擺明了就是告訴顧梓彥,蘇淺析現在還未許配人家,讓他趕緊接進宮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蘇茗歌聽了有些不舒服,顧梓彥更是聽出陳氏的意思了,隻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蘇夫人不必這樣著急,酒香不怕巷子深,蘇淺析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陳氏豈會沒有聽懂顧梓彥的意思?隻是見自己的女兒被拒絕,心中多少都會不平衡的,可自己又有什麽辦法?總不能給顧梓彥下藥吧?這要是被查出來了,那豈不是死的更加慘麽?


    “那民婦就多謝皇上金口了。淺析,去。”


    陳氏隻是打了個眼色,蘇淺析便乖巧的拿著酒壺過來了,拿起酒壺又倒了一圈之後才回去站著。


    顧梓彥和蘇遠山偶爾談兩句正事,其他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圍繞蘇茗歌的,蘇茗歌在一旁坐著聽他們在說自己,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可無奈人家也隻是說說自己而已,又沒什麽好說的。


    陳氏在一邊聽著蘇雲山和顧梓彥的說話內容,一邊時不時的說一些蘇茗歌小時候的事情,還裝作和蘇茗歌很親密的樣子,不過陳氏這麽做卻著實讓人不舒服,因為誰看了都會覺得假,但顧梓彥卻什麽也不想說破,蘇茗歌也是在顧梓彥的身邊安安靜靜的坐著。


    一餐飯,就一直吃到掌燈時分,蘇府的燈籠完全都是按照蘇州的工藝製作的,精細無比,而且上麵的圖案也是栩栩如生。


    “茗歌啊,我一直都記著,你打小就喜歡燈籠,你看,這兩個是我上次特意讓人定做的,可是卻不知道你何時才來,所以便一直留下了。”蘇遠山指著那兩盞燈籠說道。


    蘇茗歌神色一愣,說道:“多謝爹爹了。”


    蘇遠山將這兩盞燈籠放到了奎子和吟霜那裏,奎子和吟霜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提著,就怕摔壞。


    入夜的集市似乎比白天更加熱鬧,人也比白天更多了好幾倍,原本走在一起的四人,很快就被擠散了,蘇茗歌努力的在人群中找尋著他熟悉的背影,可是卻怎麽也看不到,倒是吟霜想了個辦法,把燈籠高舉過頭頂,然後自己人就能順著燈籠找方向尋過來了。


    果然,沒多久,蘇茗歌就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白色身影再往自己這邊擠著。顧梓彥剛開始回頭的時候沒有看到蘇茗歌,心中也是著急萬分的,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那些女兒家的情緒是怎麽也不會表達在臉上的。


    蘇茗歌想也不想,直接就扒開人群,也衝進去了,顧梓彥一見到她進來就急了,蘇茗歌那小細胳膊小腿兒怎麽能擠得過人家?萬一要是磕著碰著了,自己還不心疼死啊?


    可蘇茗歌卻不這麽想,畢竟自己要是讓皇上久等了,那還得了?於是便更加賣力了,顧梓彥好不容易站到蘇茗歌身邊的時候,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了。


    “民間怎麽這麽愛趕集?都已經這麽晚了,居然還有這麽多精力來逛街?”顧梓彥不滿的抱怨著。


    “公子,這都是民間雷打不動的習俗啊。”蘇茗歌說道


    “嗯,知道了,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回宮去吧。”


    “是。”


    蘇茗歌其實也早就想回去了,可礙於顧梓彥一直不開口,所以蘇茗歌也隻能將回去的事情壓下。


    進宮的時候侍衛也沒攔著,直接就放行了。


    顧梓彥與蘇茗歌並排走在前麵,奎子特意在後麵小心地扯了一下吟霜的衣角,吟霜以為奎子是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說的,於是便放慢了腳步走到了奎子的身邊。


    奎子朝著前麵並肩而行的兩個人努努嘴,小聲說道:“你看,皇上和蘇良人多配啊。”


    被奎子這麽一說,吟霜還真特意看了一眼,隻是這一眼,吟霜就被驚豔到了,蘇茗歌那身白色的衣裙在月光的襯托下更加璀璨奪目,再配上身邊那人的衣衫,二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奎子和吟霜二人都不想破壞這份美好,所以便很自覺的走在了後麵。


    蘇茗歌和顧梓彥自然是沒發現的,二人就這麽一直走到了霜雲宮。


    霜雲宮的燭光還亮著,裴香支著腦袋在桌子上打盹兒,聽到門外有動靜了,趕忙睜開眼睛走到門口跪著迎接。


    “多謝皇上相送了。”


    “你這是要趕朕走?”顧梓彥眉毛一挑說道。


    “沒,沒有。”


    “既然沒有,奎子!記下了,今夜朕就在霜雲宮歇著了。”顧梓彥說完便直接自己脫衣服脫鞋子躺到了蘇茗歌的床上。


    奎子聽了顧梓彥的話之後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兩日您哪天不是在霜雲宮過的夜啊,就算是沒有,那也是自己一個人在禦書房待著的。


    奎子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嘴上卻是不敢說的,畢竟自己也沒那麽大的膽子啊。


    蘇茗歌這回知道怎麽也說不過去了,於是便隻能妥協,任由裴香伺候自己梳洗完畢後慢慢拆發髻,等到發髻拆完的時候也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早就躺在了床上的顧梓彥也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想必是已經睡著了吧。


    這樣想著,蘇茗歌才大膽的躺在了顧梓彥的身邊。顧梓彥其實根本就沒睡著,一直都在眯著縫偷看,可是蘇茗歌不知道啊,隻是輕手輕腳的的躺到了床上,聽著旁邊傳來的呼吸聲,心裏格外安靜。


    漸漸的,蘇茗歌便睡過去了,顧梓彥等確定了人已經睡過去這才光明正大的湊過去仔細的打量著蘇茗歌:那孩童般寧靜的睡顏直教人羨慕無比,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香氣,和那張微啟的朱唇,再加上胸口輕微地上下起伏,看的顧梓彥是喉嚨一緊,但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的責怪。


    自己為什麽每次想要蘇茗歌的時候她不是在睡覺就是有別人打擾呢,難道這真的是天注定的麽?算了,不管了,就算是天注定的吧,反正自己也是打算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的。


    想到這裏,顧梓彥這才調整了呼吸,壓下那份欲望,重新躺回了床上。


    翌日,皇上帶著蘇茗歌出宮的事情整個皇宮都傳遍了,當然蘇茗歌是不知道的,可當吟霜進門提醒自己要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蘇茗歌可是嚇了一跳的,趕忙就叫裴香過來忙著梳頭,等吟霜幫自己弄好衣衫之後也已經很晚了。


    蘇茗歌帶著裴香和吟霜,急急忙忙的就去坤寧宮了,不過還好,似乎所有的嬪妃都來晚了一樣,門口一個轎攆都沒有。


    可是進去一看,蘇茗歌才感覺到後悔無比,因為裏麵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本來人家說話說得好好的,可自己這麽一進去,所有人的視線就都到了自己身上。


    “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蘇茗歌無奈隻好硬著頭皮請安。


    “蘇良人,起身吧,瑩蕊,看坐。”


    蘇茗歌尷尬地坐在了葛盼曦的身邊,葛盼曦也隻是私底下與蘇茗歌有過那麽幾次的來往,所以關係也並沒有那麽親密,再加上現在葛盼曦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所以關係便更加淡了些。


    “呦,蘇良人好大的架子啊,居然讓我們等這麽久,皇後娘娘,這是不是太有失體統了?”徵娘子冷笑著說道。


    蘇茗歌心想:這個徵娘子,又要拿自己開刀了,不過這次好像確實是自己的不對,來晚了才落人口實的。


    隻是還在蘇茗歌糾結要不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皇後已經開口了:“徵娘子,昨夜皇上住在霜雲宮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蘇良人起晚一些自然是沒什麽的,何必這樣事事都計較呢?”


    “皇後娘娘,可這規矩是太後娘娘定下的,給皇後娘娘請安的事情,誰都不能有例外呢。”


    蘇茗歌聽了心想到:這徵娘子這回是鐵了心要做自己一頓麽?


    “徵娘子,你既然說是給皇後娘娘請安了,那這個規矩是是不是也該有皇後娘娘來定奪?”嫻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徵娘子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若是因為他人而改變了,那還能約束誰?皇後娘娘,您說,臣妾說的是不是?”徵娘子又重新將問題拋給了皇後。


    皇後還在為徵娘子的語氣感到不悅的時候,就聽到蘇茗歌說話了:“皇後娘娘,臣妾今日給您請安來晚了本就有錯,若皇後娘娘想要責罰的話,臣妾也是無話可說的。”


    “皇後娘娘萬萬使不得,這些日子皇上格外疼愛蘇良人,萬一要是打壞了的話,皇上追究起來可就不好了。”大著肚子的淩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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