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牛圖》我當然知道,它是唐代韓滉的名作,被大畫家趙孟頫讚譽:五牛神氣磊落,稀世名筆也。那是中國最珍貴的繪畫瑰寶,與《韓熙載夜宴圖》《清明上河圖》《富山春居圖》被列為中國十大名畫。


    這種國寶中的國寶居然會失竊了,據我了解它是故宮裏安保等級最高的一批藏品。外出展覽也是用高仿的仿製品,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怎麽回事?故宮博物館出內鬼了?”我也壓低聲音,這種名畫失竊如果傳出去,社會影響實在太大了。


    “說不上來,是定期維護的時候發現五牛圖不見的。現在還是高度機密,你跟我去北京一趟吧,這事不止為了我個人,國寶流出對所有人來說巨大損失。”成陸生很認真的說。


    如果出於他個人或者他們單位的請求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可是這事涉及國寶我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事情很急,現在不知道東西去哪了,早一點找到線索早一點挽回損失。所以哥你跟我去北京一趟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成陸生倒是看得起我。


    “這樣吧,事情既然發生了,全國刑偵專家肯定會去不少。少我一個未必就不能成事,而且我現在確實有更要緊非我不可的事。”我將兒子老婆被綁架的事說了一遍給他聽。


    聽的他眉頭擰成了一團,因為他一貫知道我的為人,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事情涉及家人我更是不可能不管。


    “這樣我答應你,盡快解決掉現在手裏的事。到時候第一時間去北京找你。”我揉揉鼻子補充道:“我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你知道的。”


    他重重地點點頭:“那我就祝你早日把嫂子侄子找回來了。”


    “也祝你早日找回國寶吧。對了,那個老頭跟這事有什麽關係?”


    “那人是故宮的安保人員之一,幾個月前突然辭職來到了這邊。因為我們沒法肯定國寶失竊的確切時間,這人是最近離職的唯一人員。”成陸生給我解釋道。


    “這條線索不會錯的,他肯定很可疑,從北京回到南昌,然後突然就精神病了,這不就是心裏有鬼嘛?順著他查下去!”我將那老頭指甲的事說了一遍。


    成陸生點點頭:“這也是我派李成康接近他的原因。”


    “說正經的,給我跟孫想弄進月城監獄裏去,七號監區,弄個搶劫罪吧。不然我就真帶他真的打劫去了。”我凝視著他異常嚴肅的說。


    他倒是沒有猶豫,爽利地應了一聲好。這令我心中對他的厭惡又減輕了幾分。與成陸生又討論了一會兒,他才帶著手下起身告辭。


    等他們走後我靠在床頭感慨:“看來想退休還是有點難啊,一件事接一件事的。”


    “你真要不管也沒人能怎麽著你,少了你一個魏胖子地球還不轉了啊。”魏蘭在邊上抱怨。


    “先把你弟弟和倩姐找回來再說吧。”我揉揉她的腦袋。


    中午的時候我向文仲尼提出想提前出院,氣的他禿頭都泛紅了,魏西裏你出殯的時候我會去給你送花圈的。我隻是笑著摟樓這個可愛的醫生,如果不把他當朋友我早就自己跑了。


    他最後給出了專業的建議我最起碼還要躺兩三天,與成陸生安排入獄的時間剛好吻合我點頭表示同意。


    在醫院最後的三天,我盡力的配合文仲尼的治療,同時讓孫想提前去月城監獄那邊了解七號監區裏的情況,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魏蘭雖然一直陪著忙前忙後的照顧著我,可擔心仍是寫在她的臉上,即使我怎麽逗她,她都很少能夠笑的出來。


    李鈴鐺後來還來了兩次,因為劫匪又打電話給她了,他們提供了關於我要殺的那個老囚犯的資料,並說隻要殺了他,魏森墨和魏廉威就能安全歸來,我在想鈴鐺之所以認這個幹兒子,是不是因為他也姓魏。


    自從接到李倩說明了被節奏的原委之後我對李鈴鐺內心的提防下降了很多,因此這次我們像個老朋友一樣聊了很久。有些事到了一定年紀就沒必要挑明了。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當然李鈴鐺也表現的就像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她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除了有些刻意討好魏蘭,她買了幾件衣服給女兒,可是魏蘭很幹脆的拒絕了。


    二十多年沒見,突然多了個母親,她一時接受不了我倒是可以理解,不過內心深處希望她們母女相認,這樣我即使死了也沒有遺憾,李鈴鐺苦了一輩子,最後能有個女兒養老也不錯。


    事情像我預想的那樣進展的不順利,張澤那邊雖然追蹤到電話號碼的來源,可是到了那,隻是個人頭湧動的廣場,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而且根據電話卡查到的人也不符合我們要找的。


    趙寶瑞張名博蜘蛛昆西四個逃犯的搜捕仍在大張旗鼓的進行,隻是收效不大。張澤仍信誓旦旦地宣稱他們肯定沒能出的了英雄城。


    我問他那趙寶成父母找到沒,出乎我意料的是還真被他們根據監獄方麵身份信息找到了。張澗西在趙寶成父母的事情上有撒了謊,那是普通的工人家庭,並不能一次性支付十年醫療費用。據嫌犯父母和福建那邊傳來的消息,趙寶成確實於幾年前因偷竊罪服刑在月城監獄,現在關於他的精神鑒定也正在進行,這次連外國專家都請到了,應該不會出差錯。


    而他的哥哥趙寶瑞比他大五歲,是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幾年前將妻子打成了二級傷殘關進了精神病院。在這起慘劇發生前這人就已經表現出了精神狀態的不穩定。我意識到這個家夥被救出去肯定還有別的用處,一個極富攻擊性的精神病人,簡直是個無比好用的犯罪工具。這點吳知厄他們肯定會利用起來的,包括那個變態殺手黃小濤,還有盜墓賊昆西,我懷疑這些人將是他們計劃的罪案的一部分。


    根據陳小眼提供的藏槍和贓物的地址,警方趕到後一無所獲。那批武器和搶劫來的金銀珠寶應該被那天襲擊我的男人取走了,很可能就在吳知厄手上。因此這批人手上有了資金和武器。


    錢倒是小事,有衝鋒槍的亡命徒跟拿刀子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張澤已經因為這次破案有功被破格提升成副局長了。當然因為李倩還在吳知厄他們手上,我謹慎的沒有將老吳的事告訴他們。


    反正他們要找的都是同一個人!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我出院的日子,那天太陽很大,文仲尼親自送我到了醫院門口,女兒魏蘭在遠處默默流淚,張澤更是親自開車準備送我進監獄。


    望著頭頂懸著的烈日,我不禁問自己,何時這炎炎紅日能消融了這世上所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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