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司澤容是啞口無言了,索性便將問題直接推給了月秦天。


    她話裏的意思也很明顯,月秦天要是不重重的懲治司澤容,那就是偏袒司澤容,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司擎天也不可能做出太不公平的決斷。


    “容兒,你身為太子,最重要的便是應該有一顆仁愛之心。可,你看看你都利用太子的身份幹了什麽?你讓父皇怎麽辦?”


    司擎天被夜夕煙那一句何以治天下給噎住了,此時此刻就算他有多麽不想處罰司澤容,也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夜夕煙這名女子比國師形容的還要厲害,短短三言兩語就將他這向來眼高於頂的大皇子逼到了這般境地,不簡單呐。


    她口中所謂的世外高人到底是誰?竟然有能力讓她徹底的改頭換麵,若不是她的聲音與容貌沒有太大的改變,連他都不相信這女子是那微弱無比的夜夕煙。


    “父皇,兒臣知錯。請父皇看在兒臣也是情不自禁的份上,饒了兒臣這一次,兒臣絕不會再犯……”


    司澤容咬了咬牙跪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全都是懊惱後悔,陰冷的眸中似乎還跳躍著幾分的濃情。


    他將自己弄成了癡情的男子,將自己的做全都歸結到一時的為愛癡狂上,看得一旁的夜夕煙差點就吐了。


    “你確實是情不自禁,將夜醉絲玩夠了就一腳踢開。司澤容,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對我們夜府的女人有成見,為何我們夜府的女人一碰上了你就落不得好?”


    夜夕煙實在是忍無可忍,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會直接一腳對著司澤容踢過去。若他是真的癡情倒也罷了,她也確實可以將一切歸結到他對夜醉絲的感情上。


    可,他偏偏就是一個爛人,一個爛得不能在爛的渣男。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躲避處罰,他怎麽好意思?


    “確實啊,一個被取盡心頭血差點被燒死,一個被玩破了身體無情的拋棄。太子皇兄,你這到底是跟夜府有多大的深仇?”


    司雪弈掃了一旁坐得有些戰戰兢兢的夜振風一眼,他的女人已經將夜府給扯了進來,他當然是要幫著煽風點火。


    他就要利用這次機會,讓司澤容與夜府徹底的翻臉。若是他們鬥了起來,那他的女人就省事了,這戲也就更加的好看了。


    “這隻是意外而已,還請千歲爺口下留情……”


    火已經燒到身上,夜振風就算想裝聾作啞也不行了。他趕緊站了起來,對著司擎天行了一禮,這才帶著滿心的無奈開了口。


    不管他有多想跟司澤容翻臉,可在明麵上,有些事還是得做得看得過去的。這個時候他若是不出來幫司澤容說話,往後再麵對司澤容的時候處境會更加的艱難。


    “不是本王不願意口下留情,而是夜將軍的這準女婿,一口一盆髒水往本王的身上潑,欺負本王勢單力薄沒有母家勢力是吧?”


    司雪弈挑了挑眉,銀色的麵具閃爍著幽幽的冷光。對於夜振風,他向來也沒什麽好印象。如今又加上夜夕煙的關係,他就更沒有要給夜振風留麵子的意識。


    今日這事原本他就是不想攪合,是司澤容硬將他給拉進來的,那也怪不得他了……


    “千歲爺,這年頭沒娘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在家被親人欺,出門被野狗欺。夜振風可能是欺我已經欺習慣了,忘記了你的身份,就妄想騎到你的頭上撒野了。”


    夜夕煙是何等敏銳之人,一聽司雪弈的話,立刻便找到了可以用來打擊夜振風的點。她知道司雪弈是故意的,故意這麽說好讓她將這些年遭受的欺辱說出來。


    這麽好控訴夜振風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會錯過?就算最終夜振風也不會被司擎天處罰,但這事定然會傳出去,夜振風的聲名恐怕也會直線下降。


    “夜夕煙,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忘記千歲爺的身份,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夜振風隻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升騰而起,夜夕煙這頂大帽子壓下來,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壓不死他也得將他給壓矮一截。


    不尊重最受寵愛的王爺,且不說司雪弈會怎樣,光是皇上哪就足夠他吃一壺了。


    他現在是真正的意識到夜夕煙的可怕了,三言兩語便將他給牽扯了進來,不僅如此還能讓司雪弈不惜將先皇後扯出來說事。


    “我唯恐天下不亂?夜振風,在夜府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要是我沒有記錯,你可是對司澤容信誓旦旦的承諾過,有朝一日一定要幫司澤容將千歲爺這顆絆腳石給幹掉。不僅如此,你還說起千歲爺的生世,說他也不過就是一隻畜生罷了,怎麽配繼承月國的大統。”


    夜夕煙冷哼了一聲,她眼角的餘光瞥到,在司雪弈提起母家這兩個字的時候,司擎天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陰沉了下來。由此可以看出,司擎天對先皇後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於是加油添醋繼續擴大事端。


    這話一出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別說是夜振風和司澤容被嚇得雙腿一哆嗦,就連司雪弈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抽。看著那在玩火卻不自知的女人,除了無奈剩下的也隻有縱容了。


    “皇上,你別聽這個逆女所言,老臣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夜振風隻覺得天雷滾滾,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他真恨自己怎麽沒在夜夕煙出生的那一日便將夜夕煙掐死,讓他活到現在就是個天大的禍害。


    這些話皇上要是計較起來,他真的就是連死都沒有地方死……


    “那些話你敢說你沒有說話?你敢指天誓日的說你沒有說過?借用司澤容的話,你就是敢做不敢當。你看不起司雪弈,私下裏不止一次罵過他是狐狸生的。還一國將軍呐,還萬民表率呐,我看你就是一個言不由衷的混蛋。”


    夜夕煙看到夜振風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在提醒體內的那抹魂魄趕緊看這千載難逢的一幕。


    她對夜府的報複從這一刻開始,一旦開始就絕不會停止。她知道夜振風的手中有免死金牌,今日就算是犯了死罪也不可能有事。可隻要能看到夜振風倒黴,她就是覺得很爽。


    “你……”


    夜振風被夜夕煙這一番話給質問得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他的胸口重重的起伏著,很顯然是被氣狠了。


    夜夕煙的話他沒法反駁,在私底下別說是他,恐怕隻要是跟司雪弈對立的官員,都在背地裏罵過司雪弈是狐狸是畜生。隻是他的運氣比較倒黴,養了一頭豹子,隨時隨地都等著要撕裂了他。


    “我什麽?我可敢對著皇上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話,你敢嗎?”


    夜夕煙看著匍匐在地上顫抖得更加了厲害的夜振風,如暗夜星辰般的眸子嗜血一片。她想起了那抹魂魄跟她說的話,就單單憑這個男人虐死了她的娘親,她就絕不會讓這個男人好過。


    她對著司擎天舉起了自己的小手做發誓狀,看向夜振風的目光十分的挑釁,就仿若不將夜振風給弄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樣。


    “皇上,這個逆女大概是被燒壞了腦子,你可千萬別輕信了她的話,她就是不想讓我夜府好過,她覺得我夜府苛待了她……”


    夜振風冷汗直流,他已經不敢去看司擎天那張已經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要難看的臉。他現在隻能祈求老天開眼,別讓司擎天徹底的震怒,否則他隻能用免死金牌來護身了。


    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夜夕煙帶給他的恐懼,他知道這個已經性格大變的女兒開始報複他了。這事過後他必須得想辦法趕緊弄死她,否則夜府一定會被她鬧得天翻地覆。


    “皇上,辱罵當朝王爺是狐狸是畜生,侮辱先皇後是異類,這可是完完全全在打皇族的臉,這種將軍你還要來作甚?”


    夜夕煙也不甘示弱,幾乎是夜振風說一句,她就頂一句,她已經讓司澤容不得不承認迫害她的事實,這夜振風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兩隻一丘之貉,今日希望能一箭雙雕。


    她的態度十分的強硬,語氣十分的淩厲,字字句句都仿若要置夜振風於死地。那樣的驚人的氣勢,讓禦書房裏的眾官員麵麵相覷。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幾乎都不會相信,一場大火一場災難竟一名世人眼中的廢物草包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


    司擎天沉默的看著夜夕煙,許久也未嚐說一句話,似在思考如何處置西方跪著的一個太子一個重臣。禦書房陷入了短暫的如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直到司雪弈起身走了出來。


    “父皇,你若於心不忍不願意動手,本王可就親自動手了。本王被罵幾句倒是無所謂,可本王的母後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冒犯……”


    司雪弈幽冷的眸看著沉思中的司擎天,直言不諱。對於這個父皇,盡管對他還不錯,可他就是對司擎天興不起一點父子之情。


    那種感覺十分的微妙,他也不知道為何?就仿若他跟司擎天根本就不是父子一般。


    “弈兒,急什麽?父皇不會縱容任何人辱罵你們母子的……”


    司擎天的濃眉皺得死緊,他看著下方他最寵愛的兒子,心情十分的複雜。不管他對這個兒子有多好,這個兒子永遠都是一副不屑於他的模樣,讓他覺得又愛又恨。


    好幾次他都想少給這個兒子一點寵愛,可就是做不到。就好像他已經被什麽控製了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對這個兒子好。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看父皇能給本王一個怎樣的交代……”


    司雪弈看到司擎天眼中的掙紮,淡淡的一笑。父皇的那點心思,他八百年前就已經猜透,他也懶得管。反正他不要讓他的日子過不下去,他什麽都可以不管不問。


    輕拂了一下衣袖,他複又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有了父皇這句話,他覺得他應該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這孩子,一點虧都吃不了,朕也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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