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英的反抗毫無作用,還是被一群人強行拉著去洗浴。她使勁的掙紮那些想要將她鉗製住的手甩開,蕭智遠就現在三步遠的地方冷漠的看著她尖叫,痛苦的掙紮,捂著自己身上最後的兩件薄衫。


    蕭智遠抬手,那些宮人立即停手站在一邊。他走過去,蹲下來看著捂著衣服,臉上淚痕斑斑的黃英,“配合孤,你就能好好的活在宮裏。不順從,孤要做的事情還是會做到,而你隻會自討苦吃。”


    黃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倔強的站起來,“好,我配合你。我習慣自己的人伺候,你把我的丫鬟送進來,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見到這群人。”黃英眼神憤恨的掃了一圈剛才扒她衣服的侍女。蕭智遠滿意的點頭,“很好,孤就喜歡這種識時務的人。”


    而此時蕭樊和秦安然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了王府。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整個王府裏麵受傷的人許多,走走動動的都是手裏端著一盆血水的傭人,還有拿著傷藥進進出出的。花園,台階,水池邊都還有著紅褐色的血跡。


    大家還在忙碌著救治受傷的人,都沒有人看到蕭樊和秦安然兩個人恢回府了。“砰”的一下管家撞到了蕭樊身上,管家抬頭,看到蕭樊,再看到後麵的秦安然,麵色一喜,“王爺,王妃。”


    蕭樊沉著臉,點點頭,“這是怎麽回事?”管家摸了一把淚,“昨日晚上一群人將王府包圍了,很多下人們死傷,葉神醫也身受重傷。黃側妃被那群歹人帶走了,雲小將軍去追,至今未歸。”


    秦安然從身後走出來,“天行在哪裏?子遇呢?”管家紅著眼睛,“子遇少爺沒受傷,就是受了點驚嚇,葉神醫那裏太醫已經診治了,內傷嚴重,現在還昏迷不醒。”秦安然臉色一變,步履匆匆的趕去葉天行的院子。


    一進門就看到白梨正在給葉天行擦臉,葉天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眸緊閉。白梨轉身看到秦安然,“閣主!”秦安然走上前,“起來吧現在情況怎麽樣?”白梨看著葉天行蒼白的臉色,“內傷傷及五髒六腑,我已經替師傅療傷過了,但是還是很嚴重。”


    秦安然在床邊坐下來,握住葉天行的手,“天行,你一直都有逢凶化吉的能力,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白梨在一邊沒,深情的看著葉天行,“閣主,現在已經在用藥調理了,我每日為師傅療傷一柱香,會好起來的,不要憂慮。你去看看子遇少爺吧。”


    秦安然站起來了,正對著白梨,“子遇如何?”“受了很大的驚訝,屬下沒保護好少爺,請閣主責罰。”白梨單膝跪下去。秦安然將她扶起來,“你的內力耗損也很大吧,臉色這麽難看,子遇隻是受驚嚇,這是難免的,你好好照顧天行。”


    等到秦安然到子遇的院子裏的時候,子遇已經醒了,呆呆地坐在那裏,琪兒和小風箏兩個人正陪在他身邊。聽腳步聲,琪兒和小風箏眼睛一亮,“王妃。”子遇也緩緩的渾身,抬起眼珠就看到了秦安然站在門口。


    一步就衝進秦安然的懷裏,“姐姐。”秦安然摸摸他的頭,安撫一下他,眼神示意琪兒和小風箏兩人出去。將子遇抱在懷裏,坐在椅子上,“嚇壞了是嗎?對不起,姐姐沒保護好你,這一次姐姐又不你身邊。”


    子遇攥著秦安然的衣袖,嘴一癟,豆大的眼淚的撲朔而下,“姐姐……哇哇……姐姐……我看到……殺人了……好可怕……那血海濺到……濺到我臉上了。姐姐……嗚嗚……哇哇,姐姐你怎麽不回來……”


    秦安然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眼中自責又愧疚,子遇的身子才剛恢複不久,又收到如此驚嚇,實在是……隻能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秦安然什麽都做不能,以前子遇心智不成熟,可以說個故事將事情掩蓋過去。而現在她不能說,也不願意說。自己一直還將他想小孩子一樣的對待,一味的保護著他,在他身邊的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那麽以後呢?


    就像現在這樣,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秦安然眼中神色慎重的看著抽泣的子遇,她忽然就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她有她的事情要去完成,子遇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不能一輩子都綁在自己身邊,這樣他是不可能長大的。


    這不是愛他,是囚禁,子遇的一生如果始終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就永遠都不可能真正長大成人。人生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去體會。那麽,是時候放手了嗎?


    秦安然心裏有些酸澀,子遇今年已經十歲了,在這裏十歲已經是半個大人了。可是現在他卻那麽依戀自己,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甚至沒有真正的一個人踏出過這座王府。摸著他的頭發,秦安然的心裏似有石頭一般的沉入深海中。


    子遇哭夠了,平息下來。秦安然將他從懷裏放下來,眼神有點清冷。子遇看著秦安然的眼神,覺得階級似乎有點不同了,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一樣,他的心裏惶恐不安。秦安然對著門外說道,“琪兒,打水來替少爺洗洗。”


    水端過來,秦安然親自動手擰幹毛巾,幫子遇擦臉,洗手,然後屏退了琪兒。秦安然握著子遇瘦小的肩膀,伏低身子,認真的和子遇對視,“子遇,你告訴姐姐,你今年幾歲了?”子遇不明所以,乖乖的回答,“十歲。”


    秦安然點點頭,“現在姐姐要和你說昨晚的事情,你好好的聽著。”一提到昨晚,子遇就回想到那噴濺的鮮血,飛滾到他腳邊的怒睜著眼睛的頭顱,眼神裏不自覺的流露出恐懼,身子也縮到了一起。


    秦安然壓製心裏的那幾分疼惜,吸了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心緒。“昨晚的事情就是我們現在活在這裏麵臨的危險,這樣的危險每天都有可能發生,我們無法避免。子遇,你明白嗎?”


    子遇紅著眼睛,帶著哭腔,“我不要,姐姐,嗚嗚……我不要過這樣子。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秦安然心頭一酸,隱忍著不去抱他,哄他,繼續說道,“我們就算離開了這裏,外麵也一樣,壞人和好人是同時存在的。”


    子遇一個勁地掉眼淚,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姐姐要和他說這些他似乎聽得懂,又不是很明白的話。秦安然歎了一口氣,將他拉近懷裏,“子遇,你要知道姐姐有一天也保護不了你,你如果不快點長大,我怎麽能夠放心?”


    子遇睜著眼睛,淚眼朦朧的看著秦安然,“姐姐為什麽保護不了我,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子遇了?”秦安然笑著搖頭,“不是的,可是子遇已經長大了,不是嗎?應該要學會承擔和麵對,就像昨晚的事情,我們避免不了,那就去麵對,去接受。隻有變得強大了,別人才欺負不了你。”


    子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神疑惑。秦安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辦了,他耽誤了這麽多年,心智就算恢複了,可是太過空白的經曆讓他心理上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哄著他睡下,秦安然腳步沉重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蕭樊這邊和蕭予見麵了,蕭予正在處理昨晚的那些受傷的人。看到蕭樊,神情嚴肅。蕭樊了然,“去書房。”兩人對著坐下,蕭樊先發問,“怎麽回事?來的人是誰?怎麽會帶走英兒?”蕭予的眉頭皺起。


    “九哥,我懷疑是皇帝,他帶走黃英,應該是為了下一步準備收服雲家的兵權。黃英當年下嫁給你的時候,雲家正好麵臨著要去南邊和番族大戰,婚禮也是簡單舉行,甚至直到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如果皇帝要掩蓋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完,蕭樊手指輕叩桌麵,“沒想到蕭智遠居然先想雲家出手了,原以為會先清除三皇子的,這樣一來,我們連準備的時間都不夠了。”蕭予點頭,接著說,“雲梓簫去追,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實在是擔憂的很。”


    話音一畢,一人將門砰的一下打開,逆著光,蕭樊和蕭予都認出來人正是雲梓簫。蕭予上前,“怎麽樣?你受傷了!”雲梓簫捂著右手手臂,臉上還有幹了的血跡,眼神如利劍,寒氣四溢。


    “帶走英兒的是皇上的人,我追上他們的時候,英兒已經被交接到另外一批人手裏,我才行應該是帶到了宮裏。蕭樊,皇上向雲家出手了!”雲梓簫的臉色很不好,失血過多讓他看起來麵如白紙。


    蕭樊手指一頓,站起身來,“既然如此,那麽本王去會會他。梓簫,你好好養傷。英兒的事情,我不會善罷幹休的。新皇登基,腳都沒站穩,就想拿我開刀?豈不是太小看我了?”蕭樊拍拍雲梓簫的肩膀,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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