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關小繁的臉上騰地紅了,她瞪著我,大大的眼中蓄滿了痛苦,也對我帶著一絲怒氣,她就像是穿著白裙來了月事的姑娘,課堂裏很多被看見了,但揭穿的那個一定讓她氣憤,被神經病院的看護們強暴實在是一個姑娘難以麵對的事情。


    我自知失言,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關小繁咬著唇:“那些看護不是人。”說完她又哭了起來,她邊上的同病房的姑娘睜著眼睛卻沒有看向關小繁,而是直勾勾地盯著牆壁。我一直以為是她閨蜜的這個姑娘原來病情很嚴重。


    甄別這些精神狀態異常的人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說出來吧,隻有說出來他們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把那些王八蛋都送進監獄!”我捏著拳指甲深陷肉裏,這種話說出來很不好受。因為證據的缺乏,除非那群看護互相指證,否則很難控告他們,畢竟受害者關小繁是個精神病人。


    但也不是毫無希望,任何事都要努力才知道結果,有些正義越是難以實現我越是願意為之付出努力。


    關小繁抹了一把眼淚開始回憶:“高三的時候,學校老師天天拿著鞭子驅趕著我,回到家裏父母給的壓力更加大。他們學曆很低,工作也很卑微,一個是清潔工,一個是保安。他們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完成不了的夢全部強加給了我,在高考前一個月我因這種巨大的壓力崩潰了。


    在我剛住進分院的時候,那種不好的事就發生了。因為整個人的神誌都不是很清楚了,也不記得究竟有哪些人欺負過我,再之後我的瘋病更加嚴重了,整天渾渾噩噩的,大腦裏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信息。像是一台錯亂的電腦。”


    她的這話令我的心沉了下去,連她自己都記不得有哪些人侵犯過她。雖然有些沮喪但我仍沒放棄,被害人絕不止她一個,分院一定還有其它的受害人。我隻要找到其中一個畜生,就能逼迫他供出同夥來。


    “那後來為什麽你的神誌又開始恢複了呢。”我決定岔開話題,因為這個比我閨女還小幾歲的女孩的遭遇實在太可憐了。


    “那還是我兩個月前轉來這裏之後的事,來這裏我意想不到的遇見了阿康。他是我以前班上要好的朋友,不知怎麽也進了這裏。他雖然看起來很瘋狂,實際上他並沒有得病,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很耐心地陪伴著我,一點點的幫助我恢複了過來。有時候我在想這也許是天意吧,不過清醒過來之後我反而更加痛苦了,這種生活我寧願瘋瘋癲癲的心裏還好受些。”


    關小繁的表情很複雜,既有甜蜜的幸福,有些晦暗的痛苦。要好的朋友隻是個委婉的說法,說不定他們那時就暗生情愫了。愛情總是能創造奇跡的,眼前的姑娘就是一個例子,其實我又何嚐不是為了李倩而寧願忍受痛苦也不放棄求生的欲望,這些年如果沒有她陪伴左右,我也未必能堅持到現在。


    隻是她的話多少也有些令我意外,阿康是在火災之前就來到這間醫院的,他如果目標是關小繁的話為什麽不去分院?難道他裝瘋隻是為了救出趙寶瑞?又或者他一早就知道分院大火會將關小繁帶來?可他絕對沒有把握能使瘋瘋癲癲的小繁恢複過來。


    如此說來,那個阿康來這更多的是有目的的,也許那晚他未曾選擇離去是因為愛人在這裏。


    “趙寶瑞離開那晚發生了什麽?你就住在他對麵應該知道吧。”我滿懷希望地問。


    女孩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兒的夜晚很吵,我會經常性的失眠,但失眠了幾晚後的夜裏我又會睡的很好,那晚就是。霍醫生他們那天沒有騷擾我,我很早就回了病房,睡的很香。”


    關小繁說話時眼神飄忽,她並不敢看著我的眼睛,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定有事情隱瞞著。我想起了女孩在霍英兵發飆時的鎮定,她即使對自己有信心,可阿康作為逃出去病人的室友,她也沒理由那麽輕鬆啊。


    “為什麽他們不懷疑阿康呢?”我將疑問提了出來。


    “見我神誌清醒後,阿康把一個病人咬傷了,在被帶去四樓懲戒過後。他就變成了你看到的樣子,所以看護們對他失去了戒心,大叔我求你不要把我們的事說出去。”關小繁可憐巴巴地說。


    “我是來幫你們的,自然不會害你們,可是你有事瞞著我!當時霍英兵在開會的地方大發雷霆,你一點都不害怕,你不擔心自己也不擔心阿康,這是為什麽?”我擰著眉毛。


    “因為霍醫生答應我,會放我們走,隻要我乖乖聽話!他知道那晚我睡的很早的。”關小繁咬著嘴唇。


    我突然明白了,她那晚並不在病房裏,而是跟霍英兵在一起。睡的很香很早也不過是要好的朋友這類委婉的說法。


    忍不住心疼地摸摸她的長發,這個天真的小姑娘被霍英兵騙了。隻是阿康也有事情隱瞞著,他進入這間醫院的目的一定不是那麽簡單。


    “大叔,你說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她的眼中噙著淚花,期盼地看著我。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天上的太陽那麽耀眼,而陽光下的這片土地卻那麽黑暗。


    霍英兵開會時最輕鬆的人的秘密已經被我知曉了,那個最害怕的吳寧呢,他又在害怕些什麽?這個四十多歲被妻子戴了綠帽的中年人,就住在我病房的斜對麵,也許那晚他看到了什麽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又或者他參與了進來。


    可是我遍尋了花園裏的每一個角落卻沒有找到他放風的身影,吃過飯從餐廳出來吳寧去了哪裏?


    那個蜘蛛如果回到了醫院裏,他又怎麽瞞得過醫院裏的眾多看護人員呢?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醫院工作人員人數在六十多人的樣子,就這麽大點地方。


    正當我發愁的時候,剩下放風的病人中有一個特別在我看來顯眼,他坐在假山角落抽著煙,一張帶著刀疤的國字臉藏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顯得特別陰鬱,這人與我是為數不多的抽煙的病人,因此我一下就注意到了他。


    他大概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個頭跟我差不多高,身上結識的肌肉將病號服撐的幾乎破裂。最令我生疑的是他脖子上包著白紗布。


    “別過來,不然弄死你。”他見我走來,扔掉了手中的煙頭虛張聲勢。


    我舉起雙手笑了笑:“為什麽要弄死我?”


    “因為我是神經病。”他大笑著說,眼中露出凶殘的光芒。這是我經常在殺人犯眼中捕抓到的。


    “你是蜘蛛嗎?”我問完自己忍不住也發笑了,世上的事哪有那麽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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