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姨娘穿成這樣,是要做什麽?”


    “丫鬟服飾,又是來到這等偏院之中,難不成是要出府辦什麽事兒?還是老爺已經應允你們這班打扮?姨娘們可知這般可是有違禮數啊!”


    侍衛並沒給她們遮掩解釋的機會,當她們一時語塞之時,便是一番話語而過,,一時之間也是令她們怔愣於原地。


    “妾身不過是前來這邊瞧瞧,聽聞在這偏院之中有一束極為罕見的花卉,這才是趁著夜間沒有人,前來瞧瞧。”


    雪雯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道,倒是一點兒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但是侍衛頭子卻是不依不饒,仍舊是摸著腰間的大刀說道:“姨娘這會兒出來為何不提個燈籠呢?甚至於丫鬟也是不陪同,還請姨娘們隨小的前去老夫人那兒說個清楚吧!”


    雪雯也是不知曉為了什麽這個時候侍衛剛剛是來到這兒,明明經過她幾日探查,這個時候,侍衛應當是在另一處較為遠的院子中啊!


    難道是之前探查的時候就被發現了嗎?


    這個時候,她們倒是不能夠推辭,否則定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妾身這就過去,隻是不知陌老夫人是否睡下呢?若是因為這等小事攪擾了睡意,可真是說不好是誰的錯了呢!”


    雪雯緊緊地拉著雨雯的小手,抬首便是一陣笑意,緊盯著侍衛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躲閃,灼目的火把光亮在眸子之中閃爍,倒是一副正義淩然模樣。


    “多謝姨娘配合!縱使老夫人已經睡下,這等事情哪裏是小事兒呢?還是得通報一聲,否則小的如何交代呢?對吧,二位姨娘?”


    侍衛頭子似笑非笑的神色有點兒令她們心顫,但是這個時候,她們隻得按照他的意思。


    若是到了老夫人那兒,該是這麽說才好呢?


    姐妹二人隻得跟在侍衛頭子身後,於長廊之中走去,而又穿過各色廊間,二人眼見就快要到了陌老夫人房中,卻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倒也是焦急。


    “小的見過小姐!”


    正當他們行於轉角之處時,卻是猛然間看到了陌琉璃,不禁訝異一陣,而侍衛頭子卻是依舊要行禮請安。


    “妾身見過小姐。”


    見竟是在這般時候遇到了陌琉璃,雪雯雨雯二人才是緩緩鬆了一口氣,請安之餘眉眼之中的閑適感猛然間而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姨娘,你們要去哪兒?”


    陌琉璃也是覺得不對勁兒,方才瞧見她們二人頹唐的樣子,倒像是做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被揭發了一樣。


    不給那侍衛頭子一絲一毫的說話機會,陌琉璃直接向雪雯雨雯二人問道。


    “回小姐的話,妾身知曉那偏院之中有著一株夜光珍貴花卉,那還是小姐曾告訴妾身的,妾身便是與妹妹一同過來瞧瞧,怕弄髒了貴重衣衫,才是換了丫鬟服飾,便是前來尋找,因為是夜光,不便攜著燈籠,侍衛頭子便是覺得妾身姐妹二人欲是偷偷出府,才讓我們前去陌老夫人那兒一趟!”


    雪雯將方才侍衛所問的話語都回答了一同,倒也是令他有些啞口無言,隻得微微點頭作罷。


    “原來是這樣,那株花卉的確是我與姨娘們說的,想必今日之事也是一個誤會吧!且祖母早就已經睡下了,我不過是閑來無事出來溜達溜達,倒也是會撞見你們,也是巧了!”


    陌琉璃緊緊盯著雪雨雯二人,心中自然是知曉她們前去的目的,卻是依舊要幫她們圓謊。


    “小姐,既然是這樣,小的便是不好去打擾陌老夫人,還請小姐明日告知老夫人一聲,既然姨娘們沒有什麽錯處,倒也是不會怎樣,小的就此告退!”


    侍衛頭子也算是有眼力見兒,知曉陌琉璃在陌老夫人心中的寵愛程度,自然是不敢頂撞,便是匆匆離開,一時之間長廊之中倒是隻有她們三人靜立。


    雨雯瞧著這般凝重場麵,倒是出來打了聲招呼:“小姐這會兒怎地還不休息呢?”


    而陌琉璃不過是背過身去,自顧自地向前走著,也是知曉她們二人定然是會跟在身後,待行到一處轉交隱秘之處,她才是緩緩開口:“你們怎地這般莽撞?這等時候還要出府,就不怕被老夫人知曉了嗎?”


    似是有怒氣從陌琉璃的語氣之中而出,雪雯雨雯姐妹二人自知理虧,便是不敢說什麽反駁之語。


    “小姐,我們二人知道錯了,下一次定然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兒,還望小姐恕罪!”


    “雨雯也知曉這事兒急不得,但是這個好機會,雨雯不想放棄!雨雯知錯了!”


    雨雯微微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也是頓時消去了陌琉璃心頭的怒火。


    “也罷也罷,今天就這樣草草了事,但是下一次呢?你們還是多注意些,不要被別人抓了把柄,否則就算是我,也不能保你們,那到時候,你們的情郎可就真的沒有人去救了!”


    雪雯眨巴著眼睛,也是不知是喜是悲,抬首略是堅定了自個兒的心思說道:“是,是,是,我們知曉了,天色不早,我們便是回去了,小姐同樣是回去歇息吧!”


    陌琉璃聽此不過是擺擺手,轉過身步步生蓮,輕聲說道:“嗯呢,回去吧!”


    她真是難以想象若是方才雪雯與雨雯二人沒有遇到自個兒,她們該是如何解決這件事兒呢?


    果真是上蒼冥冥之中定下了因果嗎?


    方才,她不過是因睡不著而起身溜達溜達,還未走出幾條長廊,便是聽到了那一陣窸窣之聲,好在雪雯同樣是反應靈敏,她們才可躲過一劫,否則,唉,她都不知道會是怎麽樣一個結果了!


    繁星依舊,月亮還是不知所蹤,陌琉璃一步一步向房間走著,望著那一片漆黑的小院,倒是不知曉在想些什麽。


    天際慢慢浮上了一層白色,好似一抹柔軟的綢緞頃刻飄向天空一般,陡然間,便是亮徹了大地。


    昨夜半霜倒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出了房間,一大早兒便是端著清水進來,眼見陌琉璃仍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心中也是稍是奇怪著,但不能說什麽,便是稍稍搖著頭離開了。


    一個時辰過後,暖陽已經是灑遍了各處,半霜卻是依舊沒有聽到房間之中有什麽動靜,才是進屋,正想叫醒自家主子,自家主子便是揉著惺忪的雙眼開了口:“半霜,你那麽早就來了啊?”


    半霜不禁是搖搖頭,苦笑一聲,隻得是抬頭瞥著窗戶外邊高掛的太陽,輕聲應和著。


    陌琉璃瞧著她這般別扭的表情,也是順著她的視線瞧去,才是發覺不妥,不自覺訕訕一笑:“哈,已經那麽晚了啊!我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呢!趕緊洗漱更衣吧!”


    半霜請安過後仍舊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替陌琉璃更衣洗漱,二人之間好似有些生疏一般。


    陌琉璃端坐於雕花金邊銅鏡之前,瞧著鏡中人的模樣,抿唇沒有說話。


    半霜則是替她挽了一個淩月髻,兩三支珠釵束於其上,也是有著簡約優雅意境。


    陌琉璃瞧著,緩緩換上了一身淺綠色綴雲紋花邊長裙,才是走動幾步。


    在這陌府,她定是不可大肆鋪張,她也是知曉陌老夫人心中喜愛這等簡約模樣,當下要討得陌老夫人的歡心,自然是要這般。


    “小姐,方才半霜聽聞婉柔小姐回來了,而且,身份不一般!”


    聽著這話,陌琉璃嘴角的一絲笑意瞬間凝固了,美眸也是睜大了,直直驚詫地瞧著半霜問道:“什麽?你是說她回來了?怎地可能呢?她不是被流放了嗎?怎地能夠回來呢?如今是什麽身份?”


    陌琉璃隻覺右眼眼皮突突地跳著,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起來。


    若是陌婉柔今個兒回來了,定然是會第一時間來到她這兒,畢竟,她們之間的關係人人皆知。


    “小姐莫慌,婉柔小姐如今是風王側妃,應當是會來拜會老夫人的,半霜也是不清楚,隻是方才在其他院中聽其他下人說道罷了!”


    半霜輕輕地捏著陌琉璃的雙肩,欲是要將她心中的不安盡數散去。


    “好,好,好,側妃……”


    陌琉璃倒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以這個身份歸來,上官淩風怎地會突然娶了陌婉柔這個戴罪之人呢?


    真是令人不解!


    如今,她便是靜候陌婉柔來到她房中了,嗬嗬,陌婉柔,你以為你這樣回來,一切就會好起來了嗎?


    一個小小的側妃罷了,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呢?


    不屑的神色自陌琉璃嘴角而出,半霜縱然是看不見她的這副神色,卻是仍舊是感覺到了身邊的溫度驟降,一時背脊之上也是涼透了。


    “喲,琉璃啊!你怎地歸來倒是也不出來與本王妃聚聚呢?”


    人還未到,那等略顯嬌媚的聲音便是一下子穿透了房門,墜落於陌琉璃的耳中。


    果真是來了!


    “半霜,奉茶!”


    一聲交代之後,陌琉璃便是親自打開了房門,半霜也是應允之後跟隨而出,正見陌婉柔攜著三兩個丫鬟走近。


    隻見陌婉柔頭挽精致霜花髻,偌大的一支雕花金簪斜著,直直將尊貴意思顯露而出。


    玉手被身旁的一個丫鬟扶著,陌婉柔瞧見陌琉璃出來,才是扭著腰肢緩緩走近。


    “琉璃這不是剛剛才知曉側妃回來了嗎?琉璃倒是很想知曉側妃怎地就成了側妃了呢!倒是一個大謎團呢!可叫琉璃羨慕得緊。”


    如今,陌琉璃是在用陌府小姐的身份說話,倒也是沒有覺得點出名字有何為難之處,倒是她方才所言的“側妃”,好似是令陌婉柔臉色一僵。


    嗬嗬,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讓你在這裏耀武揚威,難道會是我的做法嗎?


    自然不是!


    “這裏邊兒,便是緣分吧!倒是上天不願意本王妃被流放,才是讓本王妃遇到了風王呢!”


    驕傲一點一點熏染於陌婉柔的嘴角,不出陌琉璃所料,她自然是前來炫耀的。


    之前流放的事兒還是因為陌琉璃而起,陌婉柔哪裏是可以放過她呢?


    不過陌婉柔一口一個“本王妃”倒是讓陌琉璃覺得可笑得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罷了,哪裏是有什麽身份,還要在這兒盛氣淩人,不免是打了自個兒的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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