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堔手上剩下的幾個警員也一同去了,我望著店內,那個母親剛剛被人殺害的女孩樂樂,她此刻正坐在一張高腳凳上,女孩夾著二郎腿一直在抖腳,我注意到,她換腿的頻率很快,一會兒左腿一會兒右腿交替著抖。


    樂樂此刻很緊張,內心很慌,在我觀察的她短短幾分鍾內,她已經喝了幾口水了,人處在焦慮狀態下便會如此。而且當著我們的麵,她一直都有哭,可當她在店內時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難道這個女孩真的殺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我不相信人性可以惡劣成這樣,那可是生她養她的人啊,可這些年負麵新聞看多了,我對人性的下限也越來越模糊。


    正想著呢,那兩個警察回來了,他們帶著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那人下巴極多,有三個之多,一走路渾身肉都在顫。要不是聞到火鍋味,我還真不敢相信就這麽胖的人綽號叫老鼠。他的眼圈極紅,似乎剛哭過。


    那人走到影像店門口,便朝裏看去,當他看到倒在地上蒙著白被單的於秀娟的時候,他痛苦地抓著頭發,原本便赤紅的眼圈更紅了幾分。但他咬了咬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一個男人心痛時候的表現。


    “章老板,你認識這個嗎?”李堔將證物袋高高舉起。


    章老鼠看著那粉碎的磚頭張著嘴:“這磚頭怎麽了?”


    “它是你店裏的吧,聞著一股火鍋味呢。心上人死了怎麽不過來看看啊?”李堔有些刻薄地問。


    其實也不能怨他,在真凶落網前,每個人都有嫌疑。對待嫌疑人問話尖酸些也無法避免。


    章老鼠搖搖頭:“我不忍心過來看,哎。”


    “回答我的問題,這磚頭是你們店裏的嗎?有人說你一直在追求於秀娟?有沒有這件事?”李堔更加嚴厲地問。


    “我店裏墊腳的磚頭是有不少,我怎麽可能每塊都認識。我是想娶她,可人家不願意。”章老鼠胖胖的臉上浮起一層很濃重的哀傷。愛上一個高攀不起的女人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悲哀。


    “昨晚你在哪兒?幹了什麽?”李堔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在店裏啊,我說是開火鍋店,其實店裏就我跟兩個上菜的夥計。生意淡的店,食材不敢買太多,更不敢全切咯。昨晚生意還不錯,最後一桌到十一點多鍾才走,我一直在給那群喝酒吃火鍋的人切菜上菜。”


    章老鼠揉揉自己的大肚子,瞧他衣著簡樸也不像個大老板,樂樂說他裝出款爺的樣子,怕是說他在追求於秀娟時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


    這是每個男人的通病到算不得什麽,隻是他和於秀娟外在條件相差太遠,樂樂討厭他也在所難免。


    李堔又問了幾句,這個火鍋店老板的不在場證明不比蔡遠航,樂樂差。昨天他從火鍋店五點營業一直到夜裏十二點關門都沒有離開過。除非於秀娟死於十二點後。


    當然這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李堔已經讓人去核實了。


    突然一個念頭閃上我的心頭,我對樂樂招招手喊:“小姑娘你過來。”


    她不解的從凳子上跳下來,女孩走到了我跟前:“幹什麽呢?”


    “章老板說他昨天一直都在店裏呢,你怎麽冤枉他是殺人凶手啊。”我覺得女孩可疑的地方越來越多。


    “這個死胖子追不到我媽,懷恨在心憤而殺人不是很正常嘛?而且他說在店裏就在店裏啊?他那破店又沒什麽生意,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走過來殺人啊。”


    女孩帶著敵意的看著章老鼠。


    章老鼠胖臉一沉說道:“樂樂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呢,我瞧最有動機殺人的人就是你,你媽可都跟我說了,你要八千塊去旅遊她不肯給。你就要跟她斷絕母女關係。警察同誌,這丫頭可不是什麽好人,整天跟些混混玩。即使不是她,也是她那幫朋友幹的!”


    一時兩人互相攻訐了起來,一老一小一胖一瘦,你來我往的指責對方是殺人犯。


    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兩人吵著吵著說不定就說漏嘴了。


    抄著胳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倆,這時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站在門口張望,她年紀不大,但臉上的妝很濃。穿著非常暴露,白花花的胸部和大腿肆意的露在外麵。人還在門外,便能聞到一股廉價香水味。


    那女孩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猶豫什麽。


    “你是幹嘛的?”李堔也注意到她厲聲問。


    女孩嚇了一哆嗦,轉身想走。


    我快步衝上前去拉住她。


    “幹什麽,幹什麽呢你,耍流氓啊。”女孩尖聲叫囔著。


    “你過來有事的吧?”一般人看到有警察辦命案,怕是早就跑了。哪還探頭探腦的一直看。


    她索性站定插著要說:“我找蔡遠航還錢,這王八蛋嫖完不給錢!”


    “去你媽吧,談戀愛上床也收錢啊。”蔡遠航一腳踢到貨架怒氣衝衝罵道。


    我聞言樂了,這男孩仗著自己的好皮相泡到了這個妓女,結果兩人沒多久掰了,那女的問他要錢來著。


    “他媽的,蔡遠航我再問你一遍,你還錢不還,不還我這就把你的事告訴這些警察!”女孩插著腰,胸脯的白肉一顫一顫的,端的是個小潑婦。


    李堔也走了過來:“他的什麽事?我警告你知道什麽就快點說,不然我給你辦個知情不報的同夥罪名。”


    瞧見李堔一身端正的警服,那女孩軟了幾分:“警察叔叔你不要嚇人啊。”她又朝蔡遠航罵道:“該死的菜頭,你就說給不給錢吧?”


    蔡遠航握著拳:“我給你媽給,你個臭婊子知道什麽就說什麽。搞得好像我是殺人犯一樣。”


    “好,你就別怪我了。那天我來找你,你跟樂樂這死丫頭在店裏親嘴。結果被老板娘發現了,老板娘要炒你魷魚,你說如果她真的敢,你就把她殺了。這事有沒有?”


    那妓女尖聲叫罵著。


    “那都是氣話,當不得真的。老子現在也恨不得殺了你。總不能說你這婊子以後被人弄死了,殺人的也是我吧。”蔡遠航外表挺陽光帥氣的,一張嘴粗俗不堪。


    這妓女突然指著桌上證物袋的磚頭又叫了起來:“老板娘就是被這磚頭砸死的嗎?昨天晚上我瞧見樂樂這死丫頭偷偷摸摸的從街對麵拿塊磚頭走過來!天啊你們這對狗男女。”


    我聞言緊皺著的眉頭舒張開來了,難怪那個女孩剛才那麽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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