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這個答案,穆祁然的一顆心,這才算是落下來了。


    軍隊照常地前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地這麽過去,穆祁然的心也開始越來越期待了。


    就快要見到禦君傾了,如今在這裏也沒有辦法收到消息,也不知道禦君傾到底如何了,她的心裏充滿了擔憂。


    這日子一日一日地推移,她對禦君傾的思念也就愈發強烈起來了。


    天氣漸漸地轉涼了,慢慢地開始進入早冬了,穆祁然也就不用日日去洗澡了,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不過她生來就是個十分怕冷的人,平常在家裏的時候,暖爐,棉衣,都是準備得足足的,一個冬天倒是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去,而如今,在這個艱難的環境裏,也沒有人可以給她創造這麽好的條件,她每日夜裏都凍得睡不安穩。


    一次郝平見她早晨起床,臉色不好,還一直咳嗽,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給她找來了藥,還把自己的一床厚被子給她蓋上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忍心看著郝平自己蓋著薄薄的一床被褥,然而他卻說什麽也不肯拿回來。


    實在是拗不過他那強脾氣,穆祁然也隻好接受了他的這一番好意了。


    這一天夜裏,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穆祁然有些睡不著,於是就打算到門外去走走。


    這個時候,士兵們都還沒有就寢,因為天寒,有些士兵會圍著火堆,喝上那麽兩杯。


    看著那些士兵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其實這種群氣氛也挺融洽的。


    穆祁然一個人默默地在人堆裏穿行,所幸這裏的人挺多的,也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麽一個生人。


    看著這些士兵們,一張張洋溢著笑容的臉,有上了年紀的老兵,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飽經風霜,還有懵懵懂懂的新兵,此時此刻,大家坐在一起飲酒作樂,好一派歡樂的景象。


    想想若是在戰場之上的話,必定是充滿了血腥和未知的凶險。


    這些如今笑嗬嗬的臉龐,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一個一個地消失了。


    戰爭便是如此的殘酷,一個上一秒還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的人,或許下一秒便會死在血泊當中,一切都是未知的。


    從前沒有參與到軍隊中的時候尚且不明白,然而如今,跟這些可愛的士兵們相處了這些時日了,已經見過了這些活生生的人,倘若哪一天知道他們忽然就不在了,年輕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邊疆的話,她必定會很難過的。


    生命無常,不知道遠在邊疆的禦君傾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觸呢,必定會有的吧,那些人對他而言,不僅僅是部下,也是自己的兄弟,他肯定承受了很多的苦痛折磨。


    一個人默默地想著這些事情,穆祁然不知不覺之間感覺耳旁安靜了許多了。


    她這才抬起頭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軍營邊上的糧草帳篷邊上了。


    因為糧草是最重要的,所以特意安排得遠離了生火做飯的地方,免得著火了。


    穆祁然正打算打道回府休息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黑影閃過,她渾身都警戒了起來,趕緊跟了過去。


    隻見那個黑影往糧草的帳篷那邊去了,鬼鬼祟祟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想要幹什麽。


    那個人的身形高大,感覺應該是個男人。


    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火折子,吹了吹,小火苗便燃起來了。


    穆祁然的心裏一驚,這保管糧草的地方,一向禁止煙火,這個人居然在這裏點火,他想要燒糧草?!


    穆祁然心裏一急,便喊了出來:“大膽!你是何人!”


    那個黑衣人聽見聲響,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幾步便跑開去了。


    穆祁然又怎麽會讓他那麽容易就逃脫了,趕緊也拔腿追了上去。


    看來軍中是出現了奸細了,穆祁然大感不妙,不管不顧地追趕著,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慢慢的,穆祁然跟那個黑衣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轉眼之間,她已經追到了黑衣人的身後來了。


    那黑衣人趕緊轉身反擊,穆祁然一拳揮過去,結果卻被那人靈巧地閃了過去。


    穆祁然的原本就隻會一點花拳繡腿,武功底子薄弱,對方又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自然是很快就落了下風了。


    穆祁然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要抓到這個人,要不然這裏的人就有危險了。


    若是糧草出了什麽問題的話,哥哥是負責的人,首當其衝,肯定是免不了聖上的懲罰的。


    她斷然不能夠看著哥哥陷入險境的,忽然,穆祁然的胸口吃痛,那個男人竟然狠狠地一腳踢上了她的胸口。


    穆祁然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了那個男人的衣服,不過終究還是力氣敵不過對方,讓他給逃脫了。


    穆祁然感覺那個男人一腳踢過來的時候,自己的眼前便是一片白茫茫的,什麽也看不見了,腦子裏轟鳴著,實在是難受,過了好一陣子這才緩解過來。


    她有些氣惱地跺了跺腳,真是氣人,都已經追到這裏來了,還是沒有追上,白費功夫了都不說,看來哥哥的軍營裏有危險了。


    正打算往回走的時候,穆祁然的目光忽然被地上一個泛著光的鐵牌給吸引住了。


    她撿起來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塊令牌,在月光之下,有些顯眼。


    拿在手裏這麽仔細地一打量,穆祁然竟然發現這令牌上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耿”字!


    穆祁然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哼,看來還真是耿家的人幹的好事兒啊,為了對付他們穆家,竟然還在軍中安插自己的人。


    這個人既然有耿家的令牌,剛剛一番糾纏,也看得出來身手不弱,在耿家肯定有一定的地位,不會是什麽小嘍囉,看來耿家還真是很為他們穆家花了一番心思呢。


    看來哥哥的軍營需要好好整頓一番了,怎麽什麽人都可以混進來呢?


    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郝平和大周都是一臉著急的模樣,走來走去,一看見門口的人,立馬就迎了上來。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了?!”郝平的語氣裏充滿了責備的意味。


    “是啊,你都不知道,可把我跟郝平給急死了,到處找你也找不到,也不知道你是幹嘛去了。”大周這一次也是板起了臉來了。


    穆祁然的心裏有事情,自然是沒有心思跟他們多解釋什麽,隻得敷衍了幾句,便推說自己累了,一個人鑽到被窩裏去了。


    又是一夜無眠,穆祁然的腦子裏全部都是想著這件事情,想著軍營裏存在的危險,或許還會有人想要對付哥哥呢,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她又不能夠站出來指認,無緣無故地,怎麽讓哥哥相信軍中混進了奸細呢。


    思索了許久,穆祁然眼看著大周和郝平兩個人已經出門去了,趕緊撕了一截布條,故意用左手握著毛筆,在上麵寫上了“軍中有奸細”五個小字,然後小心翼翼地係在了那枚令牌之上。


    她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來到了主帥的營帳之外。


    此時正是一個好時機,穆祁然左右看了看,再一次確認了沒有人之後,就麻利地溜了進去,將手裏的東西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


    希望哥哥看見了這些東西,會相信自己,把奸細揪出來,徹底地鏟除幹淨!


    穆晨駿跟部下們一起用過了午膳之後,回到了營帳之中,立馬就看見了桌上的東西了。


    拿起來看了以後,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高聲喝道:“來人呐。”


    很快,李副將便進來了。


    見穆晨駿的臉色很嚇人,有些忐忑地問道:“穆將軍,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嗎?”


    “哼,看看這是什麽,這還得了?!”一邊說著,穆晨駿將那枚令牌狠狠地丟在了地上。


    看清楚了令牌和那布條上麵的字之後,李副將的臉色也立馬就變了。


    “這這……怎麽會,穆將軍,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穆晨駿的臉色陰沉,這也是他最不解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這字跡潦草,故意寫得歪歪扭扭的,應該是用左手寫的,但是這令牌卻是真的。”


    李副將跟了穆晨駿多年了,也知道耿家和穆家的恩怨,所以也並不覺得疑惑耿家會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穆晨駿。


    隻是,如今這無憑無據的,忽然就收到這麽一個東西,實在是讓人有些難辦。


    “將軍,這事情可有些難辦啊……”李副將沉吟道。


    “我自然是知道此事難,不過,我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情應該是不會空穴來風的,你給我立馬徹查此事,將軍中的人都給我盤點一遍,我一定要確認每一個人的來龍去脈。”穆晨駿冷冷地說道。


    見他都已經發話了,此事的嚴重性自不必說了,更何況,這件事情關係到軍中將士的安全,那可不是小事,他是半點也不敢怠慢,趕緊下去辦了。


    軍中人數眾多,一個一個地清查的確是有些費心費力,需要時間,不過李副將做事一向得力,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深受穆晨駿的信任了。


    未免擾亂軍心,這件事情穆晨駿特意吩咐了必須要保密,所以大家都還什麽都不知道。


    隻是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士兵都被叫出來清查身份了。


    穆祁然沒有想到大哥做事竟讓你如此嚴密,連他們燒火做飯的這邊都檢查了。


    這一日,穆祁然正在忙活著呢,就有個管事的人來到了他們這裏。


    “你們三個是這裏負責做飯的人?”這人正是李副將。


    穆祁然曾經見過他,認得他是哥哥身邊的人,頓時就有些心慌了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眼看著大周被叫到一邊去了,李副將盤問了幾句之後,然後翻了翻卷宗,接著就輪到穆祁然了。


    她有些忐忑地走了過去,看著李副將有些忐忑。


    雖然明知道李副將以前也不一定見過自己,更何況自己如今已經易容了,就算是自己的親大哥站在眼前,也很難認得出來,但是想到這個人畢竟是大哥身邊的人,心中還是很有幾分恐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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