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侍女說出來的話,廚房的管事的自然是不會聽。甚至是因著這件事,她都已經在早上的時候,和他們大吵了一架。


    現如今,聽到自家姨娘這般說著,自然是欣然應允。


    “奴婢請姨娘的安。”被帶進來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子。


    因著常年在廚房內,皮膚倒是蠟黃著,身材也是臃腫的嚴重走了形。


    “今日送來的這些東西,是誰吩咐的你們?”雪姨娘冷眼撇了她一眼,並沒有開口讓她起來,反而是直接質問著她。


    “是琉璃小姐吩咐人,說是各位姨娘的位份都要重新減下來。往日裏,蕭姨娘是心善所以才會平白的讓個個院子的用度都一樣。”婆子抬頭有些緊張的看了她一眼,開口說著。


    “放肆,她說的你們便就照辦嗎?


    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養女罷了,有什麽資格插手陌府的家事?”雪姨娘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響來。


    嚇的原本跪在地上的婆子,雙腿更是似是沒有了知覺一般。


    “琉璃小姐雖是陌府的養女,但在老夫人還在的時候。便就是陌府的小姐。


    更何況,陌府的中饋還在蕭姨娘手中,奴婢不過是聽命辦事罷了。”雪姨娘在府裏,頗為的陌致遠的寵愛。隻不過,即便是在寵愛,中饋的權利也該是掌握在蕭姨娘的手中。


    婆子對於雪姨娘,心下雖是有些還怕,但卻也還是知道什麽事是該辦什麽事是不該辦的。


    “你就不怕我直接發賣了你去。”婆子的話,直接戳中了她的傷口處,所以這才讓她直接惱羞成怒了起來。


    “姨娘雖是頗得老爺寵愛,但卻也還是沒有權利發賣奴婢吧?”


    “你……。你一個下人,竟然敢這般對著我說話。”雪姨娘心下惱怒,直接順手摸起了手邊的一個茶盞,便就對著婆子扔了出去。


    “啊!”婆子直接被雪姨娘給砸中了頭部,鮮血順著傷口處便就流淌了下來。


    隻不過,雪姨娘心下煩悶倒是連看都沒有在看她一眼,直接都著丫鬟擺了擺手說著:“拉下去。”


    對於婆子的是死是活,她到是完全不在意。


    “如今這個琉璃小姐倒是越發的囂張了起來,便就見著姨娘也是不放在眼裏。”小侍女臉色陰沉的說著。


    許是陌琉璃吩咐下來了話,在她去廚房的時候,也是平白的遭受了不少白眼。


    平日裏,她作為雪姨娘的貼身侍女,走到哪裏不是都要讓人巴結奉承的。哪裏想到,今日自己竟是會受到這般的屈辱來呢?


    “老爺還有多久才能回來?”雪姨娘皺著眉頭想了想詢問著。


    “平日裏,老爺都是要和姨娘一起用膳的。


    想來這個時間,老爺也是要快回來了。”


    “去廚房弄一些平日裏比較簡陋的菜來,記住一定要在老爺回來的時候端來。”


    “是。”小侍女知道雪姨娘的計劃,嘴角笑了笑。


    其實這倒也算不上多麽高深的陰謀,隻不過用來對付一個隻知道吟詩作對的書呆子陌致遠,倒是足夠用了。


    “雪兒。”陌致遠剛剛進來的時候,便就見到的是雪姨娘猶如一幅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慌慌張張的。


    一雙眼睛,更是亂轉著。其實想要找一些什麽東西來遮蓋住桌子上的東西。


    這倒是直接吊起了他的好奇心來,目光更是直接順著她的動作直接落在了桌上,極為簡陋的兩菜一湯上。


    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兩盤菜倒是隻是用著素油炒至的。便就見著半點葷腥都見不到。


    “雪兒這是?”


    平日裏,他一直都是直接在這裏用膳的,對於雪姨娘得喜好也是知道的一些的。平日裏養尊處優的,絕對吃不下這一些粗陋的飯食。


    “沒事,隻是看著平日裏的那些飯菜有些太過於浪費了罷了,所以這才會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些簡單的飯食過來。”雪姨娘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極為可憐的看著他。頓了頓後接著說著:“俾妾倒是沒有想到,老爺會回來用膳。倒是俾妾的不是了。”


    “才不是。


    明明是,琉璃小姐回來後見著蕭姨娘生病,直接把怒氣都撒在了咱們姨娘的身上。


    讓府裏官家直接把姨娘的分例減了下來,所以才會吃著這些東西的。


    姨娘為了不讓老爺擔心,這才不肯和老爺說實話。”


    在小侍女把所有話都說完後,雪姨娘這才板起臉色來對著她訓斥著:“休要胡說。


    哪裏是琉璃小姐想要把怒氣發泄在俾妾身上,不過是瞧著蕭姨娘掌管陌府勞心勞力,這才想著要幫她一幫罷了。”


    雪姨娘知道,陌致遠作為一個讀書人最是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故而現下,在受了這般的委屈後。才會不哭不喊的,隻是一味的裝著柔弱,扮著可憐罷了。


    “雪兒委屈你了。


    琉璃那個逆女,竟是這般胡作非為的,你還要幫著她隱瞞說好話。”陌致遠心下頗為疼惜的又把雪姨娘重新摟回了懷裏來。


    “俾妾不覺得委屈,隻是琉璃小姐畢竟也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罷了。


    之前陌府由著蕭姐姐掌管著,俾妾但也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如今,蕭姐姐身體不適,倒是不好在弄這些事來在煩蕭姐姐去。


    更何況,琉璃小姐也始終都並非是陌家嫡親小姐。”


    雪姨娘話裏話外說的,都不過是掌家之權罷了。之前蕭氏還有陌老夫人作為靠山依靠著。現如今陌老夫人也已經去了,這掌家的權利,她自然不會在讓給別人了。


    陌致遠之前到也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些事情。畢竟這些都是內宅之事。


    他即便在如何渾,也都還是一個堂堂的男子,自然不會去沾染這些的。


    以前倒也還有陌老夫人在坐鎮,最後更是把掌家權利交給了蕭氏,倒也從未出過錯來。


    更何況,府裏還住著一個公主作為蕭氏的靠山。若是讓他直接收回蕭氏的權利,他到底心裏還是會有些遲疑的。


    “老爺……。”雪姨娘見著他,臉上帶著一些遲疑的神色,倒是有些不高興的喚著他。接著說著:“如今把陌府交給一個養女的手上,便就是外麵的人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好聽。”


    “畢竟,現下陌琉璃的身份已經是今非昔比得了。


    更何況她已經入了皇家玉蝶內,已經是正正經經的嫡公主了。”陌致遠對於這個還是極為忌諱的。


    不過顯然,雪姨娘倒是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陌琉璃在剛剛祭祖過後便就急急忙忙的回了來,誰知道她是不是在南月那邊不受代待見,所以這才會直接跑了回來,賴在陌府裏。


    “老爺不要忘記了,她即便是公主也該是陌府的養女。


    跟何況,她在南月受不受皇帝的寵愛,誰又知道呢?”


    陌致遠原本便就有了一些被動搖的心,經過雪姨娘這般說著倒是又重新的活絡了起來。


    “好,我這便就去看看。”陌致遠安撫了雪姨娘後,便就直接走了出來。在詢問過後,這才得知,陌琉璃現下在前廳之內。


    “琉璃你這個逆女。”人還未進來,陌致遠的聲音便就響了起來。


    原本還在應付著上官淩墨的陌琉璃,在聽到聲音後。眼眸轉了轉,直接溫順的站了起來。


    “爹爹,不知琉璃哪裏做得不對,惹得爹爹這般動怒。”現下陌琉璃越是乖巧柔順,陌致遠心口的怒氣便就越發的深。


    “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陌致遠氣衝衝的說完後,這才赫然發現,一旁還站著一個上官淩墨,下顎上的胡子倒是被著他吹的一上一下的。


    “不知道王爺在這裏,倒是叫王爺看了笑話去。”陌致遠在給上官淩墨行了一禮,卻還是不忘惡狠狠的瞪著她。


    “方才聽陌老爺說是什麽事情?莫非琉璃公主做了什麽大事情不成?”上官淩墨此時詢問,也不過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從而能夠贏得陌琉璃的芳心罷了。


    “倒也沒有什麽,隻不過琉璃作為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竟是直接掌管起了府中的中饋。


    更是擅自,私減了一些姨娘的吃食。”


    陌致遠說的毫無壓力,整個人更是對著上官淩墨的態度頗為親近,巴結奉承之心都已經到了一種昭然若揭的地步了。


    “爹爹這話是從何說起?


    琉璃知道自己並非是陌府的血脈,倒是從來不曾掌管著府中的中饋事宜。


    更何況,中饋一事也是祖母親自交到母親手中的。


    如今,琉璃減下姨娘的吃食,也不過是按照府中的正常分例給的罷了。


    之前母親醇厚,一直都不曾虧待過府中的各位姨娘,隻不過現下陌府的情況,想來爹爹也應該知道的。


    自然是能省便就省下一些了。”


    陌琉璃說的極為無辜,而一旁還有上官淩墨幫襯著。陌致遠想要今日對她做一些什麽,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蕭氏身體病重,自然是不合時宜在管理著府中的中饋。


    便就先交由雪姨娘掌管著,等到蕭氏身體恢複後,在還回來也不遲。”


    “爹爹竟是為了寵愛雪姨娘不顧祖母的遺願了嗎?


    中饋之事是祖母親自交給娘親的,如今爹爹說給了旁人便就給了旁人。爹爹讓祖母在地下如何能夠安穩。”


    “公主說的即是,既然是陌老夫人的意願,陌先生還是不要違背了才好。”


    如今便就連著上官淩墨都已經發話了,陌致遠的計劃自然是要落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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