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邪不兩立,盧俊知道江浩冉的存在,所以他們默契地錯開了彼此探視我的時間,我猜他們可能在門口碰見了,師兄前腳才走,江浩冉後腳就到了。


    他丟給我一支煙,自己也抽了起來,他神色輕鬆看來事情辦的不錯。


    “我先按照你說的,第一時間拿下了張大頭將他送到了警察局,然後集合手上兄弟找到了石老三,這個家夥像你說的那樣野心勃勃,聽了我的話,果然打著為吳德斌報仇的名義掃蕩了吳德彪的老巢,他把吳德彪的老婆孩子綁了,吳德彪這個慫包應該會按我們說的去投案自首。”


    我眯著眼睛,心裏湧起陣陣快意,案子的所有當事人要麽被警方拿住了,要麽去自首了,李慕慕,張大頭,吳德彪,我的父親魏紅兵。這幾個或直接殺人或間接嫁禍於我的人,都不得不把真相公諸於眾,我的清白我的榮譽它們都將回來。


    隻有最後兩個難題擺在我的麵前,吳知厄,李鈴鐺。一個是我的好友,一個是我曾經最愛的人。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身份,我的仇人。


    該怎麽麵對他們,正義與情感。一想到他們,我那些得意沾沾自喜都煙消雲散了,我是個太重感情的人。早就可以跟王友德檢舉揭發吳知厄勾結匪徒,並幫助他們犯罪了。可即使總有一個天總有一個人會把他送進監獄的,而這個人我並不希望是自己。


    於是我隻好把所有涉案的人都送進去了,隻要李慕慕宋離謝常輝有一個人指證吳知厄,他就跑不了。這就是我的企圖,我不忍親手那麽做卻仍希望他得到應有的教訓。


    再就是李鈴鐺了,除了我和吳知厄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是殺人凶手。可我又怎麽能放任我的殺母仇人呢,哪怕她再可憐,哪怕我再不舍得。


    我決定出獄後親自勸她去自首,因那事她做的極為隱蔽,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她幹的。


    最後的最後我仍是孤家寡人,我有些分不清是他們為了利益背叛了我,還是我為了正義不得不懲罰他們。總之一夜之間我失去了親情愛情友情。


    這是我常久以來的痛苦的根源,因為我知道自己會把父親朋友愛人送進了監獄。生活怎麽能對我這麽諷刺?可笑。


    我在監房裏用頭撞著牆皮,肉體的痛楚減輕了內心的苦楚,我短短幾個月就嗜煙如命了,好在我雖然人在監牢,煙卻有著來源。


    第二天王友德來了,見他臉色凝重我心知不好。事情有了變故!


    “怎麽了?”我忍不住張口問,他本該喜上眉梢而不是一臉便秘的。


    “哎,謝常輝出事了。有人在火車站槍殺了他,初步懷疑是吳知厄,甚至李鈴鐺也有可能。”王友德重重地用拳頭敲著桌子。


    副局長謝常輝,這個警局的害群之馬,居然就這麽死了。按理說應該不能夠啊,他的級別肯定很被重視,押解和接站的更應該有不少人啊。


    我凝重地看著王友德。


    他緩緩地道:“槍手在火車站安放了炸彈並引爆了,趁亂他打死了剛下車進入特殊通道的謝常輝。”


    “然後他就這麽逃了?”我張大了嘴。


    “嗯,據在現場的警員交代那人雖然蒙著臉,但他的身高體形都像極了吳知厄。”王友德又用力地捶著桌子。


    “那吳知厄跟李鈴鐺也不見了?”我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我的一念之仁,放過兩個嫌疑犯,特別是李鈴鐺。她本是我的殺母仇人,當時我隻要通知江浩冉或者盧俊之間的任意一方,就能將她的行動掌控起來。可我卻沒有那樣做,懊惱的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其實我猜到了她想幹嘛,她說過要把孩子生下來的,因此李鈴鐺此刻應該躲起來生孩子了,隻是不知道她生完孩子會怎麽辦。她會如自己所說的那樣自殺謝罪嗎?亦或是逃之夭夭。她是不是跟吳知厄在一起了?


    一想到慘死的母親我就覺得羞愧難當,我在心裏決心出獄之後一定要將李鈴鐺抓捕歸案,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為了提醒自己還有母仇未報,我會將她的照片放進錢包裏,一日抓不到她,一日不撕掉那照片。


    王友德說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然後匆匆走了,緊接著吳德彪投案了,他親口承認了聯合慕慕害死哥哥和侄子的事,被抓捕的慕慕也親口承認了大部分加諸在我身上的惡行,包括殺死了可惡的那個小偷,同時張大頭也供認了配合吳德彪的殺手殺害了自己大哥占炳坤。


    好消息一個個的傳來,我雖仍未脫困,但王友德對我的信任得到了回報。我出去隻是遲早的事,撤銷控訴跟提起新的訴訟都在進行。而吳知厄和李鈴鐺都不知消息,他們已經被通緝了。


    吳知厄應該是聽從我當初的警告,他覺得自己洗不白身上的罪,所以選擇了一走了之。而謝常輝的死是橫亙在我心頭的一個大鎖,他真的是宏先生嗎?那為什麽有人要暗殺他呢,這人或許是吳知厄,但他殺謝常輝的動機就變得微妙起來,殺謝隻能是為了滅口,誰需要殺他滅口呢?


    隻能是真正的宏先生!!!這是個我不願相信的答案,為了得到他的庇護,吳知厄才會鋌而走險的。


    真正到了出獄那一天我以為自己會毫無食欲,誰知我和盧俊王大腦袋李倩他們在一起時,我不但喝了許多許多的酒,也吃了很多很多的東西,王友德笑我:“你小子出獄之後就猛吃猛喝慶祝啊。”


    我大笑著點頭,李倩則在邊上小聲的勸我:“別難過了。”


    我故作堅強地搖搖頭,同時大口的喝著酒吃著菜。隻希望自己能用吃忘記一些事,隻希望酒醉能帶我回去夢鄉。回去那個我父母仍健在,朋友和愛人都不是仇人的美好時光裏。


    一年後,屢破大案的我被破格提升了,作為刑警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組長我接到了一封來自遠方的信和一個可愛的仍帶著胎發的小女嬰。


    那個老婦人說,是街口上一個年輕女人給我的,那女人自稱曾是我的好朋友。


    看著那娟秀熟悉的字跡,我一時百感交集。這是李鈴鐺寫的。


    “吳知厄來了,他來複仇了。”信的第一行令我手中的香煙掉在了地上。


    因為那件事,他肯定會來找我的,而我也正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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