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牢房裏,孫想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鐵架子床最下麵一層,我趕忙過去拍打著他的臉頰,可他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幸我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找到任何傷口。


    我貼著他的耳朵喊了兩聲,孫想依然昏睡如故,不得已我啪啪啪用力地給了他幾記耳光,使得孫想昨天被打淤青的臉又腫脹了幾分。


    他這才悠悠轉醒眯著眼問:“老魏你這麽看我幹嘛?我取向是正常的,你可不能對不起倩姐。”


    “別貧,你昨晚怎麽睡著的?”我見他沒事,趕忙在牢房裏尋找血腥味的來源。


    “我也說不清,昨晚我不是守你來著嘛,而且我發誓自己一雙眼睜的比銅鈴都大。我壓根也沒睡啊,頭昏昏的,還有我臉咋這麽火辣辣的疼呢?”孫想揉揉臉說。


    “興許昨晚睡覺時壓著臉了,讓你減肥你不聽。看來咱們被人迷暈了啊。你瞧瞧整個牢房裏還沒人醒呢?”我岔開話題大喊大叫起來,果然牢房中一個人都沒有反應,這也太奇怪了,按理說我的體質比孫想還差,沒理由我比他早醒過來的。


    “不對啊,壓著臉怎麽可能火辣辣的疼。是不是滾地龍昨晚偷偷打了我的臉,這小子我饒不了他。”孫想憤怒地爬起來,卻發現滾地龍仍然躺在地上。他尷尬地笑笑:“昨天可能下手太重了。”


    “別管那個了,張一德死啦!”我這時看到了那個幾天前便申請轉到這個牢房的犯人張一德的頭上臉上,枕頭上被單上全是奪目鮮紅的血液。那詭異的紅色就是鐵鏽般腥味的來源。


    他千辛萬苦申請轉來居然被殺了?這是為什麽呐?


    “哎,老魏你看錯了,是賈誌國死了!”孫想指著斜對角張一德的上鋪喊我,那個賈誌國睡在中間一層,所以我一時沒有注意到他。


    那個怪人幹瘦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床鋪下沿,心髒部位插了一隻鐵器。我走近一看竟然是根湯勺,鮮血順著他的床板滴在了下鋪張一德的臉上,賈誌國床板縫隙的血液一點一滴地將他下鋪的人頭臉全部染紅了。


    這畫麵在清晨的監房裏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哎,大家起來了嘿。死人拉!”孫想的嗓門是我的幾倍音量那麽高,效果很明顯,離他最近的張一德睜開了眼。他突然發現自己渾身都是血,開始驚叫起來。我想這是他生平最驚悚也是最開心的早晨。


    我想不到有什麽比醒來後發現自己滿頭滿身滿床都是血更加驚悚的事了,當然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也是值得開心的。


    在張一德聲嘶力竭的大吼完之後,監房裏的人陸陸續續醒來了。我則在廁所的窗戶邊找到了一截類似熏香之類的東西的灰燼,顯然這就是凶手點燃的迷藥。為什麽他沒有處理掉這些灰燼呢?又不是很難的事,隻要倒進廁所裏就可以了。何必留在這給人發現呢?


    孫想的一嗓子瞎喊使得我沒法確定誰當時在裝睡,剛才凶手一定沒有被迷暈,他肯定拚命在隱藏自己裝睡。而孫想剛好幫了他。


    年輕的孫想並不是蠢人,實際上他很聰明,隻是他一貫做事衝動,很少會冷靜下來想好了再去行動。因此我稱他為衝動型人格。


    “老魏我好像不該亂嚎的,現在分不清誰在裝睡了。”孫想尷尬地看著我,然後吐了吐舌頭。


    我揉揉鼻子:“以前我總覺得你是罪犯的同夥才故意搗亂的,現在我不這麽認為了。”


    “是吧,我高貴忠誠純潔的品性最終還是贏得了你的信賴。”孫想撓撓頭。


    “現在我發現你是真的蠢!”我沒好氣地說。


    一個監房二十四個人,除了死者和我還有孫想,其他人都有作案嫌疑。可凶手趁著上廁所的功夫將所有人迷暈了,他可能提前吃過解藥或者蒙住了口鼻。然後他把目標人物神秘的賈誌國殺死了。案發現場隻留下了一隻湯勺,要想找到這個家夥確實有些困難,因此我不得不思索起來。


    賈誌國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我也搞不清,但他進監獄已經三年了。一個人隱藏身份是有目的,而且是在監獄裏。再加上他的手指上有長期握槍的痕跡,我原以為他是殺手,但一個三年都不能得手的殺手實在蹩腳,監獄裏大家同吃同住有太多殺死別人的機會了,因此他不是殺手。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了,他是警察,一個臥底警察。賈誌國入獄三年了,一個警察忍辱負重不惜在監獄做三年囚犯,一定查的是大案要案,那麽那個嫌疑人無疑是比他早進監獄的。


    因此這剩下的21個人比他服刑晚的都沒有太大嫌疑了。


    破案還有一個不快的捷徑,就是找到賈誌國的原單位,了解到他究竟是為誰而潛伏在監獄裏的。不過做這種事保密性都極強,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他來自哪裏真實姓名是什麽。查清這個也許需要一定時間。


    另一個我懷疑的對象就是那個像女人一樣嫵媚的大屁眼子,賈誌國雖然沒有明說,可他暗示過這個人不簡單,一個囚犯和所有監區的倉頭都關係好,何止不簡單,簡直是可疑。他或者說他們在密謀什麽?


    一群犯人還能密謀什麽呢?無非就是逃獄什麽的,可一群犯人的頭目就不一樣了,一兩人逃獄隻能叫小新聞,可是所有監獄裏的犯人頭目都逃,那就是大新聞了。


    不過監獄裏看守製度那麽嚴格,槍械和訓練有素的人員都不少呢,他們要想集體出逃多少有些天方夜譚,也許是我想象力太豐富,杞人憂天了。


    另外還有一件怪事,我的體質在這群犯人當中差不多算最差的那一等了,為什麽我會第一個醒來呢?


    “昨晚你失去意識前有誰進過廁所嗎?就後半夜的時候。”我問著孫想,昨晚所有進過廁所的人都有嫌疑,最後進的無疑更大。


    孫想搖搖頭:“進進出出的我哪記得那麽多啊,而且我當時在全神戒備。”


    “然後就被人迷暈了?”我沒好氣的接著問:“昨晚你最後一次上廁所是什麽時候,瞧見迷信了嗎?”


    我很少起夜,所以隻能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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