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現在人質在手,幹嘛傻乎乎的跟你一戰?有那個必要嗎?”


    耶律毓塵看著蓄勢待發的蕭湛涼涼一笑,但見蕭湛因他的話而鳳眸微眯,他微轉過身,對身後的石一用力點了點頭。


    石一常年跟隨在耶律毓塵身側,對他的意思,自然十分明了,當即便對手下猛地一揮手,腳下飛起,眨眼之間便已然躥至幾人身前。


    千鈞一發之間,陳勝眸光一凜,陡地身形一轉,舉劍與石一相抗!


    他們二人,一個是蕭湛的親隨,一個是耶律毓塵的親隨,本就勢均力敵,實力在伯仲之間!


    陳勝早已做好了苦戰了準備,豈料石一與他一擊之後,卻腳步一轉,突然後撤!


    “小心!”


    “這小子使詐!”


    隻頃刻之間,洛南和老船夫察覺到石一的動作,分別大喊出聲!


    沈良辰聽到兩人的喊聲,心頭驀地便是一緊!


    等她定睛瞧去,卻見幾人中除了蕭煙雨之外,包括蕭湛在內,全都頭冒虛汗,臉色泛白,連提劍的手,都跟著微微輕顫起來。


    “是化功散!”


    沈良辰心下大驚,脫口出聲之後,轉頭怒視著耶律毓塵:“耶律毓塵,你耍詐!”


    蕭湛他們現在的症狀,跟早前的碎心一模一樣,絕對是中了化功散!


    耶律毓塵這廝,實在是太過陰險了!


    “這叫兵不厭詐!”


    耶律毓塵的反應,正好應證了沈良辰的猜測!


    看著蕭湛一身狼狽,卻緊咬牙關,勉強支撐的樣子,他滿懷譏諷的嘲笑起來,言語刻薄無比:“宋雲寒!孤從來不會逞匹夫之勇,今日你落在孤手裏,是虎得給孤臥著,是龍就給孤盤著!”


    “主子!”


    陳勝聽到耶律毓塵的話,不由嘶喊一聲,想上前護在蕭湛身前,卻被石一猛地抬腳,一腳踢開!


    “耶律毓塵,你這個卑鄙小人!”


    蕭湛冷眼看了眼方才撒下化功散的石一,緊鎖了眉宇,心中暗道自己剛才被沈良辰擾亂了心神,竟然大意失荊州!


    此時的他因化功散的緣故,身形不住的輕顫著,想要握緊手裏的劍,卻再也用不上力……


    “孤就算卑鄙,你又能如何?”


    耶律毓塵就像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眼前怒瞪著自己的麵具男人,幽幽輕嗤一聲後,咄咄聲道:“世人眼裏的正人君子,在孤眼裏,不過個個道貌岸然,全都是虛偽不堪的!當今之事,孤從來隻看結果,不看過程!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卑鄙一些又何妨?”


    耶律毓塵一語落地,四下一陣靜簌,隻聞風浪之聲。


    片刻後,俏臉瑩白的沈良辰忽然嘴角微翹,輕蹙著娥眉,露出一縷淺笑:“耶律毓塵,你以為,今天你會是最後的贏家嗎?”


    耶律毓塵不曾去看沈良辰,隻是冰冷一笑,涼涼反問道:“如此,孤還不算贏嗎?”


    沈良辰嘴角的笑,越發深了:“從現在的局麵上來看,你確實占了上風!但是我卻覺得,你還不算贏!”


    耶律毓塵聞言,眉宇輕顰,微微側目,眯著眼睛看向沈良辰:“何以見得?難不成你以為,憑他們這幾隻軟腳蝦,便能夠力挽狂瀾嗎?”


    “他們不行!”


    沈良辰輕輕搖了搖頭,滿是憂色的望向對麵的身中化功散,以長劍支地的麵具男人,緩緩抬手,置於自己的腰間。


    見狀,耶律毓塵微微一笑:“如果,你向孤求情的話,孤也許會考慮,留他一具全屍!”


    聞言,沈良辰眉腳輕揚了下。


    就在耶律毓塵以為她要為蕭湛求情的時候,卻不想她眸光一凜,緊接著手腕一抖,便聽鏘的一聲脆響!


    等到耶律毓塵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已然準確無誤的纏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沈良辰!”


    沈良辰的突然舉動,完全出乎耶律毓塵的意料!


    他沒想到,沈良辰身上居然還藏著軟兵器,更不會想到自己現在會落到她手裏!


    感覺到自己頸項間的冰涼,他銳利的眸子,瞬間瞪大,緊盯著沈良辰的同時,原本那得意洋洋的臉色一瞬之間變幻莫測!


    “耶律毓塵!你沒想到吧?”


    沈良辰輕輕一笑可謂傾國傾城!


    視線微轉,掃了眼邊上以長劍勉強支撐的蕭湛,她學著耶律毓塵的樣子,湊近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他們不行,但是我行!現在……勝負未定,誰是最後的贏家,那還說不準呢!”


    “放了太子殿下!”


    石一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看著自家主子落到了沈良辰手裏,他臉色驟變,作勢便要出手。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沈良辰身形一錯,連帶著握著軟劍的手也跟著動了動,眼看著耶律毓塵因她的動作而眉頭皺起,她朝著正要衝過來的石一怒喝一聲:“石頭大人,我的膽子小的很,若是被你嚇到,我的手不小心抖上一抖,你家太子殿下的小命兒,也許就不保了!”


    石一聞言,如半堵牆一樣的身形猛地一滯,一時間進退維穀,不敢再上前半步。


    耶律毓塵見石一如此,不由冷冷一笑!


    朝著石一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俊美的臉上,那叫一個魅惑眾生,淺笑吟吟的看著沈良辰:“魏後娘娘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是想要僅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嗎?”


    這世上,沒人敢拿劍指著他,可眼前這個女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軟劍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


    好膽量!


    如今對麵的幾個高手,全都中了化功散,儼然大勢已去!


    她一個女人,即便是有幾分小聰明,難不成還能翻了天不成?


    且等著。


    事後,這筆帳,他會好好的跟她算上一算!


    心中如是思忖著,他微微抬手,欲要去點沈良辰的穴道!


    “如果你想當個獨臂太子的話,盡管繼續伸手!”


    耶律毓塵手上的欲要偷襲的動作,雖然極其隱秘,卻仍舊被沈良辰識破!


    握著軟劍的手驀地上移,她冷笑著將劍柄上揚,把多餘的劍刃壓在耶律毓塵俊美無儔的臉上,在他白皙的左臉上輕而易舉的留下一道血印:“耶律毓塵,你信不信,你再敢多動一下,姑奶奶就敢劃花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彼時,耶律毓塵臉頰微痛,不禁瞬間僵直了身形。


    “沈良辰!”


    眼看著耶律毓塵受辱,石一看著沈良辰的眼神,那叫一個冰冷,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一般:“放開太子殿下!”


    “哎呦,你可嚇死我了,看我這手抖的!”


    沈良辰唇角的笑,溫柔似水,眸光閃動,隻淡淡看了石一一眼,便哆嗦著手,故意將劍刃下壓……


    鈍刀子割肉,會很疼!


    快刀子故意當作鈍刀子用,割起肉來,隻會更疼!


    耶律毓塵感覺到利刃割在自己臉上的劇痛,身形又是一僵!


    “沈良辰!”


    呼吸微沉的急忙喚了沈良辰的名字,他微微向後仰頭,沉聲冷道:“他們現在都中了化功散,你以為以你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瀾?別做夢了!”


    沈良辰聽他這麽說,不禁心中哂然!


    如果現在是在做夢的話,那一定是個噩夢!


    不過,蕭湛他們這些懂武功的人,是中了化功散沒錯,但是她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幫她!


    能幫她的人,另有其人!


    沈良辰心緒至此,輕揚了黛眉,將視線輕飄飄的落在了躲在蕭湛是身後,盈盈淺笑道:“耶律毓塵,你又錯了!我可不是一個人!”


    化功散,隻對懂武且修習內功之人,才有巨大的殺傷力!


    武功越強,內裏越深厚,中了化功散後,後果才越嚴重!


    如今,蕭湛、洛南和老船夫等人,確實都中了化功散不假,但是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不懂武功的蕭煙雨不是?


    耶律毓塵順著沈良辰的視線望去,終是將之落在蕭煙雨身上。


    心知沈良辰打的什麽如意算盤,他如黑曜石般的鳳眸微微眯起,語氣裏滿是不屑:“她?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膽小懦弱,翻不起多大的浪來!”


    “那可不見得!”


    沈良辰淡淡一笑,輕挑黛眉,唇角高高揚起,:“太子殿下,今日我奉勸你一句,日後無論何時,都千萬不要小瞧女人!”


    語落,她轉頭看向蕭湛身後一臉慘白的蕭煙雨!


    然,尚不等她開口,便聽蕭湛先一步出聲,對蕭煙雨低聲命令道:“煙雨,你去辰兒那裏!”


    “啊?我?哦……”


    彼時,蕭煙雨臉色慘白,目光遊離不定,仍舊處於極度驚嚇之中!


    等她聽到蕭湛的話,不禁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隨即忙不迭應了聲,腳步虛浮的往沈良辰身邊踉蹌走來。


    沈良辰知蕭煙雨雖然性格要強,為了愛情破釜沉舟的跑來芙蓉鎮,但是說到底還在養在深閨的,沒經過什麽大風浪的,不由微微皺眉:“煙雨,你不必過來,我過去!”


    說完話,她推了耶律毓塵一把,扯著纏在耶律毓塵脖子上的軟劍,快步移動到蕭湛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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