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現在落在了我的手裏,知道我等你醒來等的多幸苦嗎?”那男人婆手中拿著一柄剪紗布的剪刀。


    鋒利的剪刀貼在我的脖子上,一抹涼意襲來,霍英兵將我送來救治就是不想我因傷勢過重而死去,可誰知道我運氣這麽差,才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更煩人的是,二十年前,這個女人也不過二十多頭,瞧她對屠申餘情未了的樣子,大概之後也沒有再嫁了。


    一個人無論多麽十惡不赦對於他的家人來說,他始終是他。所以我親手擊斃了她的老公,這仇恨二十餘年過去了,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更加濃烈了。


    我想爬起來卻失敗了,雙手雙腳都被固定在鐵架子床上,這醫院好像醫務室裏到處都可以捆人一樣。


    “他是殺人犯,你也要做殺人犯?你要跟我一命換一命,就為了那個死了幾十年罪有應得的家夥?你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麽嗎?”


    刀架在脖子上,我不由地解釋了起來:“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本也是個無辜的人,殺了我又能怎麽樣呢,換的回屠申複活嗎?”


    “你怕了?聽黑哥說你很爺們很堅強啊,怎麽你也怕了?”她用剪刀最尖利的地方在我皮膚上刮了過去,這女的神誌怕是有些失常了,這對我可不是什麽好消息。死在霍英兵手上我能接受,死在這女人手上還是為了那個屠申我是萬萬接受不能的。


    “你跟那個黑子有一腿吧?你想過殺了我同時也失去了他嘛,同時你也失去了好好過日子的最後機會,你還年輕還來得及要個孩子。何必為了個死去的罪犯毀了自己最後幸福的機會。”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她的臉上仍帶著怒色,不過語氣卻有些軟下來。


    “他的衣服昨天衣領處破了個洞,今天就補上了。你昨天遞藥給我的時候右手拇指是好的,今天卻戴著創可貼。你不是個慣幹家務的女人,肯替他補衣服說明你心裏有他,你年紀比他大,卻喊個工資不如你高的護工叫黑哥,而且他還告訴你對我用刑的事,你們沒關係怎麽可能,我這雙眼看透太多。


    還有,屠申死的時候你還年輕,你事隔二十年還想替他報仇,說明這些年你根本沒有別人過的也不好,所以你肯定沒有孩子,你要是有孩子怎麽會不懂家務?你要是有孩子怎麽會想著替死去的老公報仇與我同歸於盡?”


    我的話說的越多,她的臉色越凝重。眼中的痛苦也越聚越多。一個年輕的寡婦失去了丈夫在這個社會自然遭遇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苦楚。


    “放下仇恨,好好活著,找個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多好啊。我殺了屠申你找我報仇,那些被屠申殺死的人的家夥找誰呢?何況我是個警察,他是殺人犯,別說當時他要殺我,就是他不動我,我放過他,接著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多少家庭毀在他的手上?你想過嗎?說給你聽都不怕,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會一槍打死屠申。”


    我是瞧著淚水一點點從她眼眶迸濺出來的,二十多年來的愛和恨都化作了淚水,那些夜不成眠的晚上那些委屈那些坎坷擊潰了她。


    她原是個像男人一樣粗糙的女人,此刻崩潰後,證明了女人無論外表多麽堅強多麽像男人,可她的內心仍是女人。


    瞧著她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嗚咽的哭著。我的心裏揚起了絲絲愧疚,畢竟她深愛的男人是我打死的。


    她足足哭了二十分鍾,才抬起頭。再看向我時隻剩下深深的厭惡。


    “放開我,你雖然知道我的身份,卻不知道我是幹什麽來的。黑子現在在幹蠢事,你要幫助他。”


    我動動僵硬的頭部,她已經錯過屠申,如果小黑有難,她肯定會很緊張。


    不出我所料,她立馬跑了過來,臉上寫滿了關切:“他怎麽了?”


    “先解開我再說,對了,我睡多久了?”


    她依言將捆住我手腳的皮帶鬆開:“快四天了,你快說啊,黑哥幹什麽蠢事了?”


    “媽的,時間過的真快。關於死了的看護的事,那些警察來了怎麽說?他太聽霍英兵的話了,那姓霍的不是什麽好鳥,他要殺人滅口。”


    我活動著麻痹的雙手不疾不徐地說,如果按照我的推理的話,那三個病人在報複這個醫院的醫生跟看護,而看護跟醫生也想除掉他們。等等眼前這個女人可能也是知情人。


    這女人低著頭默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在這裏幹多久了?”我站了起來,身體搖擺,虛弱的差點又摔一跤,不得已我隻好扶住那張床。


    “嶽如意,差不多十年了吧。”她魂不守舍地答道


    “你也知道這個醫院的秘密吧?霍英兵和院長對這些病人幹了什麽。為什麽那些家夥會來報複!”


    我大聲問著。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她搖著頭,這種就是最蹩腳的罪犯的否認,我在曾經是警察時看的太多了。


    “你也參與了,虐待病人,強奸病人,還有呢?你們對待不聽話的病人用刑肯定出過人命吧。那些不服從反抗的病人死了多少?”我一句高過一句質問著她。


    至少我親曆的那些痛苦就不是尋常病人能夠忍受的,這還是霍英兵不夠生氣又顧忌我的身份的情況下的用刑,而且連普通看護都能將病人帶到那個刑室折磨,就更不要說醫生了,還有會後留下的三個女病人,那是我親眼所見,特別是漂亮的關小繁到了熄燈後很久才回到病房,其中發生什麽事,我太清楚不過了。


    這個世界漂亮始終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和罪過。但肯定不僅僅是這樣,過去十年這裏肯定死過病人,還不止一個。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女護士嶽如意站了起來朝外麵狂奔而去,她心虛了。為了掩蓋真相,這些曾經參與罪惡的人會不惜一切的將知道真相的人處理掉。現在這份名單裏又多了一個我。


    而那院長,張亞玲,還有死去的看護,他們三個固然罪有應得,但謀殺他們的病人卻也是殺人凶手。殺人償命,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那些即是受害者又是凶手的病人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們同樣會繼續複仇的。


    這樣的話,兩邊都不會就此罷休!事情複雜了起來,我要在醫院方麵找出那兩人之前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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