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墨子染在碧雲府露麵了之後,就毫不顧忌地隨意出入。


    此時他笑容冷然地依靠在樹幹上,手掌捧著的書啪的一下合起來,優雅地朝酒千歌走去,步步生蓮。


    但見過剛才那個純淨而神聖的小和尚後,酒千歌覺得墨子染即使是蓮,也是一棵黑蓮。


    “抱?”墨子染在她們一寸之外,停了下來,簡潔地吐出一個字。


    綠兒縱使喝醉了,也免不了被他的氣勢逼退兩步,牽強地嚷道:“怎麽,隻許你抱王爺,不許別人抱嗎?”


    他一直盯著酒千歌的視線終於挪到綠兒身上,單手把她擰在半空中,笑容燦爛:“小家夥,你越來越放肆了。”


    “哇!”綠兒晃著腿丫子,嚇得哭了起來。


    酒千歌知道自己應該去安慰她,但非常不厚道地捧腹大笑。


    他眸光一閃,把綠兒噗通一聲丟到一邊,勾著酒千歌的腰拐進房間,一下子就把她壓在床上。


    “看來你心情很不錯,遇到好桃花了?”


    “不不,我遇到如來了。”她鄭重地糾正,腦子一熱補充一句,“還扒了他的衣服。”


    “都怪我公事繁忙,這幾日沒好好滿足你。”墨子染湊到她耳邊輕嗬著氣,“現在到晚上,讓你一次性享受個夠。”


    現在到晚上?那不是還有三個時辰?


    腰帶一鬆,已經被他解了下來,酒千歌嚇得臉色大變,胡亂地將他推開:“大王饒命啊!”


    “晚了。”


    她的身體就像罌粟,一吻成癮。


    墨子染鐵了心給她點“教訓”,低頭便把她吃抹幹淨。


    這是繼初夜後,酒千歌又一次暈倒過去。


    唔……看來她身子太弱了,絕對不是他一時沒忍住的問題。


    事後,墨子染溫柔地為他披上薄被子,覆蓋住她外泄的春光,啄了一下她的額頭,便走出房間。


    “借步說話吧。”流風目光銳利地盯著他,隨後走到另一間房,拳頭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捏得死死的。


    聽見墨子染的腳步緩緩而至,流風驀地轉身,朝他的臉頰揮了一拳,卻被他反應敏捷地避開。


    流風沒有善罷甘休,抬頭又是一拳。


    墨子染雙手攏袖,輕盈閃躲:“吃醋了?”


    “胡說!”流風雙眸一瞠,怒吼:“如果你不能控製自己,就去青樓啊!”


    話音一落,流風的臉頰就被重重地砸了一拳,速度之快連他都沒有看清。


    “看來,你是連好好說話都不懂了。”


    墨子染聲音驟冷,眸光半眯地睨著半蹲在地的男子。


    流風狠狠地擦去嘴邊的血跡,咬牙切齒:“你有考慮過盟主嗎,有考慮過一旦有了孩子怎麽辦嗎!”


    “生。”


    “生了之後呢!”


    “我養。”


    “你!”


    他言簡意賅,神情未變,已經讓流風氣得雙眼通紅:“你是太自信了吧,盟主現在是男扮女裝,你要怎麽圓這個謊!”


    “關於酒酒的,我自有千萬種辦法保全。她的事,由我來操心就好了。”


    墨子染輕笑一聲,拉開門扉離開房間,打來了一盤溫水和臉帕,重新回到酒千歌身邊。


    因為過於激烈,加上天氣炎熱,酒千歌早已汗流滿身。


    他擰幹臉帕,撩起她的碎發,輕柔擦拭著粘稠的汗珠。


    指甲不輕不重地觸碰著肌膚,微微作癢,酒千歌微翹的睫毛一動,緩緩掀開眼簾。


    瞧見一抹不明生物在眼前晃動,她伸手把它拍落,沒想到拍到了一隻手背上。


    她的眼珠往旁邊溜去,頓時看見墨子染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剛才瘋狂的記憶倏然而至,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卻發現,渾身的力氣已經被榨幹了。


    “混蛋!”她惱羞地咬著下唇,反而被輕柔地啄了一下,氣敗得脖子都紅了。


    “夫人,可滿意?”他笑意深深。


    夫人二字,讓酒千歌心中一悸,狂跳不止,嘴裏卻倔強地喊著:“不!”


    “看來還要再來一遍。”


    “別……我滿意,非常的滿意!夫君的技術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女媧造你那裏的手法真是鬼斧神工,用後七竅八脈全部被打通,精神為之一振,可謂必不可少的良藥……”


    為了避免墨子染的魔爪,酒千歌不得不認真地胡說八道。


    “噗。”


    墨子染肩膀微顫,五指成拳地抵在嘴邊,輕笑出聲。


    他發自內心笑的時候,比平時還要好看幾分,酒千歌說著說著就頓住了,被他喜悅的情緒感染得一同笑了起來。


    到了傍晚,墨子染就回墨香府了,酒千歌偷偷地躍到一棵高樹上,看著他離開,眼中盡是依依不舍。


    忽而,瞥見碧雲府門口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早上被她扒了衣服的和尚嗎?


    一時好奇,酒千歌走出府門,看著他安安靜靜地佇立在一側,精致的五官被陰影擋住。


    他未曾說一句話都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感覺,因此,路過的人都會自動地繞開他走。


    “如來。”她上前喚了一聲,仰著頭凝視他清淨的雙眸,“你木頭一樣杵在這裏做什麽?”


    男子琉璃般的眼眸閃了閃,似乎帶著一絲迷茫:“施主,請問皇宮的路怎麽走?”


    “……早上不是和你說過嗎,這個方向直走,真的就是這樣直走就好了。”


    男子鄭重地點頭,道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離開了。


    酒千歌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索性回房休息,為明日的早朝做準備。


    翌日,她穿好朝服便上馬車準備出發,因為墨子染的馬車就在旁邊的不遠處,所以她撩起了車簾,方便偷看。


    隨意一掃,目光便落在道路一側神祇般站立著的男子,嘴角不禁抽了抽。


    怎麽還是他?


    “停車!”酒千歌躍下,再次走到他麵前,狐疑地把他從頭打量到腳,“如來?”


    “施主,請問皇宮的路怎麽走?”他還是重複著這句話,偏偏神情純淨到極點,同時嚴肅認真,沒有半點惡作劇的可能。


    腦子靈光一閃,酒千歌驀地一拍手,詫異道:“莫非……你是路癡?”


    男子抿唇,不說話了,散發出的氣息愈發疏遠和冷漠,彷佛回應你一句話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酒千歌冷嗤一聲,對於他突然高傲的態度有些不滿,指了指自己的馬車,“我也去皇宮,你自己跟得上就跟,跟丟了就認命吧。”


    說完,也不再和他說話,獨自回到馬車上。


    現在想想,見麵三次都是她主動找他說話,他才會回應。


    不然即使你走到他麵前,他也金口難開。


    怪人一枚,林子大了,什麽人都有。


    馬車很快便到達皇宮,眾臣陸陸續續來到朝廷。


    酒千歌習慣性地去尋找墨子染的身影,剛好對上他望過來的視線,嘴角忍不住勾起,複又落下恢複淡漠的神情。


    早朝按照以往那般,依次討論著國事,最近數日的大事都是圍繞著與魯國一同參與的國宴展開。


    沒錯,就是酒千歌身為紀流蘇時,設法混入林宅想要參與的國宴。


    琪一預測到,國宴上會出現一個舉頭輕重的人物,此人身上有一種讓人崇拜又畏懼的力量,名為白黎,眾人尊稱白國師。


    他雖為魯國人,卻沒有明顯地依附心理,因此各國皇帝都想要拉攏,琪一也不例外。


    幸運的是,白黎答應參加國宴,因此,這次宴席必定是梁國和魯國之間的較量!


    而如今,距離宴席的開始隻剩五日了。


    早朝後,君清夜神情凝重地單獨留下了酒千歌,讓她站在一側。


    “皇上有煩心事?”她慣例地詢問。


    “你說呢?”君清夜挑眉,眼中的血絲又比前幾日多了些許,伸出手指戳了戳宴席名單上的一個人名:白黎。


    “皇上應該對此人有所調查吧,不知查出什麽來了?”


    酒千歌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決定趁機套出有用的消息。


    畢竟這兩個月她在拉攏大臣,而皇上都在思索白黎的事,一定查出很多東西。


    君清夜卻隻是靜靜地睨著她,沒有說話。


    “皇上信不過臣的話,何必讓臣特意留下,臣先行告退。”她垂首拱手,欲作離去。


    “站住!”


    他陰冷地喝了一聲,踱步到她跟前,眼底湧動著蓬勃野心,一字一頓道,“朕要在國宴上籠絡他。”


    她輕笑:“投其所好是最直接的。”


    “這點無人得知,朕也隻是查到白黎會參加國宴,是他師父的意思。”


    師父?白黎是清心寺的人,從來不管朝政之事,他師父又怎麽會……


    “既然他本身就是一個謎,這件事就急不來,但宴席有很好的接觸機會,可以充分利用……”


    酒千歌說著自己的想法,和君清夜談論了兩個時辰才離開皇宮。


    走向馬車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關於白黎的事情,以至於馬車上多了一個人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腰間一緊,她措不及防地落入一個香味清逸的懷抱中。


    “染?”


    他怎麽越來越大膽了,還沒離開皇宮就偷偷地藏在她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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