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醫院不知是不是出於省錢的目的,每一處的燈光都昏暗如豆。燈影綽綽將我孤獨的影子印在牆上,過道是寂靜無聲的,各個病房區門口的看護和值班醫生都耷拉著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可耳邊卻隱約聽到有病房裏傳來的低語,嚎叫,咆哮,嘶吼,哭泣。那些各式各樣的聲音使人不寒而栗。這些人大概聽多了,臉上的神情都很麻木。


    見我穿著看護的衣服也沒人過來查驗我,是了,當時趙寶瑞他們能從b區跑出來也是這樣的,這兒的看守其實不算嚴格。


    醫院其實就一棟五層大樓,不過這間主體建築很龐大,有幾百個房間,能容納上千個病人,現在隻住了三百多病人,令我有些生疑。


    這間醫院除了六個分區外需要用到看護看守的地方在哪呢?首先排除了頂樓,因為那我已經去過了,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而且不存在頂樓什麽的。再就是中間那個花圃,如果三四個看護天天在那轉悠估計會被黑子發現的。


    四到二樓全是病房,同理如果在那轉悠也會被黑子發覺,隻有沒什麽人去的一樓非常有可能,一樓是收費配藥的地方,到了晚上那基本沒什麽人。


    所以打從開始我便直奔那裏,一樓樓道裏果然寂靜一片,在喧鬧的精神病院裏像是一方世外桃源,我一間間瞧過去,大部分房間門上都掛著科室的名字。趴在門上聆聽裏麵也是悄無聲息連個燈光都沒有,難道我估計錯誤了?


    我點起一根煙站在過道發呆,我的思維一定有什麽被局限的地方。毫無疑問那幾個看守的地方一定在醫院裏麵,花園那進出那麽多人並不適合做為藏人的地方。


    但是為什麽會找不到呢?我來回渡著步子,這時想起二十年前我在四族之神祠堂裏的經曆。那些二百年前的家夥就知道建地道了,難道這的醫院也是這樣?也對啊,地下是最好藏東西的了,所以電視劇裏都那麽演。


    可是每間房都關著門,我該怎麽找呢?這時候應該感謝李倩了,她拖著我看了很多肥皂劇,一般那些弱智電視劇裏都是主角趴在地上拿手指叩叩地板就能聽出哪裏是空心來的。


    這種劇情我每次看到都想笑,一叩就響,都空成那樣了,房子還不得塌下去啊。實際上要想承重,無論是牆還是地下都不可能空心到用手指都能叩出響聲來。


    挨間房找怕是找到天亮都未必找的到,但是黑子已經打電話給張澤了,現在也就九點多鍾,張澤應該還在醫院裏,如果不在,接到黑子電話,他也會趕來的。


    之前他們找我談話的辦公室在二樓,我快步走上去,還好辦公室開著燈。張澤和他的同事正在審訊黑子,瞧著黑子仍順利自首了我也欣慰許多。


    將推測全部說與張澤聽,他擰著眉毛:“要不咱們守在一樓,如果沒有別的出口的話,這些家夥上來的時候應該就能抓到人了。一樓有倉庫嗎?不怎麽用的庫房。”


    張澤轉臉問黑子。


    黑子搖搖頭:“就隻有個藥房,不過裏麵就一些日常配藥,裏麵空間很小的。主藥庫還是在五樓的。而且藥都是王院長分下來的。”


    “也許就在那,我們守在那,或者進去找入口。”張澤說著站起身。


    “他們是兩班倒的,那個老程隻是值夜班的因為兼任著管看護的事才時不時的要上來露頭,估摸著他們一般都在住在地下室,下麵可能連廚房都有。守是個蠢辦法,找入口也沒那麽容易,而且還不一定是那間房,我來找你就是想你配合我。”


    我揉著鼻子,下麵起碼要三個人以上,要想完全不露頭不被發現,每天出來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應該是常年住在樓下的。


    “怎麽配合你?”張澤站住腳問。


    “在過道燒點廢紙桌子什麽的,然後大聲喊救火,藏在地下室的家夥肯定有人在入口放風的,聽了還能不跑出來嘛?”我壞笑著回答。


    “是這個理,就照這個辦吧,喏,先燒這個辦公室的桌子椅子還有報紙。反正不是咱們的東西不心疼。”


    張澤同樣笑著。


    這時我想起了沒在這見著霍英兵:“那霍醫生呢?不是讓你找他來問話嘛。”


    “他傍晚下班就走了呀,估計這會兒在家睡著呢。我們也是剛剛聽到黑子的口供,這人明天再抓吧。”之前找到鑰匙的年輕警察不耐煩地回答道。


    “哼,很可能現在他已經變屍體了。快抓捕他去吧,估計可能都來不及了。哎,你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這下真的急了,這個笨蛋居然這麽不看重霍英兵。


    “你誰啊,還指揮起我們警察辦案來了?”那年輕警察拍著桌子有些生氣。


    “就你這腦子,玩個五子棋弄懂規則都夠嗆,還辦案呢。”我譏諷道。


    “不許跟魏哥頂嘴,我也剛準備派人抓他呢,小王小劉你倆去霍英兵家,立刻把這嫌犯抓捕。”張澤嗬斥著手下。


    那年輕警察悶哼一聲跟他另一個同事不情願地走出去了,臨走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我仍憤憤不平地抱怨。


    張澤笑笑沒有說話,留下兩人看守黑子,跟其他三個警察搬著桌椅板凳走了下樓,我也跟著拿起報紙。


    所有物品都堆到了一樓過道,我取出打火機點燃了報紙,順手將打火機也扔進去助燃,張澤出去拔了一些草來加大煙的密度,他想派人去通知樓上的醫生保安不要驚慌被我製止了。


    接下來我們五個人開始扯著嗓子一邊煽火一邊吼,著火了著火了。五個男人粗糙的嗓門劃破了夜空的寧靜,我們喊得很逼真也很賣力,不一會兒樓上和門口便喧囂了起來。


    隻是離得最近的一樓卻絲毫沒有動靜。


    “咱們這麽幹是不是有點像神經病啊。”一個中年警察抱怨。


    我瞪了他一眼默默掀開看護服下麵的病號服,表示自己是正兒八經的神經病,令我費解的是一樓的人聽到火起,又看到這麽大煙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事先我們也沒通知樓上的醫生啊,按理說他們應該按耐不住跑出來才是。


    “魏哥,咱們這能行嗎?”時間久了,張澤冒著汗有些疑狐地問我,顯然他對我的信心也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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