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辰的菱唇,唇形薄而微翹,略帶倔強,讓蕭湛看著就恨不得咬她一口!


    在他的注視下,睡夢中的沈良辰,似是又夢到了不開心的事情,片刻之間,緊鎖了眉頭,將唇瓣也緊緊抿起。


    她那緊抿的唇,像是有魔力一般,竟使得蕭湛心裏,漸漸的升起一種渴望!渴望到,他隨心而動,輕皺了皺眉心,俯首吻上她的唇。


    心,在這一顆,微微顫動了下。


    雖隻是輕輕一吻,蕭湛體內的火種,卻已瞬間被點燃!


    一吻之後,蕭湛原本輕皺的眉心,緊緊擰起!


    心想著自己的意誌力何時變得如此薄弱,他不禁無比自嘲的勾唇一笑!


    輕垂眸華,凝望著懷中女子恬靜的睡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是將自己體內的欲望壓下,不忍打擾她的好眠!


    時間,漸漸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湛終是抬起手來,撩起沈良辰額前的發絲,看著那道仍舊明顯的疤痕,最終用力顰起了眉心。


    沈啟天方才告訴他,吳國之所以同意他的求親,隻因為慈悲大師重新給沈良辰批了命,指明她因外傷,命格突變,竟從得之可得天下的福星,變成了會影響國運的災星!


    乍聞之時,他心中著實驚了一下子!


    但是很快,他的心裏,便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他,沈良辰是可以得天下的福星也好,是將會敗國的災星也罷,她都會是他蕭湛今生唯一的妻!


    如今,深凝著懷中女子的睡顏,摸著難道她觸柱留下的疤痕,他心中更加篤定!


    他要她!


    無論她是福星還是災星!


    他都要她,且還要好好保護她!


    此誌,此生不渝!


    ……


    夜,一晃而過。


    天際破曉時,向來淺眠的蕭湛悠悠轉醒。


    低眉看了眼懷裏仍在安睡的沈良辰,他眸色微暖,含笑摸了摸她的瓊鼻。


    因她的觸碰,沈良辰眉心輕顰,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便是蕭湛那張天妒人怨的俊臉!


    她不禁微微怔了一怔!


    “辰兒?你醒了?”


    初醒的蕭湛,略帶慵懶主意,麵對著沈良辰,一改往日冰冷,展顏就是一笑!


    他的笑,似是積雪初融,讓人溫暖非常。


    但是,此刻躺在他懷裏的這個女人,卻是緊皺了眉頭,屈膝,抬腳,然後用力一踹,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快到,蕭湛沒有一絲防備,直接被她踹下了榻!


    咚的一聲!


    被沈良辰一腳踹到地上的蕭湛,當即形象全無,陰沉下了俊臉!


    眼前的蕭湛,俊臉陰沉,與當初在魏國皇宮之時,一般無二!


    若是旁人,見他如此,早該心驚膽戰了,可是沈良辰卻隻是冷冷勾了勾唇角,直接將她轉向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


    蕭湛見她如此,頓時心中一痛!


    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他耐著性子,從地上爬起來,緩步走向沈良辰,滿是無奈的又輕喚了她一聲:“辰兒……”


    他的輕喚,是那般綿長而百轉千回。


    可是沈良辰,卻絲毫不為所動!


    但見他朝著自己走來,她直接坐起身來,蜷縮著雙腿,朝著榻內退去!


    蕭湛見狀,眉宇輕皺!


    他本想上前,不顧一切的將她扯帶入懷,可是當他的視線,與她滿是戒備和受傷的視線,在半空相接時,那隻伸出的手,便隻能僵在半空,不敢也不忍再向前一步!


    罷了!


    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靜默片刻之後,蕭湛有些頹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神色黯淡的對沈良辰說道:“你餓了吧?我差人去準備早膳!”


    語落,他轉身便要走,可是才走了一步,便停下了腳步,又道:“船已經安排好了,等你用過早膳,我們就啟程離開這裏。”


    聞言,沈良辰黛眉微蹙。


    昨日,她父親不是答應過她,要將她是災星一事,親口告訴蕭湛嗎?


    讓蕭湛立即放了她,不太可能,但是知道她是災星後,以他冷情暴虐的性子,總該有些反應吧?


    何以現在蕭湛,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片刻,有婢女端了洗漱用品進門。


    見來者不是碎心,她不禁輕蹙了蹙眉頭。


    不過,她現在是個啞巴,不能說話,隻能將疑問暫時藏在心底。


    如此,似是人偶一般,任由婢女們伺候著自己洗漱之後,又用了膳,她這才對婢女比劃著手,想要傳雲染進來!


    那婢女倒也是個機靈的,在她比劃了第二次之後,便明白她是要找雲染了,忙福了福身,去傳了雲染!


    須臾,雲染進了門。


    見沈良辰眉心輕鎖,俏臉含惆的靠坐在睡榻上,雲染不禁哎呦一聲,連忙上前:“鴇姐姐,您這一覺,睡的是真久……來來來,讓我來看看你好些了沒?”


    說話間,雲染已經行至榻前,伸手落在了沈良辰的手腕之上。


    細心診脈之後,他暗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比之昨日,好多了呢!”


    “自然比昨日好!”


    沈良辰微微啟唇,聲音微啞:“雲染,碎心呢?”


    從昨日醒來,一直到現在,她始終都沒有見過碎心,還有陳良弓……


    “碎心啊!”


    雲染聽沈良辰問起碎心,臉色稍微變了變。


    見狀,沈良辰麵色微變:“碎心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倒也沒什麽大事!”


    雲染抬眸看著沈良辰,無奈輕歎了一聲:“不過是前日夜裏,被人暗算,用了些迷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在沈良辰看來,按理說以碎心的功夫,應該不至於那麽容易被暗算!


    可是現在,她卻……


    思緒微緊了緊,沈良辰扯了雲染的袖子:“你說她被人暗算?是慕容睿嗎?那陳叔呢?陳叔是不是也被暗算了?”


    聞言,雲染點了點頭,又很快的搖了搖頭,臉色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陳良弓確實跟碎心一樣,也被人暗算了,而且他被發現的時候,還被人剃光了頭發……”言語至此,雲染連忙補充道:“不過對他們動手的,並非是慕容睿!”


    沈良辰聽雲染這一席話,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中了迷藥沒什麽,藥效過了,總會醒過來的。


    想到陳良弓一張糟臉,再被剃光了頭發的樣子,她腦子裏靈光一閃,忍不住額角一陣抽搐,到底被氣笑了。


    她大概猜到,那個暗算碎心和陳良弓的人是誰了!


    雲染見沈良辰如此反應,不由出聲問道:“你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是不是?”


    聞言,沈良辰苦笑著點了點頭,道:“陳叔將他丟下懸崖,他如此報複,已然算手下留情了!”


    “哼!”


    雲染輕哼了一哼,嗤聲說道:“你倒是一點都不恨他!你知不知道,原本攝政王對碎心和陳良弓下了命令,不許慕容睿跟你見麵,可這北遼太子,偏就給他製造了機會……”


    “他因蕭湛,無辜被牽連至此,遭了不少的罪,心下難平也是可以想見的!”沈良辰深諳,以耶律毓塵的為人,絕對不會樂見蕭湛高高興興的跟她拜堂!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這個時候,耶律毓塵估計早跑的沒影兒了!


    即便沒有耶律毓塵,沒有慕容睿,她和蕭湛終究是會攤牌的!


    心思至此,沈良辰再次看向雲染:“我昨天求攝政王,告訴蕭湛一件事情,攝政王好像還沒告訴他,你去代我問一問攝政王……”


    “可是……”


    雲染聽到沈良辰的話,瞬間瞪大了眼睛,脫口道:“攝政王早前派了洛南過來傳話,隻道是您讓他告訴魏皇的,他昨晚已經悉數相告了啊!”


    聞言,沈良辰的臉色,驀地便是一變!


    蕭湛……他已經知道了她是災星的事情!


    可是方才,他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他還說,等她用過早膳,便帶著她啟程離開這裏!


    他……難道就一點都不怕?


    不怕她會給他的江山,帶來厄運?


    “鴇姐姐?”


    雲染眼看著沈良辰變了臉色,不禁緊皺著眉頭,扯了下自己被她扯著的袖子:“你怎麽了?”


    “沒事!”


    沈良辰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怔怔的看了雲染一眼:“我隻是有些累了!”


    雲染見狀,連忙撤了她伸手的枕頭,扶著她躺下身來:“既是累了,你就好好歇著,我去收拾一下,再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要登船了!”


    “嗯……”


    沈良辰輕輕點了點頭,滿是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按理說,她不過咬舌自盡,除了舌頭疼以外,她不該覺得如此疲憊,但是從昨日醒來之後,她便一直昏昏沉沉的。


    莫非,是慕容睿的身體出了問題?


    想到了這一點,她忽地睜開了雙眼,抬眸看向已經行至門口的雲染,急聲喊了雲染一聲:“雲染!”


    雲染微轉過身,重新看見沈良辰,卻見沈良辰看著她沉聲說道:“慕容睿離開吳國,必然經過魏國,蕭湛睚眥必報,必定不會放過他!你馬上去找蕭湛,就說我的意思,讓他務必留慕容睿一命!”


    聞聲,雲染驀地一愣!


    見狀,沈良辰連忙聲道:“別愣著了,趕緊去!你告訴蕭湛,如果他不放過慕容睿,我就再死給他看!”


    “是!”


    雲染見沈良辰如此著急,不敢耽擱,快步出了門。


    彼時,蕭湛剛剛聽陳勝稟道,慕容睿乘船離開了芙蓉鎮後,不日將在東華城以西的一個小碼頭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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