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誌遠氣得胸腔起伏,眼中閃著熊熊怒火,顯然平時對陌婉柔給予的期望極大,此刻失望也大,所以情緒起伏如此激動。


    “你,你個不成器的!你怎麽能如此做?二夫人怎麽也算是你半個娘親,而老夫人也是你親祖宗,璃丫頭也是你姐姐!你這麽做就不覺得羞恥嗎?”陌誌遠一番話說得沉痛無比,又斷斷續續。


    瞧見陌家頂梁柱發言,大夫人梅氏自然刻不容緩,附和道:“婉柔丫頭,我平時對你也是給予了很高的期望,平時看你柔柔弱弱,連一隻螞蚱都舍不得踩死,可沒想到你竟然,竟然能作出這種出格又敗壞陌家門風的事情!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好了。”老夫人及時開口,阻止了眾人的議論紛紛,眾人的驚呼聲,“既然事情的真想已經揭曉,璃兒也為此受了傷,作為罪魁禍首也難辭其咎。”


    “老夫人說得是。”南宮瀧風騷地搖擺著折扇,點點頭頗為讚同。


    陌琉璃看著眼前這外表如翩翩君子一般潔淨無瑕,而心思又極深,如海一般的人,有些崇敬,又有些害怕,這萬一一個不開心,自己惹毛了他,他把這些小伎倆小心思用到了自己身上,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陌琉璃心底裏暗暗道,以後還是理他遠一點吧。


    而在怒吼完那句話的陌婉柔腦子也是蒙蒙的,一片混亂,她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議論聲,耳邊接二連三地傳來對她的議論,對她的評價,也有惺惺作態的。


    陌婉柔頓時伸手捂著兩耳,啊一聲尖叫出聲,她美眸一片渙散,朝四周巡視了一圈,突然把視線定格在了南宮瀧身上,邁開兩腿狂奔過去。


    眾人瞧著那極快地奔跑的粉色身影,隻覺那速度快得肉眼捉摸不到,讓人觸手不及。


    在下一秒鍾,陌婉柔已然跑到了南宮瀧的跟前,跪地,兩手伸出,試圖拉扯到南宮瀧的衣袍角。


    而南宮瀧則麵不改色,連眉頭也不皺一個的,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身子朝陌琉璃靠攏,隻是他這移動的同時,仍不忘把上官淩墨遮擋住


    “婉柔小姐,請自重!”南宮瀧淡淡地道出一句話。


    “不,南公子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做的!”陌婉柔還試圖為自己申辯。


    “我與婉柔小姐非親非故,是與不是與在下都無關緊要。”南宮瀧至始至終視線都是在看著陌琉璃。


    “夠了!”陌誌遠突然出聲,一聲淩厲的怒吼:“你還在嫌你丟陌家的臉,丟為父的臉還丟得不夠嗎?”


    “父親,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陌婉柔又轉過身,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了陌誌遠,兩腿跪地攀爬著朝陌誌遠所在的地方靠去。


    “來人!”陌誌遠朝一旁的小廝,抬手,正要開口時,卻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


    隻見冰雁夫人微微顫餐地跪在地上,朝陌誌遠爬來,又伸手緊緊揪著陌誌遠的褲管,臉上還偷著慘白:“老爺,老爺,饒了柔兒吧,饒了柔兒吧!”


    “饒了一個殺人凶手?”南宮瀧適當地插嘴:“冰雁夫人倒是說說,憑什麽?”


    冰雁夫人聞言,又看了看陌誌遠,臉上頓時浮現一絲希翼,“老爺,就憑當初我懷著柔兒嫁進陌府時,經曆的種種苦難。老爺,您不記得了嗎?當初我懷著柔兒,大夫說胎位不正,我天天窩在床上躺了兩個月。生柔兒那天差點發生的血崩。老爺…”


    冰雁夫人越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而陌誌遠臉上也隱隱有了幾分動搖。


    老夫人倒是無動於衷,顯然幾次三番下來,早已對陌婉柔失去了期望。畢竟陌家也不止是陌婉柔一個子嗣不是?


    陌琉璃冷笑一聲,果然還是一家子,殺了人命都不用賠償?


    陌琉璃掩飾下了眼中的冷冽光芒,隨即抬起頭,伸手捂唇輕輕咳嗽,虛弱地道:“老夫人,父親,沒事的。婉柔妹妹本就小璃兒一歲,不懂事會犯錯也是在所難免的。況且,璃兒也就是傷到了腹部,沒有傷到重點部位,沒事的。這次就暫且先饒了婉柔妹妹吧。”


    這話說得言辭有理,又頗帶善解人意。


    眾人聽得那話打心裏紛紛道:難道比你小一歲就可以殺人害人了?難道非得死了人才算殺人才有罪?


    但,想歸想,眾人還是不敢出聲言語。


    語畢,陌琉璃捂著唇,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咳得那小臉泛白,白裏又透紅,看得屋內眾人一陣陣揪心。


    疼愛女兒的蕭清秋見狀,自然是靜不了。她站起身,準備朝圓桌上倒一杯水遞給陌琉璃,卻發現一個身影早已先她一步的行動了。


    隻見南宮瀧拿了一個杯子,又誇張地把水壺整個的都一起帶上,倒了滿滿一杯水,一臉擔憂地看著陌琉璃,“你瞧你,傷得這麽重沒有好好靜養就算了,還插什麽嘴,還說什麽話,還逞能什麽。趕緊喝杯水,潤潤嗓子。”


    陌琉璃暗罵了聲南宮瀧做戲做得那麽逼真作甚?但還是垂下頭,一飲而盡杯中的水。


    “老爺…”這頭,冰雁夫人的哭喊聲還未停止,“婉柔畢竟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是從您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您就真的忍心不管她?您就真的忍心傷害她?”


    越說著,陌致遠臉上的遲疑不定愈發明顯,他看著泣不成聲的冰雁夫人,又看了看一臉呆滯狀態的陌婉柔,終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陌致遠帶著幾分詢問地把目光投向老夫人,“娘,璃兒都說了自己沒事,還說不怪柔兒,你看?”


    陌致遠這話意思很明確,陌琉璃這個受害人都說了自己沒事,不怪誰,而陌婉柔也未傷及他人,能不能就放了陌婉柔這次。


    “是啊老夫人,璃兒正好替您擋上去時,那一簪子刺得有些歪了,並未傷及到璃兒要處,婉柔妹妹還小,不懂事,雖然幾次都反辨,但看在她是首次犯錯,便饒了她這次吧。”陌琉璃及時出聲。


    話語表麵雖然是替陌婉柔求情,可這字字句句都在揭示著陌婉柔的罪行,並且提醒著老夫人當時的現場情況,陌婉柔這麽一推宋二夫人,要殺的是老夫人。


    她若是讓陌婉柔獨善其身了,不就白白挨了這一刀?她可不認為自己是什麽觀世音菩薩,能夠拯救,能夠原諒一個殺害了她與未滿月大孩子的凶手。


    陌致遠刻不容緩地點點頭,“璃兒這句話說到為父的心坎上去了。一家姐妹,理應互相幫襯著,不該互相殘殺。娘,孩兒認為咱們應該順從璃丫頭的意思,原諒婉柔這一次。”


    一家姐妹理應互相幫襯?陌婉柔高高在上,享受著陌家大小姐的待遇,而她則如一個低賤的丫鬟一般活著的時候,她這個父親怎麽不站出來說一家姐妹理應待遇一同?


    此時此刻,她被陌婉柔傷到了腹部,難道不是傷?


    若不是此時地方不對,人物不對,陌琉璃真想仰天大笑兩聲,不過由於前世便看開了陌府裏頭的人情冷暖,再加上後麵發生的種種事情,夜景倒也淡定許多,至少不會如前世那般,極盡所能地坐著陌致遠所喜歡的事情,討它歡心。


    她不是人名幣,做不到人見人愛。誰在乎她,誰把她放在心裏,她亦然奉還!


    南宮瀧搖擺著折扇,淡淡地看著陌琉璃,將她的一蹙眉一皺眉,一笑一靜,各種情緒納入眼底。


    而老夫人則看了看懷裏的陌子音,又轉過頭看了看臉色慘白一副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陌琉璃,最後才把視線移到了一臉期翼的陌致遠身上。


    老夫人頓時臉色陰沉下,她咻地站起身,看著陌致遠一副態度堅定不可商量的姿態,“難道誰第一次犯了錯都能原諒?璃丫頭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你對她沒感情,我動。可是,她再怎麽著都是我陌家的人,我早已說過會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這句話,對於冰雁夫人與陌婉柔來說無疑是判了死刑!如一桶冰水自頭頂狠狠澆灌而下,透心涼。


    陌致遠嚅嚅嘴角,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老夫人一記狠厲的眼色所製止。


    “來人!”老夫人朝一旁的小廝吩咐。


    “冰雁夫人已瀕臨瘋癲狀態,教子無方,又肆意行凶殺人。將冰雁夫人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再罰三年月俸,抄三個月女戒女德。”老夫人那渾然有勁的聲線緩緩響在屋內。


    三十大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對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冰雁夫人來說,等於要去了她半條命!


    兩名小廝聞言,正色一點頭,將冰雁夫人壓了下去。


    而向來心高氣傲的冰雁夫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她大喊大叫,試圖讓陌致遠救她,又使勁蹬著腿,還張嘴咬著小廝的手臂,捶打兩名小廝。見此,另外兩名小廝亦然上前,一人壓製住了冰雁夫人的腿,一人緊緊捏住了冰雁夫人的脖頸。


    而冰雁夫人就這麽地,被半拖半拉半扛著,離開了屋內。


    屋內眾人對於冰雁夫人的頹敗倒是無多大表情,隻是對於大夫人梅氏,自然是一件好事!


    宋二夫人失勢,又離開了陌府,且此時相貌醜陋,一時半會是恢複不了的!而冰雁夫人又被禁足,這陌府的其他女子大多是無名五分的,那她不就一人坐大,還能獨享陌致遠的寵愛!


    陌琉璃倒也淡定,麵無表情地看了眼那被拖下去的冰雁夫人。冰雁夫人此人,雖然心思,陰謀頓,可未免有些浮躁,耐不住性子!所以,即便陰謀詭計再多,浮躁了,也多半是廢了!


    南宮瀧看著陌琉璃,揚起一個春風拂麵笑意,無聲地問道:怎麽樣?為夫替你報仇了,可過癮可?


    陌琉璃瞟了一眼南宮瀧,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氣:自戀狂!


    最後,老夫人才把視線投向了那獨自一人得陌婉柔,終是有些不忍地閉上了眼,“陌婉柔,心術不正,殘害姐妹同胞,但,念在她是我陌家的骨肉,便罰她去祠堂禁足一年,禁葷食,學習女德,抄寫經書。每日必須寫一千遍經書,一千遍女德,沒寫好,沒有飯吃!”


    老夫人這懲罰,說重也重了些,說輕也輕。


    “璃丫頭,你覺得呢?”老夫人轉過頭,詢問陌琉璃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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