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死去的王澗西的辦公室移動了那個花瓶,準確地說是在拿起它無果之後,將它順時針轉了一個圈,結果實木的辦公桌麵向上升高了二十多公分,顯出一個儲物格來。


    隻是那兒一入我所料的空空如也,有人在黑子殺死王澗西之前拿走了這兒的東西。


    可他突然返回被警方封鎖的辦公室是為了什麽呢?無論他是誰,撕開警方的封條就已經是妨礙公務罪了,萬一被人發現更是洗不清嫌疑。


    那個儲物格裏確實是什麽東西都沒,既然他來了這一趟將東西取走了,這個暗格會不會被發現有什麽關係?而且他既然打開了暗格就不可能沒有一次將東西拿完。


    即使這個人曾經返回改變了花瓶也隻是隨手幹的,那個花瓶要移動一圈才能打開,他關閉的時候沒有全部轉回原位置,而且他不可能在警察來後擦指紋,真有的話那時已經晚了。


    因此這人來現場還有別的目的,我打開燈細細的觀察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之前相機裏的照片我都反複看過了,此刻有沒有它都無所謂。


    如那個女警所說,那人來現場未必是取東西的,但是添加東西也有些不太可能,隻聽說有人拿現場東西走的,沒聽過還有人往現場添加東西的。


    我點了根煙依然毫無頭緒,屋子裏連片紙都沒有。這狗日的家夥到底回現場幹了什麽?


    這時突然門外之前那個跟我吵架的年輕警察走了進來,他陰沉著臉說:“機器已經拿來了,隊長叫你下去。”


    我隻得放棄苦思跟他一起下樓,這會兒張澤正跟他手下在過道上鑽孔呢,那中年警察則負責撲水。


    “入口肯定在房間裏的,就別給他們地板磚弄壞咯。”


    心情糟糕的我幾乎罵了出來,最終還是隱忍下來。


    張澤帶著手下扛著機器開始從第一間房實起,我則在邊上冷眼看著,順便抽煙。


    “要是找不到,我就揍死你。”那個年輕警察揚著拳頭。


    “老子年輕那會兒,你這樣的我捏臭蟲一樣捏死。不過你真想打架可以找我徒弟孫想。”我笑著給孫想攬生意,目測這樣的,他可以打一群,說實話,孫想格鬥不比二十年前剛進警隊之後的我差,不過後來我另外又因別的遭遇,找馬小七師傅學了點中國傳統武術。


    “那個警隊之恥孫想?嗬嗬還真是名師出高徒啊。”那年輕警察一臉譏諷地說。


    “跟我說說,孫想到底為什麽叫警隊之恥?”我突然來了興致,之前問他,他總是支支吾吾不太情願,我便沒有繼續追問跟去調查這事,看來孫想的遭遇影響力很大,別人很多人都知道。


    那年輕警官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不屑地說:“原來你不知道啊,我要是你就不收那麽丟人現眼的廢物徒弟了。”


    “我徒弟比你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好他媽的一百倍,你再罵他,老子這把老骨頭就跟你玩玩。”我黑著臉怒道,我的徒弟我可以罵他笨蛋白癡傻瓜,但是別人罵他,我自然要維護的。


    他可能是見我個子高大,不知底細,口氣軟了許多,但仍陰陽怪氣:“你以前也是幹過警察的,如果你一個組的戰友同事都被一個黑道團夥殺了你會怎麽樣做?”


    我想起了馬線線小武哥李倩他們,如果他們死了,我肯定拚盡一切哪怕死了也要把真凶抓拿歸案,想到這我回答:“那肯定是報仇啊,就算因為打死人坐牢判刑槍斃也要搞死那些龜孫。”


    那年輕警察朝我舉起大拇指:“跟你這樣的做同事戰友才對得起警服,跟你徒弟,呸。”


    “他到底怎麽了?別娘們一樣說半截話。”我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好了。


    “嘿嘿,你徒弟給殺死他全組七個戰友的罪犯下跪求饒,還一邊哭著鼻子呢。嘖嘖,最後那個犯罪頭目讓他裝褲襠,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鑽了過去,他當自己是韓信嘛?孬種!懦夫!貪生怕死的警隊之恥!”他越罵越是生氣。


    想到嫉惡如仇的孫想,他平時雖然魯莽,但有些一顆善良的心,而且是個勇敢的年輕人,再說他個子高大,身手又好,怎麽可能那麽軟弱。


    “你小子胡說八道吧,是不是哪聽來的小道消息,我認識他這麽久了,孫想絕不是這種人。”我堅信孫想的為人,因此繼續維護他。


    “我胡說?我就跟他一個局同年進警隊的,我隻慶幸自己最後沒有跟他一個組知道嘛?你肯定覺得我不在現場,怎麽連他鑽別人褲襠都知道肯定是胡說是吧?”


    他似乎瞧破我心思似的繼續說:“原本我們都信了孫想說的,他們警隊遇到了一群悍匪,火拚到最後就他一個人逃了出來,但是一個禮拜後,每個組都收到了一卷錄像帶,裏麵你徒弟醜態畢露,又是磕頭又是流淚又是鑽褲襠的,最後自己臉上掛不住灰溜溜的辭職不幹了。”


    我盯著比我矮一個頭的年輕人的雙眼和表情,多年麵對嫌犯的眼力告訴我,他沒有說謊,而且孫想不願提及這件事,還有王政手下也叫他警隊之恥來看,錄像帶肯定是有的,內容也是真的。


    “也許背後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呢?別妄下結論年輕人。”我口氣好了許多,因為這事如果是真的,之前他所有的鄙夷都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會看不起孫想把他趕走。


    “隱情個屁,他們組長叫竇靖,是個很好的人,我一直很崇拜他,而且他們組其他人我也熟悉,連孫想也曾經是我朋友,可是那些我的好戰友都死在那案子裏,而且死的很慘。那群凶手到現在都沒落網,孫想真是冤枉的怎麽不辯解?怎麽不繼續留在警隊追查下去?”那年輕警官麵上露出哀傷還有憤怒。


    我被他的話說的啞口無言,孫想為什麽不去麵對一切而是選擇逃避呢?事情應該發生幾年了,他什麽也沒做,隻是辭職離開了警隊。這種做法是我不會選擇的,無論麵對什麽困難我都會迎難而上。


    “嘿,在這呢。水消失了,你們快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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