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是這樣,姑姑就沒有想過要出宮麽?我之前聽說,宮中的老嬤嬤一般都會放出宮去養老的。”


    “良人有所不知,那些能夠被放出宮的嬤嬤,都已經失去了幾本的生活能力宮中是不願意養著這些老人的。”


    “啊?這麽殘忍?”惜蘊按著胸口,有些恐慌。


    吟霜也看出了惜蘊的害怕:“姑娘不用害怕,這宮女也是有兩種的,一種就是無依無靠被賣進宮簽了賣身契的,這種宮女就是奴婢剛才說的,還有一種就是選秀時陪同自家主子進宮服侍的,就像你們一樣,隻要到了年齡,你們都會有選擇的機會,是去是留就看你們自己了。”


    “那還好,我可不想等到我七老八十的好時候被敢扔出宮來沒人管。”惜蘊拍著胸口說道。


    “良人,咱們應該快到了吧?”


    吟霜也許是覺得這話題對於惜蘊和裴香來說有些嚴重了,所以故意的岔開了話題,果然,惜蘊撩開簾子看了看外麵說道:“是啊,看樣子再過一會兒就能到蘇府了。”


    “吟霜,在外麵就稱呼為主子吧,我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蘇茗歌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


    “是,奴婢知道了。”


    “主子,到了,咱們下車吧!”


    隻是說話間的功夫,馬車就停下了,沈園恭敬地掀開了門簾,蘇茗歌在馬車內清楚的看到蘇遠山率領全家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等候著。


    吟霜先起身下了馬車,然後將蘇茗歌扶了下去,裴香和惜蘊將收拾好的東西背在肩上沈園將馬車交給了蘇府的下人,然後就垂手走在蘇茗歌另外一邊。


    “臣參見娘子,娘子金安。”蘇遠山彈了彈衣袖之後跪下行李。


    蘇茗歌頓時就百位陳雜了,雖然自己在蘇府的時候不怎麽受待見,但好歹眼前跪著的也是自己的父親,要他在這麽多人麵前對著自己下跪行禮,自己還真接受不來,於是便趕忙走上前去扶著起來了:“父親,母親快起來。大哥二姐也起來吧。”


    “是,多謝娘子。”


    “蘇大人,主子現如今已封為良人了。”沈園湊上前來說道。


    “是,是,良人。”


    “什麽良人不良人的,這都是咱們的好妹妹,不是麽?”蘇世隸點頭哈腰的說道。


    蘇茗歌對於這副樣子的蘇世隸頗為反感,但也僅僅是皺了一下眉,什麽也沒說,倒是陳氏,對自己的那種不屑與嫌棄少了很多:“一家人站在門口做什麽,快進屋說吧。”


    說著便同蘇遠山一起把蘇茗歌和吟霜他們迎進去了,蘇府還是老樣子,隻是蘇茗歌昨天就派人回來通知了,所以前廳似乎都被打掃過,而且是那種一塵不染的。


    “妹妹快坐吧,這一路舟車勞頓的。”


    蘇世隸殷勤的將蘇茗歌按在了主座上,還讓家丁倒了水,蘇遠山與陳氏笑嗬嗬的看著蘇茗歌,陳氏先開口:“茗歌啊,你這進了宮也沒個信回來,就連封了良人也不回來報信,害得我們擔心了好久。”


    “是啊,母親最近都瘦了好多,淺析也總勸說著非要進宮看你的母親呢。”


    蘇茗歌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陳氏,陳氏一點兒也沒瘦,看上去反倒是珠圓玉潤的,氣色都比之前好多了,蘇茗歌也不願意戳破蘇世隸的謊言,隻是淡淡的說到:“多謝母親掛念了,一路上有些勞累,不知此次回來,我該住在哪裏?”


    “妹妹可要好生謝謝母親啊,你進宮之後,母親可是將你住的院子裏裏外外的全部重新弄過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蘇遠山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向蘇茗歌的眼神總覺得是乖乖的,就連吟霜都看出來了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多謝母親了。”


    蘇茗歌落落大方的說完之後就帶著丫鬟們進去了。果然,就像是蘇世隸說的一樣,自己原先的院子已經翻新過了,不過所謂的翻新不過是將裏麵原先的家具全部換成新的,再種上幾棵樹,移植了一小片花圃在院子中央。


    吟霜喂喂皺眉:“主子,這些家具怎麽都是新的呢?若是被有心看了,還以為蘇打人鋪張浪費呢。”


    “可不是麽,奴才可是聽奎公公說了,皇上現在可是嚴抓貪官汙吏呢。”


    “主子,你就安心住著吧,先前受的罪多了,現在也該享享福了。”裴香反倒是認為這是應該的。


    蘇茗歌眉頭微皺:“這些話咱們自己知道就成,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吟霜,你把咱們從宮裏帶出來的東西分以下,記得陳氏屋子裏的要多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


    吟霜將隨身的小包袱帶出去之後,沈園說道:“良人,咱們這兒可有黃泥?”


    “你要黃泥做什麽?”


    “是這樣的,奴才剛才在路上看到有人在賣野雞,便忽然想起來奴才是會做叫化雞的,隻是這叫化雞要用黃泥包裹。”


    “誒,我記得院子外麵就有,隻是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找到,走,咱們去看看吧。”惜蘊一拍手說道。


    “好,那主子稍等,奴才和惜蘊姑娘去去就回。”


    如今裴香和惜蘊因為跟著蘇茗歌的關係,在府裏的地位自然就是比一等丫鬟還要高的了,所以出入王府大門根本就不需要跟管家匯報,直接出去就是了。


    裴香撇著嘴說道:“惜蘊這丫頭,一聽說有吃的就什麽也不顧了。”


    “是啊,她就跟咱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不過主子,咱們這次回來,萬一陳氏要是再來找麻煩怎麽辦?”裴香一想到之前陳氏總是有意無意的過來找蘇茗歌的岔子心中就擔心。


    蘇茗歌笑道:“我相信陳氏也不是傻子吧?再怎麽說,我也是宮中的良人,就像進宮前她說的一樣,一家子的寵辱可都在我手中握著,她那樣的女人,還不至於為了自己的一點兒小氣就搭上整個蘇府吧,再說了,就算她願意,那也得問問父親願不願意了。”


    “主子說的也是,不過這回咱們可是能在宮外呆三天呢,要想想去哪兒玩才好。”


    “你呀,惜蘊愛吃你愛玩,永遠都變不了。”蘇茗歌戳了一下裴香的額頭說道。


    “嘿嘿,那小姐就是又愛吃又愛玩。”


    “好啊,你,居然敢這麽說你家主子,我看你是皮癢癢了,站住,讓我撓一下!”蘇茗歌到底還是個孩子,很快就追著裴香在院子裏轉悠著,兩人的笑聲還有嬉鬧聲很快就充斥了整個院子,外麵路過這裏的丫鬟們好生羨慕裏麵的氣氛,同時一個個的也都在後悔著當初怎麽沒有要求來伺候蘇茗歌呢。


    兩人瘋玩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裴香氣喘籲籲的幫著倒了水,蘇茗歌接過一口喝下,等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就看到蘇遠山一臉尷尬的在門口站著了,蘇茗歌楞了一下,然後便親自將人迎進來了,不經意間掃過身後,卻再無他人。


    “父親,您怎麽來了?”扶著蘇遠山坐下之後便親自到了茶水,裴香也知道蘇遠山這副樣子是有話要跟蘇茗歌說,於是便說要去廚房看看沈園的叫化雞。


    “良人,先前的事情,我都知道,隻是陳氏過於強勢,我如今也是。”


    “父親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你之前對我的不聞不問,陳氏占了一大半原因,我也知道,你雖然是朝廷命官,但再續弦也不容易,況且我現在不是可以不用看陳氏臉色了麽?”蘇茗歌打斷了蘇遠山的話。


    蘇遠山聽著蘇茗歌的言論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複了:“嗯,既然你知道就好,你此次回來的時間不長,所以,能讓著就盡量讓著吧,畢竟陳氏為咱們主持整個蘇府的大小適宜也不容易。”


    “父親認為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麽?”蘇茗歌反問道。


    蘇遠山頗為尷尬的看著蘇茗歌,什麽也沒說,但蘇茗歌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態度有問題,便趕忙改口:“父親也別介意,對了,我身邊的沈園公公擅長做叫化雞,一會兒叫大家一起過來吃吧。”


    “也好,那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聲了。”


    “嗯。”


    蘇遠山悻悻然的走了之後,裴香便進來了:“主子,剛才老爺出去的時候神情不太對啊。”


    “這個就不管他了,反正我沒做什麽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哦。可是主子,現在離用膳的時間還早,咱們總不能就這麽呆在這裏吧。”


    “那咱們去玩秋千吧,已經很久都不玩了。”蘇茗歌一進院子就看到那個秋千架了,所以還是很想玩的,雖然禦花園中也有一個,但一想到上次玩得太過於忘形,以至於攝政王在身後都沒發現就感覺到心底的寒意直冒。


    “嗯,好。”


    蘇茗歌坐在秋千上之後。裴香便開始推著秋千,慢慢的蘇茗歌的思緒拉的很遠,那還是小時候,也是在這個秋千架上,隻因為蘇淺析也想玩,所以自己很大方的讓給了她,並且答應幫著推,可沒想到蘇淺析卻一不小心的摔下來了,手肘處磕破了皮,便哭著跑回去了,沒多久陳氏就拉著蘇淺析氣勢洶洶的找過來了,但蘇淺析因為看到自己流血了,便隻知道哭,陳氏一臉不悅的責罰了蘇茗歌,還說她是“有娘養沒娘教的孩子”,蘇茗歌那時候小,但也知道眼前的不是自己的親娘,所以便回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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