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成陸生鐵青著臉又撥打了一遍李臣康的電話。


    甜美的電信女聲再次響起。


    “你確定他在樓裏?”他拿著手機看向我。


    我點點頭:“監控裏隻看到李臣康進來,沒看到他出去。”


    “走,去樓底下蹲守他。今天不把這小子抓到我就不睡覺了。”成陸生說罷拎起衣服就要出門。


    當我說出李臣康曾經返回國峰大廈的時候,其實也是在考驗成陸生,他的反應很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跟自己的下屬李臣康就劃清界限的這麽果斷。


    難道這兩人之間真的隻是表麵的上下屬關係?


    “要走大家一起下去,就像這個兄弟說的,我們之間興許還有他的同夥在。大家都把手機交給我。”張梓良伸出手說。


    “姓張的,我們手機憑什麽給你啊?法醫管警察是怎麽的?”方嶽粗著嗓門瞪他。


    不知為何這家夥一直跟張梓良不對付。


    “你這是心虛了嘛?方老三!”張梓良冷笑著。


    “操你媽,張梓良你夠膽再說一遍。”方嶽舉著缽大的拳頭。朝他衝過去。


    “你這是心虛了嗎?方老三!”張梓良毫不畏懼的重複著。


    這時候成陸生看不下去了,他大吼著:“你們當我這個組長是死人啊,都給我閉嘴,全都滾下樓去。”


    那兩人互相看了看,依然雙眼冒火。腳下生根一般寸步不動。


    還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章鳳鳴說了一聲:“都下去吧,看在陳光甫的麵子上。”


    俗語雲死者為大,那兩人這才悻悻作罷與大家一起走下樓去。


    南昌的冬夜異常寒冷,呼嘯風猖狂至極,它穿過屋子,穿過人們身上禦寒的衣服,隨意肆虐著。


    我們專案組十多人蹲守在國峰大廈的保安室內,眾人搓手跺腳抵擋著寒意,那李臣康依然不見蹤跡,大門口沒有,監控裏也沒有。


    大家夥開始隻是抱怨,後來忍不住咒罵那個消失不見的小子。


    張梓良的提議,一下樓就被成陸生采納了,眾人的手機都統一放在保安室的抽屜裏,而且下樓的時候我刻意走在最後麵,因此確保了沒有人能打電話或者發短信通知李臣康。


    “這小子該不會回樓上睡覺去了吧,我們巴巴的跟個傻子一樣在樓底下吹冷風。”方嶽抖著腳抱怨。


    李倩給我打過幾個電話催我回去睡覺,但今晚見不著這個李臣康,我是無心睡眠的。


    “會不會是他在我們樓裏還有朋友啊,依我看你們還是回去等吧。”保安室值班的保安也忍不住開口。


    他不大的空間全被我們占住了,心裏肯定是老大不滿意的,不過他也不敢直說出來。


    早就按耐不住的眾人又開始嘈雜起來了,說什麽的都有。主要還是這成陸生沒法管住這些桀驁不馴的警察,另一方麵,警察做久了,也就沒了紀律性。這點跟當兵的還是很不一樣的。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我心裏閃過,這李臣康該不會也死在樓裏的某一處了吧?如果凶手殺了陳光甫後又殺了他。然後這年輕人的屍體藏在一個常人難以尋覓的地方。


    那麽我們的注意力都隻會在這個失蹤的家夥身上。


    我不由地看向成陸生,他之前這麽果決的與自己的親密下屬劃清界限是否因為他早就知道了李臣康已經死了?


    “天氣怪冷的,鬼知道他去哪了,打電話也打不通。要不就留兩個人在這看著,其他人先回去睡覺吧,特別是章老師這麽大年紀還跟我們熬夜吹冷風。我心裏實在是愧疚。”


    成陸生這時候提議道。


    那章鳳鳴點點頭:“就這樣辦吧,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方嶽,你跟謝寇留下守上半夜,下半夜讓張梓良,徐峰來替你們”


    人老奸鼠老滑這話不假,他留下兩對彼此不順眼的互相牽製,也不怕串通起來作假。再者說了,實在不濟第二天我們還可以翻看監控錄像。


    這章鳳鳴因為年紀大,資格老,在這群警隊精英裏說話比成陸生還好用。他提議之後,即使那四個被點名守夜互有齷蹉的人也沒有反對。


    於是眾人就此散去。


    我帶著一身寒意和滿腦疑慮坐回了我冰冷的桑塔納內,因為天冷,打火費了我很大的勁。


    直覺告訴我,如果明天李臣康還不出現,那麽十有八九這人也遇害了。


    一路行駛穿梭在冰冷的夜裏,我好容易回到了家,推開門,李倩坐在沙發上,正手托著腮,她兩隻眼皮不停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天冷了就不要等我。”我心疼的責怪她。


    “你知道就不要讓我等啊,我困了。廚房裏有熱水,你倒一杯泡茶驅寒,其它的全拿去洗腳把。我睡了。”


    李倩站起身抱了我一下,然後轉身回屋了。


    有一個女人在房子裏為你點亮一盞燈,隻為了守候你回來,說一兩句。這無疑是幸福的。


    失去了魏蘭,我在李倩的心裏位置又重了許多。我不敢相信萬一我要是出事,這女人該如何自處。


    收拾停當,我也上床緊挨著李倩的身子,她畏寒缺血,一到冬天,身上怎麽捂也捂不熱。


    所以她總是習慣性地將涼冰冰的腳放在我圓滾滾的肚皮上。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醒的極早,心裏有事總是睡不踏實。


    看看窗外,灰蒙蒙的一片。翻開手機,不過才四點多鍾,身旁的李倩仍舊睡得很沉。


    我輕手輕腳地起床收拾自己,不敢驚動她。


    做好一切,在桌上寫了張字條。又急忙忙開車趕往國峰大廈。


    五點半的光景,街上的人少的可憐,我打開車窗,讓淩冽的寒風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和皮膚。


    開到大廈門口,我將車隨便停在路邊,奔向保安室。


    裏麵張梓良徐峰並著兩個保安,都像資深吸毒的人無精打采地叼著煙,一副閉上眼就能死的模樣。


    “李臣康還沒出現嗎?”我敲著桌子。


    張梓良原本摘了眼鏡,此刻重新戴上看清是我,懶懶地回了一聲:“沒呢。既然你來了,我倆回去睡覺。”


    我應了聲好,他站起身來,那徐峰也行屍走肉般跟在他身後。


    “哎,老兄把監控調我看看。”我發了一支煙給保安。


    那保安接過,無精打采的撥弄著電子屏。果然昨晚到現在,那李臣康都沒有出現。


    看來這小子是出事了啊,如果我的假設成立的話,屍體會被藏在哪呢?


    我又問那保安:“大廈裏一共多少樓,都租出去幹嘛的?”


    他點上煙,手指著門外一排的公司名牌說:“一共十二層,七層是商務辦公,還有四層是租人的。”


    我搓著手,思考著怎樣可以來一次全大廈的搜查。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不信他還能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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