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行看到白梨白落兩人,點頭示意,“你們兩個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們。”葉天行回過頭來,將懷裏的子遇放在地上,“子遇,哥哥現在有事情要做,你先和小琪玩會,哥哥待會來找你如何?”


    子遇嘟嘟嘴,有點不情願的樣子。這麽久子遇都沒見到姐姐,原本心情就不好。這剛剛見到葉天行,就趕自己走。“那天行哥哥忙完,要快點來找子遇。”


    慢吞吞的從葉天行的身上爬下來,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葉天行看著心中好笑,招招手。子遇喜笑顏開,立馬就跑過來,“既然你不想走,那你就留在這裏。這件事情也是與你有關係。”


    子遇疑惑的抬頭看著葉天行,葉天行摸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慰,“別怕,有哥哥在。”


    白梨白落落座,安靜的等候葉天行的指示。葉天行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將匣子推到白梨白落麵前的桌上,“看看,這是新找到的藥材。”


    白落眼睛一亮,白梨看清之後還是依舊麵色清冷。白落忍不住開口,“師傅,這是……”葉天行點頭,“不錯,這就是我們一直為子遇找的藥引,十色草。”


    白梨頓了一下,“傳說中生長在夏日酷暑,冬日極寒的地方,自生長出來之後,根據壽命和氣溫的變幻呈現出不同顏色。生長的地方無人得知。”


    白梨從木匣子中取出那株十色草,外表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草一般,但是拿著對著光辨認就可以看出這株草從根到葉,分成十個小段,每一段都有一個不同的顏色。


    “不知師傅這一株從哪裏得來?”白梨將草放進匣子之中,邊問道。葉天行也看著十色草,“此草是你們師祖遊曆時,在西域而得。一位生活在沙漠中的老人家那裏拿到的。”


    白落拿起十色草,聞了聞,“生長在沙漠之中?不過倒是和傳說有幾分相似。之前讀《西域奇聞》之時,聽得沙漠白日裏酷熱難耐,到了晚上卻是冰凍寒霜。”


    白梨看向葉天行,“此草生長的環境,導致其它的功效能夠同時克製極熱和極寒。與子遇少爺與體內現在發散出來的毒性導致的一時熱一時冷正好相生相克。”


    “不錯,可是關鍵就是怎麽控製著草的藥效發揮時,與子遇體內的冷熱正好相反相克才是關鍵。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葉天行幫子遇順了順頭發,說道。


    這一下,白梨白落兩人陷入沉思。


    子遇聽完他們之間的對話,抬頭問道,“天行哥哥,這個草可以治我的病?”葉天行笑著點頭,“是的,等天行哥哥和這兩個姐姐商量出最好的辦法,子遇就可以更快的長大了。”


    子遇體內的毒即抑製了子遇的智力,還抑製了子遇身體的發育。明明是七八歲的孩子,看起來羸弱無比,不過四五歲模樣。身上瘦骨嶙峋,怎麽樣也不見長。


    “那是不是等子遇的病好了,我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上學堂,學武功了?”子遇期待地看著葉天行。“恩,上學堂,出去玩,騎馬都可以,但是學武功這事要慢慢來。”


    子遇開心的跳起來,拍手道,“太好了,等子遇好了,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去,還可以保護姐姐,這樣子再也沒人可以欺負姐姐了。”葉天行看著子遇純真的笑顏,心中幾分苦澀。


    這個被安然一直保護得很好的孩子,到底還是明了世事的險惡,連他這般的心智都知道姐姐一直處於弱勢。明明安然在子遇的麵前總是那麽強大,看來上次靜安公主一事,子遇到底還是記到心裏去了。


    “怎麽樣,師妹?”雷古看到了塵師太從房間裏走出,臉色有幾分蒼白,就知道就算是有藥引和天香珠,這逍遙散的毒也是沒那麽容易解開的。


    了塵師太語氣沉靜,“天香珠已經引入他體內,三個時辰之後要先就會發作,到時候還要幫他排毒。我先下去休息調整一下,師兄你看著這裏沒有任何情況都派人來告訴我。”


    “好。”雷古聽完心稍稍放了一下。上一次月兒留下藥引和天香珠,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他一直擔心。如果不羈著孩子能夠早一日醒來的話,可能還知道月兒到底做什麽去了。


    了塵師太回了自己的房間,打坐調息。剛剛為了將天香珠融入金不羈的體內,耗費了大量的內力。你不好好休息一下,待會排毒可能撐不住。


    外界的一切都在一片白霧中被隔絕,秦安然做著一個又一個的夢。一會兒是自己前世在現代孤兒院裏麵的回憶。“打死她,誰讓她不停我的話?”


    一個高壯的小男孩站在一邊,指使著自己的小跟班對著秦安然拳打腳踢。她不喜歡和人交往,除了院長,其他人似乎總是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她開始不明白,後來才發現這一切可能是因為自己出色的容貌,還有院長因為她的孤僻對她特別的照料。“你說她會不會是院長自己的私生子啊?”


    這是她無意時間聽到自己的帶班老師和另外一個班的老師說的。當時她就明白所有的事情不能隻看表麵,就像那個女孩子,用了那麽久的時間討好自己,結果卻是將自己最珍愛的畫筆和畫冊搶了去。


    “然兒,醒醒。”溫柔的聲音傳入耳邊,身上那些拳打腳踢之後的疼痛也漸漸地消失。努力的睜開眼睛一看,“姨娘!”


    是的嗎,那些孤兒院的事情是上一輩子的了,現在她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娘親。雖然自己那個丞相爹爹隻在自己生辰的時候才會出現一下,但是好在自己的娘親很疼她。


    “娘親,你看我繡的荷花,好看嗎?”一雙柔軟無骨的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以示嘉獎。“然兒做的真好,這荷花繡的和院子裏的一模一樣,看樣子再過兩年,然兒這繡活就要做的比姨娘還好看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什麽?”她不可思議的撫上姨娘的小腹,“姨娘,你說真的?你這裏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嗎?”秦安然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姨娘。


    姨娘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像冬日的太陽一樣溫暖幸福的笑容,接著她秦安然看到那張笑臉上麵染上了鮮血,“不……姨娘,你是怎麽了?”


    於是她又做了一個夢,站在姨娘的院子門外,目睹了姨娘難產逝世的過程。袖子被什麽拉扯了一下,秦安然低頭一看,“姐姐,你又發什麽呆?”


    是子遇小小的幹淨的臉,一雙眼睛單純無辜。自己剛剛是又回想起姨娘去世的事情了嗎?子遇不高興的再一次拉拉秦安然的袖子,“姐姐,你快點,說好的陪我去放風箏的。”


    一片青色的草地上,秦安然看著子遇拉著風箏線,在草地上歡快的跑著,還不時回頭看一眼秦安然,“姐姐,你快看,風箏飛得好高啊!”秦安然的嘴角揚起。


    抬頭看向似乎要飛入天際的風箏,似乎是要掙脫束縛,尋得自由一樣。看著看著,日頭的光耀花了雙眼,眼前隻剩下一片明亮,什麽也看不見。


    被一聲淒慘的,痛徹心扉的叫喊驚得回神,眼睛重新聚焦。看到的是子遇被兩個婆子死死地拉著,子遇的小臉上全部都是縱橫的淚水,使勁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


    “不,姐姐,不要走,不要走!”秦安然的心像被人用什麽刺了一下,酸酸脹脹的,眼前就模糊起來,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整張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退。


    是有人在拉著自己。自己想要掙紮,卻使不上力氣。兩個瞳孔裏麵全部都是子遇那張嘶喊痛苦,遍布淚痕的臉,還有那雙被灌滿了悲傷痛苦哀求的眼睛。


    她想起來了,是王氏攛掇自己的父親秦玩淮將自己送入廟堂之中,恰巧被子遇看到送走自己的一幕,他慘烈的大哭大叫,想要讓這個陪伴自己的唯一的姐姐不要離開。


    “啊!”腦袋被人敲了一下,秦安然抬頭看,是喬月。“小丫頭又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剛剛和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喬月看著迷糊的妹妹,心覺無力。


    秦安然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麵有一層薄薄的繭。對了,師傅將她帶到這裏,這是她在雷家堡的第二年了。自己麵前的是雷伯的女兒,喬月。


    “算了算了,到時候你就跟著我就好。”喬月無奈的看了一眼一臉不在狀態的秦安然,拉著她就往雷家堡外麵走。


    “你們兩個出去玩,不帶上我?”一個俊朗的少年從走廊頂上飛身而下,笑著看著喬月和秦安然。這人正是金不羈。“哪裏,我們正要去找你呢。”喬月笑答。


    走到街上,秦安然看一個花燈看入了迷,從花燈裏麵照出來喬月的臉,可是她的眼睛全部是紅色的。她死死地盯得她,質問她,“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都是你的錯?”


    一場又一場真實迷幻的夢,秦安然分辯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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