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然睡不著,水墨回稟:“閣主,還是沒有開口。”“看來骨頭挺硬的,就這樣吧,派人守著。讓蕪娘帶人去他的宅子,重要的是他手裏的東西。”“是。”秦安然習慣性的站在窗外看著月色,陷入沉思。


    太子如果是想將武林的勢力收為己用,怎麽會和陰聖教合作呢?與虎謀皮?還是一丘之貉?可是金大哥雖說是武林盟主,但讓他下位的方式很多?怎麽會這樣明目張膽的來?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教主,現在已經有人對殤家下手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說話的是一身紅衣的女子。正是那天出現在虞都水雲間的蓮姬,陰聖教的三長老。上方坐著的是一身黑袍金邊的男子,帶著一個鬼煞的麵具,甚是駭人。


    “是嗎?那不過是一個小嘍羅,再說他手裏也沒什麽我們的消息,我們的太子殿下會擺平的。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去青龍幫,把青龍幫教主給我請來做做客。”“是,屬下遵命。”


    “哎呦,這不是三長老嗎?怎麽,又有什麽好消息啊,教主他老人家肯定又要開心幾天了。”一個扭著水腰的緋色輕紗的女子拿著自己的小手絹在蓮姬麵前拂了幾下。蓮姬皺起眉頭,用手揮散撲鼻的濃鬱的香味。


    “嬌堂主,別來無恙啊。最近氣色那麽好,看來新男寵功力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嬌堂主那天會不會在男人的身下快活過頭了?”


    “你,說什麽呢?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還不是一樣,那個金不羈不也是你寸步不離的帶著的嗎?誰知道晚上孤男寡女的。你們都幹了些什麽?”


    蓮姬心中怒火升湧,反身甩袖,嬌堂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砰!”煙塵散去,一個白袍男子立在了嬌如的身前。“三長老何必如此小氣?同門眾人,一言不合就傷人性命,教主知道了也是要不開心的。”


    “慕容白,你少多管閑事。嬌如,我告訴你,下次你在說一些不幹不淨的話,我定取你性命。”嬌如臉色慘白,躲在慕容白的身後瑟瑟發抖。慕容白無奈轉身,拍拍她的肩,“既然知道她的脾氣,何必總是一見麵就惹她?”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一副清高的樣子,裝什麽裝,不都是進了這個門,誰比誰高貴。”慕容白看著遠去的紅色衣擺,“不,這個裏麵她是有資格驕傲地,她是幹淨的。”“你,什麽意思!”


    慕容白也大步離去。一個長得嬌媚的男子傍上嬌如,“嬌堂主,那個慕容白不是清風堂慕容峰的兒子嗎?他怎麽會來咱們教中啊?”嬌如瞥了一眼,“知道太多的人會死的很快的。”


    蓮姬回到自己的閣中,路過一麵鏡子,看著那張嬌媚似火的臉,還有一頭微微泛紅的長發,垂落至腳踝,很美,不是嗎?


    她走到床邊,輕輕撫摸床上沉睡的男人,分明的輪廓,伏在他起伏的胸上,“不羈哥哥,我很美,不是嗎?為什麽你還是不喜歡我?”


    “閣主,這是從殤衍的密室中搜到的。”回話的是蕪娘。身後十來個人,衣擺還在往下流著血,濃鬱的血腥味夾雜在風裏,直接吹向秦安然。秦安然伸出手,接過蕪娘捧著的朱紅色盒子。


    “宅子裏的人呢?”“回稟閣主,宅子裏原本的人都走了,我們遇上了一對人馬,盒子是從他們手中搶來的。之後去了殤衍的書房,已經被搜空了。”“人的來路,清楚嗎?”蕪娘搖頭。


    “辛苦你們了,下去吧。”秦安然盯著地上蕪娘剛剛跪著的地方留下的血跡,看了一會。對著窗外喊了一句,“水墨。”“屬下在。”“去請師兄來,給蕪娘她們看看。”“是。”


    坐到燭燈旁邊,從頭上拔下一隻簪子。在簪子一頭的寶石處,一扭,出來一根細細長長的針。插進盒子上麵掛著的鎖,扭動幾下,“哢!”開了。打開盒子,看著的是厚厚的一疊信。秦安然一封封拿出來。


    “錢已經送過去,大人你什麽時候能把我們大當家要的文書弄下來?”“文書過幾日自然就會下發。我要陰聖教的聯絡方式,三日之後我要答複。如果……”“陰聖教蓮姬已到水雲間,靜候大人佳音。”


    數十封信講述了將近一年時間裏麵殤衍和他信中提到的大人之間的交易,殤衍是殤家的人,那麽他的大當家就是殤家大少爺殤厲,這位大人能夠隨便就用鹽酒生意的準批的文書作為交換,必定是朝中大臣。


    蕭樊不是說殤家是太子的人嗎?為什麽文書還要從別人那裏拿呢?難道這個殤衍不是殤家的人。能夠聯絡上陰聖教的長老級別的人,會不會是……難道是陰聖教安插在殤家的人?


    “素玉,和我去地牢。”“是,閣主。”


    陰暗潮濕的地牢,黴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淡淡此刻秦安然完全沒心思放在這些東西上麵。她,必須要確認一件事情!如果可以,很快就可以知道金大哥到底在哪裏了!


    “殤衍,我服你是個漢子。你是夠硬的,就是不知道你看到這個,還會不會心狠了。帶上來!”“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抓我?”鸝鶯扣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老人出來了,而原本昏昏迷迷的殤衍一下子驚醒過來。


    “把人綁到架上,殤衍,我問的問題,如果你沒有給出我滿意的答案,我就割她一塊肉。如果你好好說話,我可以保證絕對不動這位老人家,也可以放你出去。我隻要答案,一個問題的答案。”


    殤衍在拿老婦人進來,瞳孔就極具收縮。“賤人,有什麽你衝我來,你把我母親放了!”秦安然不動神色,素玉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匕首泛著寒光。“殤掌櫃的,我知道你把你老母親送到鄉下,就是不想出現現在的情況。”


    “但是我說了,我隻要你給一個問題的答案,保你們母子兩人性命。已經三天了,都沒人來救你,你以為他們指望你活著?你是聰明人,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再考慮一下。”


    殤衍低下了頭,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被放棄了,早在追殺蕪娘的那幾天,他就讓人遣散了宅子裏的人,送走了自己的老母親,可是……沒想到還是沒逃脫這樣的結局。五指漸漸捏緊,深吸一口氣。


    抬頭,“不用了,你問吧,我說。”“很好。我要知道陰聖教現在在哪裏?”殤衍震驚的看著用肯定語氣質問他的秦安然,他看不到麵具下的臉,但是那雙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沒想到你已經知道我是教主的人了。”


    “如果我說了,我就算出去了,還是逃不脫一死。我不想背叛。你傻了我吧,我和母親一起走,黃泉路上有伴。”殤衍整個人都卸下來。秦安然用手裏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我可以讓人送你們去隱蔽的地方,幫你們躲過追殺。”


    殤衍抬頭,睜大了眼睛,“真的?公子說話可是算數?”“現在你們也沒什麽價值,我有什麽好騙的。”殤衍低頭,想了一下,“陰聖教現在定居在虞都北麵的會陰山中。山中有一個極大的百年銀杏樹,從樹洞之中有個機關。”


    “不過,你們要用教中的令牌才能打開。之後進去就可以了,我已經有數十年不曾回去,裏麵什麽樣子我不清楚。”秦安然滿意的點頭,如此甚好。老婦人年紀大了,耳朵背。他們說話都是刻意壓低了的。


    老婦人一直在瑟瑟發抖,看著自己年邁的母親還因為自己遭罪,殤衍心裏極其慚愧。看了一眼秦安然,“我的令牌在外婆書桌座椅下的地磚裏,你們拿去用。”“很好,既然如此爽快,鸝鶯,素玉,你們兩個安頓好殤當家的,送他們安全離開虞都。”


    “是,屬下遵命。”素玉解開了殤衍的鐵鏈,扶著他準備離去。殤衍停住了腳,回頭看著秦安然問了一句,“公子,你怎麽肯定我是教中之人?我已有數十年不曾回教中。可否解惑?”“因為你藏著的信。”


    京城,永寧帝看到蕭樊八百裏加急送回的奏章,眼神冒火。對著身邊的張公公,“傳令下去,讓太醫院所有擅於治療疫情的太醫,即刻趕往揚州。到揚州聽命碩親王安排。另讓戶部下發十萬賑災銀和兩千擔糧食去揚州。”“嗻。”


    等張公公裏來,一個黑衣人從金鑾殿後麵閃身而出,“回稟陛下,已經查明此次延誤災情與鄭王有關。而揚州知府陸富仁之事,太子殿下有插手。”永寧帝啪的一下,摔碎了手表的瓷杯。


    “混帳,太子越發不像話了,都已經敢拿朕的江山下注。去,把太子在江南的人清理一下,他的手伸得太長了。”永寧帝陰鷙的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片。


    “鄭王在通州還能管江南揚州之事,看來是太閑了,給他找點事情做。”“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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