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騷!”陌琉璃小聲嘟囔了一句。卻還是被眼兒尖尖的南宮瀧與上官淩墨聽到了。


    “為夫再風騷,也隻對未婚妻一人風騷!”南宮瀧折扇一揮,意有所指,“其他人想看,都看不著!”


    這話一出,陌婉柔與陌婉靜兩人頓時羞愧得臉色通紅,笑容僵住,手絞著裙擺,垂下頭。


    “瞎嘚瑟!臭美!”陌琉璃看見南宮瀧也頓時激起了獨一無二的潑辣樣兒。


    這你一句我一句的打鬧,仿若隻有她們兩人,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上官淩墨如墨一般的眸底劃過一絲黯然。


    陌老夫人與陌致遠瞧見南宮瀧與陌琉璃的嬉戲不同尋常的關係,還一口一個未婚妻未婚夫的稱呼,也甚感納悶,心裏頭猜測著兩人的關係。


    而屋內其餘人亦然不解。陌琉璃什麽時候出了個未婚夫?還是如此出眾的,他們怎麽不知道?


    “未婚妻,趕緊喝茶為夫端得手都麻了!要不為夫喂你?”南宮瀧臉上勾起戲謔笑意,曖昧十足。


    上官淩墨端著茶水的手微微移動,又朝前了一寸。


    陌琉璃狠狠瞪了南宮瀧一眼,隨即在他戲謔的奸笑下,端過茶水一飲而盡。


    上官淩墨臉色愈發陰沉,隻覺手臂僵硬,手心的茶杯也蠢蠢欲動的搖晃。


    “未婚妻真乖!”南宮瀧接過空茶杯,隨即視線掠到了陌琉璃脖頸上那淤青黑紫,在那白嫩的肌膚上顯得異常突兀,滲人。


    南宮瀧的細長桃花眸頓時浮現一絲擔憂,他伸手輕輕撫摸上那淤青,但隻是輕輕觸到了,便收回手。


    “這傷,疼嗎?”南宮瀧的聲線有點兒低沉。


    陌琉璃搖搖頭,扯出一抹牽強笑意,她無視了上官淩墨那陰沉視線,淡淡地開口:“被簪子捅都捅不死的人,這一點兒掐傷算什麽。”


    陌琉璃說得風輕雲淡,那話語中猶自含著一股旁人猜不透道不明的堅韌。


    上官淩墨不著痕跡地蹙眉,他看著陌琉璃那稚嫩臉蛋兒,明明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卻仿佛經曆過許多事事,滿含滄桑。


    陌致遠臉上的懺愧與懊惱更甚。老夫人則眼神愈發淩厲地掃著陌婉柔。


    “淩王爺,璃丫頭她大病剛醒,且是第一次看見您,難免生疏,還望您別放心裏去,別和璃丫頭一般見識!”老夫人瞧見一旁臉色不悅的上官淩墨突然幹笑了兩聲。


    陌致遠聞言也頓然清醒,忙的出聲化解了這尷尬氣氛,“璃兒打小便容易害羞,又極少出門,這有不便之處,還請淩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


    陌琉璃麵不改色,依舊淡淡地看著南宮瀧。這是她第一次這般近地看著南宮瀧,她發現南宮瀧長得真的好看。


    沒有上官淩墨的陰沉肅穆,沒有上官淩風的狂狷,而是一種含蓄的美,是屬於那種越看越有型,越看越耐看的。


    上官淩墨收回在陌琉璃身上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捏緊了寬大袖袍下的拳頭,才抬頭一擺手,淡淡地開口:“無事。璃小姐個性純真,淩墨自然不會與她一般計較。”


    陌致遠點點頭,笑道:“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南宮瀧又看了看陌琉璃脖子上的於痕,才轉過頭,看著陌老夫人和陌致遠,眼神略不悅:“璃兒早已是在下認定的未婚妻,可這才一日未見,就被簪子捅了,還被掐出了於痕。陌老夫人和陌老爺可得給在下和璃兒一個交代。”


    南宮瀧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道出了眾人心底的疑惑。也單車直入的說出了目的。


    陌老夫人點點頭,附和:“那是自然的!璃丫頭可是我陌家的子嗣,陌家的一份子,絕不能虧了璃丫頭。”


    上官淩墨雙眸淡淡掠過了陌琉璃的臉上,隨即,他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視線,看著陌老夫人和陌誌遠,嚴肅的道:“本王也認為該給璃大小姐一個交代,可不能白白吃了這個啞巴虧。”


    此話一出,陌致遠忙的點頭附和:“是,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沒想到3個月未歸陌府就發生了如此多的事,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行了!”陌老夫人打斷他的話:“誰不知道你素來性子灑脫,呆不住,這陌府也未能,困住你,不過這次回來是該好好地,補償璃丫頭了!”


    陌致遠聞言,朝上官淩墨尷尬一笑。隨即他看也不看冰雁夫人,對著一旁的小廝吩咐道:“把冰雁夫人拉去祠堂,好好呆一個月,讓她好好的為自己做的錯事悔改。若是盡早的,悔悟了便放出來,若是一個月後還未悔悟便一直關著吧!”


    陌琉璃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冷笑,到底還是一家人!


    而她這抹轉瞬即逝的笑意,被上官淩墨與南宮瀧納入了眼底。


    南宮瀧瀟灑的揮出折扇,臉上表情一派肅靜。這才是他未婚妻的本色!錙銖必較!有仇必報!不是麽!


    隨即南宮瀧合起折扇,從容不迫地開口道:“陌家的規矩竟然如此輕。視人命如此草率!當著這麽多的人的麵,都敢對在下的未婚妻下如此狠手,試想若是大家都不在場,那,在下的未婚妻不就得慘遭冰雁夫人的毒手之下嗎?”


    語畢,南宮瀧又煞有其事地搖搖頭,轉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陌琉璃,麵上一片疼惜之色。


    “未婚妻,你看看你,在陌府活的如此沒地位,還說是陌府的大小姐,說你是陌府的小丫頭都有人信。還不如隨為夫回家,之前為夫也不會讓你白白的,一次又一次的受委屈,這養病之期還得看人臉色。”


    南宮瀧說這話時,臉上表情雖然有些誇張,可裏頭卻含著七分認真。


    而這一副表情落在陌琉璃眼中,陌琉璃隻狠狠地回了一記白眼,示意他別演戲過頭了,這爛攤子她可不想收!


    南宮瀧自然理解那一記眼色,他摸了摸鼻子,略略收斂了悲痛神態,垂下的眸底含著淡淡自嘲笑意。


    上官淩墨一手負背而立,另一手則緩緩托起了掌心的杯子,隨即低下頭,將杯子裏的水分了三次飲盡。


    抬起頭,他亦然道:“陌府,的確該好好整頓,提高效率了。”


    “不知這位公子,怎麽稱呼?”老夫人看著南宮瀧笑著問道。


    南宮瀧折扇一揮,臉上攜著春風笑意:“在下姓南。”


    老夫人點點頭,轉身對著陌婉柔問道:“柔丫頭,你可認罪?”


    “柔兒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無罪可認!”陌婉柔態度堅決不改。


    這女人死到臨頭了,嘴巴還如此硬朗!陌琉璃心道。


    冰雁夫人捂著還插著一根銀筷子的鮮血淋漓的手臂,臉色慘白,汗珠子不斷溢出。她看著被忽略的自己,臉上表情有些不甘。


    老夫人表情亦然有些黑沉:“梅兒都招供了,證據人證都在,你還狡辯!”


    南宮瀧突然走上前兩步,細長桃花眸斜挑,對著陌婉柔勾起魅惑人心的笑:“柔小姐,在下看你好熟悉!”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帶著戲謔笑意,又破漫不經心的聲線,那聲線仿若清泉流水般,緩緩流淌過陌婉柔心間。


    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抬起頭,直直對上南宮瀧那魅惑人心的笑意,那如墨染斜挑起的細眉,陌婉柔頓時被那道視線盯得臉色通紅,如染了一層紅胭脂。


    她羞澀地垂下頭,緩緩點點頭,嬌嗔地答:“婉柔看著公子也覺得公子,甚為熟悉!”


    那發嗲聲線令陌琉璃眉頭緊皺,險些嘔吐出來。


    而老夫人自然也是過來人,她看著陌婉柔臉上的做作姿態,又聽著那嬌柔聲音頓時視線冷冽下來。


    陌致遠亦然不悅,他身為陌家頂梁柱,隻覺臉麵也被這個女兒丟進了!


    “婉柔丫頭,注意你身為陌家二小姐的姿態!”大夫人梅氏出聲嗬斥。


    陌婉柔被當場道破心思頓時臉上羞澀表情僵住,有些難堪,她糯糯地朝南宮瀧一福禮:“南公子,是柔兒失禮了。”


    南宮瀧擺擺手,隨即開口:“那天在下與侍從在樹幹上,就是看見了婉柔小姐在宋二夫人身後把簪子遞給了宋二夫人,隨後又栽贓給了丫鬟梅兒,裝作頭暈地回房休息。”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一刹那的沉寂…


    陌婉柔那瘦弱的身軀也搖晃了兩下,臉色近乎透明的慘白。幸虧一旁的冰雁夫人伸手,及時扶住了陌婉柔,才避免了她當眾摔倒出醜的下場。


    陌致遠越聽著越懵,隻覺一頭霧水,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連佳兒都扯進來了?”


    佳兒是宋二夫人的小命,由於宋二夫人娘家權勢大,給予了陌府許多幫助,再加上宋二夫人長得一副好相貌,深得陌致遠喜歡。


    宋二夫人幾乎是榮寵不斷。一個月三十天,陌致遠有二十天會歇息在宋二夫人房裏。陌致遠每次外出一歸,回來後第一個去的便是宋二夫人的閨閣。由此可見陌致遠對宋二夫人的喜愛。


    宋二夫人在府裏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下人們對她也是極為尊敬的。而宋二夫人就是敗在沒有子嗣這一點,所以對於陌府裏的唯一男丁陌子音極為排斥,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納為已用,而納不了便趁著陌致遠出門把陌琉璃陌子音與蕭清秋都趕出了府。


    此時宋二夫人也在裏頭,聽到她的名字,陌致遠自然是關心的。


    陌琉璃想著,若不是陪著上官淩墨,陌致遠此刻必定在了宋二夫人那裏。


    不過,宋二夫人此時這個鬼樣子,隻怕陌致遠去了不出一刻鍾便會出來吧。


    老夫人接過迎春遞來的茶水飲了兩口,才娓娓道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還不是二夫人這個不省心的,趁著你此次出門便私自把你納的秋姨娘連帶著陌家唯一的男丁和璃丫頭趕出了陌府。這不,璃丫頭三口子回來後,二夫人又不省心,陷害甚至動手打璃丫頭,我便把她關進了祠堂好好反省。”


    “璃丫頭提著參湯去探望二夫人,誰知這不省心的竟然拿著簪子朝我刺來,多虧了璃丫頭舍身相救。否則你今兒個回來見到的便是老身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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