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噤在昭元宮內外盤旋,壓迫像是臨近在人頭腦上的一根弦,逼的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沉默的跪在地上,慕婉承接著皇後滔天怒火,不敢多出一言。


    從王府跟來的丫鬟跪在慕婉身後,不停的磕著頭,求饒,


    “皇後娘娘請息怒,王妃真的沒有推五小姐。而且,王妃身懷六甲,娘娘,王妃受不得這樣的刑罰。請娘娘開恩呀!”


    若是沒有這句話還好,此話一出,聽入皇後耳中。越發的覺得慕婉仗著自己有身孕,才敢放肆大膽起來,心中怒火更甚,


    “怎麽,你們家王妃懷著身孕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麽?這裏皇宮,本宮是皇後,本宮還定不下她的罪?”


    一句話逼下來,讓慕婉的心生生涼下去,磕下頭,


    “娘娘息怒。”


    不再求饒,也不再辯解。


    消息終於還是傳入芳華宮內,點紅跌跌撞撞的闖進來,差點摔倒在於緋詩跟前,


    “娘娘,大事不好了,玉陽王妃她將鄭家的五小姐推入煙雨湖中。皇後娘娘大怒,王妃被帶入昭元宮。”


    “什麽?”此話一落,駭的於緋詩差點連手中的茶杯都端不穩,愕然的看著點紅,


    “王妃將鄭家五小姐推入煙水湖,這怎麽可能?”


    “回娘娘,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您快想想辦法吧,王妃這會兒被皇後娘娘罰跪呢,王妃還懷著身孕。”從旁的宮女處聽到這消息,可把點紅嚇的夠嗆,特別是聽到皇後將慕婉罰跪的時候。


    想著慕婉還懷著孩子,點紅就更加的慌張。


    於緋詩定了定心神,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點紅,你跟我去昭元宮。懷袖,你去禦書房,看看玉陽王走了沒有,務必攔住他不讓他出宮,將此事告訴他。讓他到禦書房前等著我。”


    “是。”不敢耽擱,三人急忙分頭行動。


    幾乎三步並作兩步走,於緋詩小跑著跑到昭元宮。看到於緋詩前來,在昭元宮門口站著的玉燕迎接上來,似乎就是在等候於緋詩一樣,


    “奴婢見過於妃娘娘!”


    “玉燕姑娘不必多禮。”於緋詩草草回她一句,直接就道,


    “本宮有要事求見皇後娘娘,勞煩姑娘通傳一聲。”


    豈料,還沒等的於緋詩把話說完,玉燕規矩的開口,


    “回娘娘,五小姐今日遭了難,皇後娘娘吩咐,不見任何人。要細心照顧五小姐,娘娘還是請回吧。”


    “不行。”像是沒有聽到玉燕的話一樣,於緋詩猛的握住玉燕的手,


    “今日,本宮一定要見到皇後娘娘。”


    “請娘娘不要為難奴婢。”玉燕低著頭,應著於緋詩的話答。


    正待的於緋詩還想說什麽,一道凜冽的女音從宮門的台階上傳下來,


    “妹妹何必為難奴才,本宮知道妹妹為何而來。”順著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於緋詩抬眼望過去,已經掌起來的風燈下麵,瀲灩燈光掃過。正是皇後的鳳駕,明黃色的鳳袍,閃爍著讓人奪目的輝光。


    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失禮,於緋詩跪下身去,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請娘娘讓臣妾見上玉陽王妃一麵。”


    “嘖嘖。妹妹跟王妃可真是姐妹情深呀,那本宮的妹妹呢?”嘲諷的挑著於緋詩的話,諷刺一番,皇後弄了弄口。


    不理會皇後言語裏的不待見,於緋詩固執的答,


    “此事或許有誤會呢,請娘娘開恩,讓臣妾見玉陽王妃一麵。”生怕自己的失言,讓皇後更加的怨恨慕婉,於緋詩不敢多話,隻是請求見慕婉。


    皇後並不為之所動,挑了挑娥眉,徑直的讓於緋詩死了心,


    “妹妹不必多想了,玉陽王妃心胸狹隘。本宮也不過是與之商議而已,玉陽王府跟鄭家結親之事還未成定局,她居然就下如此的狠手。絕不能姑息,莫不然,她還以為她懷著玉陽王的孩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娘娘,您誤會了,還請娘娘讓臣妾見一見玉陽王妃,當麵問清楚到底是何事。”不曾了解事情的緣由,於緋詩也不知道該如何幫慕婉說話。眼下,隻得拚命的想著求見慕婉。確定著慕婉的安全。


    豈能不知道於緋詩的心思,皇後又怎會讓於緋詩如願。


    搖頭就拒絕了於緋詩的要求,


    “行了,妹妹還是回去歇著吧。此事本宮自會查的水落石出,不勞妹妹費心。”說完,不再理會於緋詩,自己轉身回到昭元宮內。


    “娘娘。”目送著皇後越走越遠的身影,於緋詩嘶聲裂肺的喊著。


    實在不行,於緋詩隻能起身,帶著點紅離開昭元宮。前去禦書房尋找良鑰。


    懷袖沒有讓於緋詩失望,良鑰已經在禦書房前等著,看見於緋詩走過來,匆匆忙忙的迎上去,


    “微臣見過於妃娘娘!”


    “不必多禮。”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跟良鑰多禮,於緋詩直接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宮人們都說,是慕婉將鄭家的五小姐推入煙水湖中。據說,是鄭家五小姐自己說的。如今皇後大怒,非要定下慕婉的罪不可。你且想想,該如何是好。”


    “慕婉將鄭怡媛推入煙水湖?”深深擰著劍眉,良鑰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嗯。”於緋詩點了點頭。


    想起那日鄭怡媛跟自己說的話,又想起點紅說,是鄭怡媛自己說的。於緋詩頭腦不禁有些混亂,鄭怡媛不是說自己並不喜歡良鑰麽。那麽她不會冤枉慕婉才對,難道真的是慕婉推的鄭怡媛入湖?


    如此想著,於緋詩不禁有些頭大。


    看著良鑰,於緋詩有些為難的開口,


    “王爺,鄭怡媛曾經找過本宮,她求本宮想辦法推掉這門親事。她說,她並不喜歡你。”


    “如此說來,真的是慕婉?”不敢相信的說出隱隱猜出來的真相,良鑰不住的往後退一步。


    “不可能的。”想都不想,於緋詩直接回絕,


    “慕婉不會的,她不是這樣的人。這其間,定然是有什麽誤會,定是有什麽誤會。”


    “是,婉兒不會這樣做的。”良鑰也點了點頭,絕對不相信是慕婉所為。


    就在這時,禦書房的門忽然被打開,鄭國公帶著鄭家大公子從書房中走出。經過良鑰跟於緋詩身旁時,冷冷哼過一口氣,


    “小女之事,老夫必定追究到底。”說完,甩了甩衣袖,走出良鑰跟於緋詩的視線。


    無奈的同時歎了一聲,兩人目送著鄭家人越走越遠的身影。


    不知何時,玉公公已經走過來,


    “見過娘娘,見過王爺,皇上有請。”


    不敢耽擱,良鑰跟於緋詩邁開腳步,走入禦書房。徑直走到易無風跟前,跪身拜下一禮,


    “參見陛下。”


    易無風捏了捏發疼的額頭,抬頭看著跪在房中的兩人,答,


    “起來吧。”


    “謝陛下。”兩人齊齊回答。


    想著鄭家的人剛剛說的話,易無風有些為難的看著已經站起來的良鑰跟於緋詩,


    “眼下之事,你們覺得如何?”


    像是為易無風問住了,良鑰跟於緋詩愕然愣在原地。茫然的看著易無風,周圍立刻安靜下來。驀然的瞬間,於緋詩恍惚明白什麽,“噗通”的又跪到地上,哀求著易無風道,


    “陛下,就算要定慕婉的罪,也先調查過後。萬不可亂用私刑,慕婉她懷著孩子呢!”


    於緋詩的話,似乎提醒了良鑰,良鑰也一同跪下來,


    “皇上,賤內不管有什麽錯,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請皇上讓微臣先看看她。如今她身懷六甲,實在受不得重罰。”


    “你們啊,真是胡鬧。就算你們多不滿意都好,怎麽能任由她將鄭家的女兒推到湖裏呢,如今倒好,鄭家的人鬧起來了,你們讓朕如何收場?”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是自己得力的臣子,一個是自己寵愛的妃子。易無風亦是覺得頭疼。


    被易無風吼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兩人沉默的低著頭。想著慕婉如今的處境,於緋詩硬著頭皮,硬是開口,


    “不管皇上多麽生氣都好,都請皇上慈悲心腸,救救慕婉。五小姐不也沒事麽,如今慕婉被皇後娘娘押在昭元宮中,臣妾害怕……”


    雖然對皇後並不寵愛,但是皇後執掌後宮多年來,也是賞罰分明,並沒有濫用職權。不僅如此,還幫易無風將後宮打理的僅僅有條,聽的於緋詩這樣說皇後的不是,易無風未免替皇後感到委屈,


    “於妃你的意思是,若是朕不出手,皇後還會為難她不成。怎麽,五小姐無事,就能不做處罰了麽。這樣的無法無天,簡直是目無王法。”


    “皇上。”聽的易無風這樣就定下慕婉的罪,於緋詩深感不服,


    “事情還未查明,如何能定下慕婉的罪,其中有誤會也說不定。”


    看著眼前的人爭吵不修,良鑰反而沉默下來,沉默很久,慢慢的開口,


    “皇上,娘娘,都別爭了。皇上不如直言吧,他們想如何。開個條件,隻要婉兒跟孩子平安,微臣,微臣什麽都可以答應!”


    “你說什麽?”莫說是於緋詩,就連易無風都是一愣。


    “微臣的妻子,微臣知道,她定然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隻是她命數不好,嫁給了微臣,所以成了權位之爭的一枚棋子而已。皇上直言吧,他們想如何?”淡然的在唇角扯開一道苦澀的笑意,良鑰定定的看著易無風。


    清澈的目光恍如看到易無風的心裏去一般,看的易無風有些不自然。別過頭,答,


    “便是讓你答應跟鄭家的聯姻。”


    “原來如此。”於緋詩恍然苦笑,


    “他們還真是用心良苦。”


    “好,微臣答應,讓他們立刻放了婉兒。”


    眼看著良鑰就要屈服,於緋詩忽的像瘋了一樣,一把推開良鑰,


    “你怎麽能屈服,你以為你這樣救下她,她就能答應麽。”說著,於緋詩失望的看向易無風,


    “我去找皇後,我去找她,我現在就去。”


    話落之後,於緋詩不理會還在書房內的易無風跟良鑰,起身奔出房門,朝著昭元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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