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然將那張紙打開,一字一句的看完,臉色沉鬱下去。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嗎?即便自己知道這不過是要呼弄蕭智遠的法子,心卻還是會覺得痛呢?


    起身將紙扔進火盆裏麵,轟的一下,被點燃,閃耀出更加強烈的光。


    手指撫上自己的胸口,溫熱的體溫傳到微涼的手心中,隔著皮肉,似乎可以感覺到裏麵的心髒在慢慢破碎。被人一刀一刀肢解的痛苦,血液一點一點的流幹淨。


    看著上麵強勁有力,風體瀟灑的字跡,慢慢的浮現出蕭樊那張臉,俊朗的眉目,立體的五官,眼睛如同黑色的寶石熠熠發光,勾人心魄。還有薄唇,揚起時的笑意。


    從什麽時候起,這個男人的一點一滴都融入了自己的血肉裏麵,像是不可分割一樣的存在。秦安然緩緩躺下,將被子拉到下巴,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想之前的事情。


    是從自己和尹容海大戰,絕望之時他踏馬而來,安全有力可靠的懷抱,給了自己安心的味道?還是自己昏迷不醒,日日夜夜守候,細心照料?思緒越來越混亂越來越模糊,漸漸入睡。


    窗戶外麵的黑影看清那個人影躺下,轉身腳下輕點,進了朝華殿。“皇上,碩親王並沒有逗留太久,很快就離去。也沒說幾句話,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


    蕭智遠依舊坐在那裏,又倒了一杯酒,“難倒是朕估計不錯了?這個王妃在皇叔心裏並不重要?不過試一試便知。行了,你下去吧!”“是!”


    另外一個黑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蕭智遠的前麵,“皇上!”“阿冷,來來來,陪朕喝一杯。”冷煞順從的坐下,一言不發的看著蕭智遠。


    “阿冷,你可真是冷冰冰的,跟塊寒冰似的,坐在這裏朕都感覺氣溫下降了幾度。”冷煞自動的往後移,離蕭智遠遠一點。蕭智遠無奈搖頭而笑,“總是那個較真,玩笑都不懂。行了,不逗你了,說正事。”


    冷煞無言的點頭,眼神專注的看著蕭智遠。“母後說的先皇有遺詔留在碩親王手中,這事屬實?”蕭智遠問道。“屬下查過了,當年的事情很多線索都累抹掉,知情的人也全部都死了。但是太後既然說這回事,遺詔應該是有可能是存在的。”


    蕭智遠心頭疑惑,看著冷煞說道,“說你的看法。”“當年太後慕家的勢力是一直站在太上皇這邊,與碩親王爭奪皇位的時候必定有很多背地裏的事情機密,我們無法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想要查到蛛絲馬跡自然是難。”


    “另外就是太後娘娘既然在這種時候找皇上你專門提及此事,那麽必然當年這件事情要不就是的確存在,他們找尋無果而終。要不就是這件事情隻有,慕家人知曉。慕家的上一輩是為先皇重用的。”冷煞說道。


    蕭智遠點頭,“不錯,看來還是要試一試了,不然的話怎麽能夠查探得出真相呢。明日一早你……”兩個人密探的聲音故意壓低,燭光之下的身影矯健挺立,巨大的陰謀悄然而生。


    秦安然一大早就被兩個強勁有力的嬤嬤從床上拉扯出來,然後隨便的給她穿了一件衣服。正準備將她拉出去,秦安然抬手抓住了一個老嬤嬤的手腕,“嬤嬤讓我這般出去見人不成?披頭散發,即便就是赴死,也要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走。”另外一個嬤嬤板著臉,“快點,皇上還在外麵等著呢。”


    秦安然心裏隱隱不安,看來蕭智遠是打算動手了。腳步聲從外麵傳進來,蕭智遠聽到秦安然剛剛說的話,笑笑,擺擺手,讓兩個嬤嬤退下。“九皇嫂說得不錯,死也要體麵一點,人活一世也不容易,不是嗎?你們兩個,替王妃好好裝扮。”


    兩個啞女立馬上前,一個從櫃子裏麵拿出一套淺粉色的束裙,一個為秦安然將頭發梳理。蕭智遠站在門口,“一盞茶的時間。”秦安然看著那套裙子,搖頭,“換一套簡單點,方便走路的。”


    在對著另外一個啞女,“去打熱水來,我還不曾洗漱。”兩人紛紛去做事,秦安然從梳妝桌下麵摳出幾個瓷瓶,倒出幾顆丹藥放進嘴裏,沒有水,隻要仰頭困難的吞下。一個啞女拿出一套深藍色的襦裙,樣式簡單,服飾秦安然穿上。


    另外一個端著熱水進來,讓秦安然漱口,洗臉。重新坐回鏡子麵前,兩個啞女,一個在為她挑選頭飾,一個幫她盤發。秦安然淡淡的瞟了一眼盒子裏的頭飾,“多拿幾個簪子吧,怎著死也要帶點像樣的東西。”


    啞女幫她一一別好,在她臉上略微的施加了一點脂粉。門被輕輕推開,蕭智遠轉身看到秦安然從門裏麵走出來。螓首桃花麵,笑臉尖尖,淡淡的施加了一點脂粉,顯得氣色極好。眼眸清澈,波瀾不驚,全身上下散發著清冽的氣韻。


    蕭智遠一下子被她的這番打扮看花了眼,半響回神,走過去,一隻手捏起秦安然的下巴。“沒想到這打扮之後,王妃還真是天香國色,竟然讓朕有一絲舍不得。”另外一邊傳來聲音,“你放開我,放開我。”


    秦安然眉頭微皺,這是……扭頭看去,黃英也是被兩個長相凶神惡煞的拉平嬤嬤鉗製著帶來過來。黃英抬頭就看到秦安然筆直的站立著,打扮得十分的精美。她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癡迷的看著秦安然。


    走進了,黃英才緩緩吐出一句,“姐姐可真是美啊。”秦安然淺笑一下,將她扶正,犀利的眼神劃過兩個嬤嬤的手。兩個嬤嬤不自覺的感受到哪眼神裏的殺意,嚇得將手縮回。秦安然為黃英將頭發別到耳後,整整她的衣服。


    黃英突然鼻子一酸,“姐姐,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死了?”秦安然笑著,一邊幫她將頭發打理好,一邊回答道,“恩,不知道。你怕嗎?”黃英吸吸鼻子,“怕,但是看到姐姐就還好。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不想死。”


    秦安然憐愛的摸摸黃英的腦袋,“不會死的,你現在是雲家嫡長女,是與皇上有婚約的人。你看看你,這麽大的人了,就算是現在這樣子,也要注意一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什麽都有底氣不是?”


    黃英笑著點頭,將自己的衣服穿戴好。蕭智遠在一邊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怎麽?雲姑娘既然這麽怕死,看樣子王妃是要自己一人赴黃泉諾?你們兩個今日,必定有一個要死的。就看九皇叔更喜歡哪一個了?”


    秦安然扭頭,瞟過去一眼,“皇上,你不覺得你廢話太多?要殺要剮隨意,王爺選誰是他的事,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是挑撥不了的。看來皇上看著別人痛苦,就會很開心一樣。不知道百姓要是知道皇上這麽一個癖好,會怎麽想?”


    蕭智遠臉色一沉,揚手對著秦安然的臉就是一巴掌,“賤人,誰準許你這麽和朕說話的。”秦安然抬起一隻手,一點一點的抹去嘴角沁出來的血跡,“你也配自稱為朕?哈哈,看樣子這大晉的天下是要毀在你手裏了。”


    秦安然不管身後蕭智遠眼中的怒色,自己走上了木囚籠的車子,黃英也被人押著塞進來。蕭智遠眼中怒意未平,狠狠地看著牢籠裏麵的兩個人,“帶他們去。”馬車緩緩移動,馬蹄聲踏響青石路麵。


    秦安然和黃英兩個人挨著坐,寒風瑟瑟,兩個人都穿的單薄,一下子就在微微發抖。黃英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薄衫退下,披在秦安然身上,自己微微側過身子,為她擋風。


    黃英看到秦安然眼中的急色,凍的成烏色的唇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姐姐,你還有身孕,披著吧。我打不來就是病一場,你現在可不行。不準拒絕我的好意。”秦安然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眼中笑意融融,“好。”


    蕭樊很快收到了蕭智遠的信,越看臉色越難看。葉天行和蕭予在一邊,問道“什麽事?怎麽了?”“蕭智遠將然兒和英兒帶去了斷魂崖。”


    “什麽?他到底想做什麽?”葉天行著急的問道。蕭樊臉色沉鬱,“讓我二選一,兩人中間隻能救一個。”剛剛進門的雲梓蕭聽到了,臉色也黑沉下去。和蕭樊對視一眼,琢磨不透的眼色。


    “你打算怎麽辦?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懷著你孩子的結發妻子。”雲梓簫眼神犀利的問道。蕭樊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你怎麽選?”一個反問,在場的三人皆沉默無語。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怎麽選都不對,怎麽選都是結果都是悲慘的。蕭樊捏緊了手裏的信紙,殺氣噴薄而出,渾身上下散發唇凜冽的氣勢。翻身跨馬,揚鞭而去。葉天行,蕭予和雲梓簫三人對視一眼,三人紛紛快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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