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啞巴徐寧有一個固定的情人?但我覺得她隻是在賣淫而已,雖然她老公被抓了,但是嫖客也會找上門啊。”駱利民提出了一個與我相反的意見。


    “你這屬於歧視了啊,啞巴怎麽就不能有情人?”我反問道。


    孫想在一旁插嘴:“那她感情經曆也太豐富了,婚前有個徐誌傑,婚後還有個隱秘情人。風流俏啞巴?”


    小孫的話引得哄堂大笑。


    但這話激發了我的靈感,我在腦海裏將新的構想過了一遍,越想越是激動。


    輕拍著沙發扶手我不由叫道:“就是這麽回事?”


    “一驚一乍的,你幹什麽呢。”李倩不滿地拍打我。


    “陳寧婚前婚後的情人全是一個人,那個徐誌傑並沒有死!所以她才會在事發後跳橋自殺,因為她的情人燒死了她的女兒。可就在徐誌傑來找她並且發生了關係後,這個啞巴陳寧就娘家也不回,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離奇消失了。本來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凶手要害這個啞巴。”


    我點了根煙繼續道:“隻有這樣才可以解釋一切,放火的人就是徐誌傑,他要殺了那個拾荒者木高峰因為他們是同夥。”


    “不管是為了少年時的往事,還是因為成年後被搶了妻子,他都有理由做出火燒胡春軍家網吧的事。這世界沒有人比徐誌傑更恨胡春軍。”李倩也幽幽地說。


    我搖搖手指:“不,我不認可你的說法,因為胡春軍是知情人,還記得那些消失的易拉罐嘛?他為了掩飾易拉罐消失的事,曾經謊稱網吧沒有賣罐裝飲料。被我揭穿之後,胡春軍的解釋是他原計劃是讓徐誌傑木高峰去燒網吧,但後來他跟李娥打消了這個主意。火災又發生了,他才不得不說謊掩飾。實際上這是個悖論,如果他不知道火災第二次會發生,他就不知道當晚易拉罐會消失的事。所以胡春軍是絕對的知情人!甚至可能那個陳寧就是他鼓動徐誌傑的籌碼。”


    “可是這樣就沒法解釋他這麽做的動機了,既然保險合同上麵寫著財產損失跟人身危害同等賠付,胡春軍幹嘛要這麽做呢?”李倩的問題向來尖銳。


    我一時啞然,但是按照我的邏輯,這人是不可能不知情的。但他這麽喪心病狂的動機我是真的琢磨不透。


    那可是他親爹和親閨女啊。難道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我低著頭胡思亂想著。殺人需要理由,殺害親人則需要更充分的理由。


    難道這人是個瘋子?我抓著腦袋,隻覺得李倩這個問題實在是我邏輯鏈裏的要害。


    “可是徐誌傑當晚出現在網吧了啊,而且現場屍體是八具。係統也登記了他的身份信息啊。”駱利民再次提出了質疑。


    “不,我們以為他被燒死是因為他出現了網吧,而且身份信息被登記上了網吧係統,換言之,出現的隻是他的身份證而已,隻要他的家人認領屍體的時候稍微裝一裝,我們可不就上當了。”


    我遞給老駱一支煙進一步地說服他。


    “其實要驗證這個想法很簡單,隻要對比一下留在胡春軍家的避孕套裏的精液就可以了。隻要是徐誌傑的dna就能證明他沒有死,他沒有死的話這家夥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之一。”


    駱利民叼著煙思索著我的話:“那麽現場那具高大的屍體是誰呢?”


    “一個障眼法,急速網吧火災發生時不是有一個未成年死者嗎?他並沒有身份證可以用於上網。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這個未成年上網用的是徐誌傑的身份證,而另一個我們以為是拿來充數的身份證其實是那個高大屍體的。”


    我盡量用最簡單的語言把這個稍顯複雜的邏輯說與眾人聽。


    “那撞死木高峰的車子呢,這徐誌傑一個無業遊民哪來的錢搞?”孫想問。


    我有種諸葛亮舌戰群儒的感覺:“這個就要等找到這個人才知道呢。老實說我現在搞不明白車的事。”


    “這麽說急速網吧的火災跟解煩憂無關咯?可是幾個死者都曾經跟解煩憂有過聯係啊。”李倩也提問。


    我忍不住笑道:“這是開新聞發布會呢,你們幾個想到什麽就問什麽是吧。剛才我說的那些隻是猜測,未必全是完美的。現在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徐誌傑沒死,他跟這起火災是有直接聯係的。至於那三個死者跟解煩憂有過接觸跟他們一起被燒死在網吧並不衝動,不是嘛?”


    “喲,你魏西裏什麽時候學會謙虛呢,要不是徐誌傑胡春軍生活質量太差,我幾乎以為他們是解煩憂了。”李倩感慨著。


    “現在胡春軍還在拘留所吧?”我覺得放著一個現場的知情人不問是挺愚蠢的做法。


    “在的,而且排查他手機通話記錄的事也在繼續。我們主查北京上海的來電,但是發現這人過去根本沒有跟這兩地方的人通過話,看來這小子嘴裏沒一句真的,你喊他來問真的問不出什麽來。”


    駱利民疲憊地揉著臉。


    我丟給他一支煙,也陷入沉思。這案子現在確實不好辦,徐誌傑帶著陳寧肯定逃跑了。就算全國通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人。


    而胡春軍因為涉嫌販賣人口又可能主使了燒掉自家網吧。除非這個老潑皮突然轉性,才可能主動招認自己的罪行。


    一個讓妻子賣淫,主動把老婆轉讓給別人,連孩子都能賣的家夥,是不可能轉性的。畜生跟人的區別就是人有道德底線。


    “或許從另一個方向能知道胡春軍那兩個孩子的下落。”我將醫院發生的事的始末說與了駱利民聽。


    他雖然在小孫李倩那裏聽過一次,但不如我這個親曆的人說來的直觀。


    “其實我這兩天也讓人在做最近幼兒失蹤的案件整理,我覺得應該有個專門的團夥這半年在南昌活動。”駱利民憤憤地說。


    我咬著牙“可以並案調查了,剛好專案組下來查解煩憂的事,你們也有人手查這些失蹤的孩子。這解煩憂跟販賣孩子的團夥真是不相上下的惡心,哪夥人都值得槍斃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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