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跟妹妹,她會選擇誰呢?你猜啊。”雷肖一腳踢在我的身上。


    頃刻間我幾乎瘋了,這個王八蛋的意思是李鈴鐺在她妹妹和我之間選擇了我?一時間我的內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握住了一樣,它糾結成了一小團,我也不知該羞愧還是該感動。


    雷肖繼續說:“嘖嘖,你在裝什麽偉大?如果她真的選擇了你,你應該高興。可惜她不是這樣選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把你叫來?”


    我的心瞬間又沉了下去,莫名一種失落感包裹著我,是啊,她是她的親妹妹,選擇自己的妹妹總是沒錯的。


    不對,雷肖在折磨我,他想看見我痛苦。可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無法止住。如果李鈴鐺選了自己的妹妹沒有選我,我該怪她嗎?不,不能讓雷肖得逞。


    想到這我假裝笑了起來:“不管她選擇了誰都是你逼的,我不會怪她的。”


    “放心,好戲還沒開場呢。我等著你來才開始。”雷肖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那一腳盡力十足,我的肋骨隱隱作痛。


    “我不信你敢殺了唐雨馨,你殺了她石佳威不跟你拚命才怪?”我躺在地上譏諷他。


    “所以我讓你的小娘們去陪那個胖子了啊。喏就在樓上。”雷肖獰笑著又是一腳踢來,我聞言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如果說之前我的心被捏成了一團的話,此刻它已經快被捏碎了。


    我憤怒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腳。準備將他絆倒。


    “你不想要你媽活命了?”


    我聞言趕忙將手放下,他的腳直接踩在我的臉上,用力的來回擠壓。也不知道他的鞋踩過什麽地方,一些臭乎乎的泥土在我臉皮上滾落。


    我被羞辱到了極致,使勁地死死咬緊牙床,逼迫著自己強忍怒火。我咬的太用力了,溫熱的液體從牙齦裏不斷沁出,血液的鹹腥味充斥在我的嘴裏。


    “我爸呢?”我將鮮血咽進肚子。


    “嘿嘿死了,一槍就打死了。”雷肖加大了腳上的力度。


    我在他的腳下臉部肌肉繃得緊緊地,一滴淚水始終在眼眶裏打轉。父親的臉出現在眼前,小時候他最愛把我抱在腿上用胡茬紮我的臉,那時他還那麽年輕,背也沒有彎,手臂也那麽有力,當時我哭著說:“要是我有了孩子,我絕對不留胡子。”然後父親笑吟吟地掏出一個玩具氣槍想把我哄好了。


    可當我媽回來時,我還是告了他一狀,看著他被訓的頭也不敢抬,我才笑出來。


    一樁樁往事突然翻湧出來,每個人心中父親永遠是最高大無所不能的那個。是我們遮風避雨永遠的港灣,可是當這座巍峨的山峰突然坍塌的時候,天地也跟著坍塌了。


    溫熱的淚水沿著我的臉滾落下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叛逆期時我處處與父親相違背,為人證明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固執的與他爭吵過無數回,想到這我幾乎將牙齒都咬碎了。


    “跟我上來,你會後悔活著的。”雷肖將我像拖死狗一樣拖著拉上了樓,堅硬地水泥樓梯將我背上的汗衫劃的破破爛爛,新增的血痕帶來劇烈的疼痛,這些肉體的疼痛跟我內心的痛苦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雷肖拖著我來到了我的房門口,掙紮地站起來,透過門口,我見著了赤裸著上身的石佳威,還有床裏頭露出的雪白肩頭和烏黑長發。


    “鈴鐺。”我忍不住痛苦地叫了出來。


    那雪白的肩頭抖動了一下,頭部鑽進了被子深處。


    而我的媽媽,那個善良的女人被用粗繩綁在一張椅子上。這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嚇得臉色慘白,嘴唇不停地跟著身子抖動。兩行眼淚在她的眼眶下像山徑裏的清泉一般簌簌流淌。


    “媽,別怕。有我呢。”我掙紮著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長生,你的胳膊在流血。”媽媽試圖伸出手撫摸我的肩頭。


    “你們到底要幹嘛?”我咬著牙死死地瞪著雷肖。


    “折磨你,弄死你啊。你以為屠申會白死嗎?”雷肖又走過來扇了我一巴掌。我仇恨地怒視他,要是我手中有一把槍的話,我就將他的腦袋打爛了。


    “男主角來了,好戲可以上演啦。”石佳威掀開了被子,被子裏居然不是一個人,而是李鈴鐺跟唐語馨兩個。


    她們衣裳不整的姐妹抱住一團,兩具青春的肉體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著。


    “做個遊戲吧,小美女。”雷肖掏出槍走過去抵住了李鈴鐺的下巴,使得她揚起了沾滿淚水的臉龐。


    而石佳威則抱住她嬌小的身體,伸出舌頭舔掉了她腮邊的淚水:“選一個人,你的妹妹和男朋友。我會開槍馬上打死一個。”


    我想轉過臉不去看這一幕,可是脖子好像不聽我使喚一般。唐雨馨,那個文靜的女孩正哭著抱住自己姐姐的大腿哀求:“姐姐,姐姐。我還小,我不想死啊。不想。”她搖著頭,淚水粘在了李鈴鐺光潔的腿上。


    我痛苦地閉著了眼睛,要是我死了,這一屋子的人也要死了。我也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救我的媽媽。


    “馨馨。”李鈴鐺終於抽泣著喊了一聲妹妹的名字。


    我再睜開眼,李鈴鐺的淚水已經沾滿了姣好的麵容。


    “要就開槍。”不忍見她為難,我大聲吼著。


    “兒子不要啊。”我母親的聲音引得我心中一軟,我死了她可怎麽辦?我閉上了嘴,將求死的想法咽回了肚子。


    “快選,別婆婆媽媽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愛這個臭傻逼。”雷肖將槍頂在了我的頭頂,而石佳威默契地將槍頂在了唐雨馨太陽穴。


    李鈴鐺跪在床中間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我知道此刻她的內心充滿了煎熬。


    那兩個混蛋肆意地大笑著,我痛苦地捏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肉裏。吳知厄怎麽還沒來。


    “我數三個數,選一個,不然讓他們一起死。”雷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又殘酷。


    “三”李鈴鐺用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以至於臉上的皮膚都跟著皺了起來。


    “二”雷肖增大了音量。


    我握著拳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一定有哪兒不對勁。


    “一”雷肖拉了拉槍栓。


    “我選魏長生,馨馨對不起。”李鈴鐺用力地大喊一聲,整個人脫力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她為什麽選擇了我,心中有些暖又有些淒涼,這個傻女人現在的心該是多麽的糾結啊。


    “李鈴鐺!”唐雨馨憤怒地叫著姐姐的名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怒火。


    “我早就說過你姐會選這個小白臉的你不信。”石佳威摟過唐雨馨親了一口,絲毫沒有要將她打死的意思。


    望著唐雨馨稚氣未脫洋娃娃般的臉,我瞬間明了了一切,跟我之前預想的一樣,全都是她做的,這個女孩雖然是被逼跟了石佳威。內心也因此扭曲邪惡了起來,漸漸的年幼的她也變成了噩夢,她要報仇,報複一切,她的父母她的弟弟,甚至連那個徐成也沒放過,而唐雨馨的家人還有那個神父全是她的幫凶。


    徐成這個年輕孤僻的男人大概對她幹過什麽出格的事,所以她家的人一致認為徐成該死,而洞悉了一些內情的徐成卻覺得還有更加該死的人存在。於是留下了那副壁畫。


    唐雨馨內心的邪惡應該是在接弟弟放學的時候釋放的,那時石佳威也該在,她突然凶性大發弄死了那個可憐的男孩,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屍體於是弄回了家。緊接著她徹底黑化了,她先折磨死徐成,再告訴了自己的祖父。那個老教授幫著她把屍體運到了教堂。是的,徐成一定嚇死在進教堂前。不然這個膽怯的人應該呼救的,那個資深的基督徒認為徐成應該為自己的罪行去聖像前懺悔。


    再接下來她受到了啟發折磨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逼迫她們喝下徐成那兒弄來的氰化鈉,然後分別在警局門口和佛堂等死。


    她應該把犯罪過程向李鈴鐺坦白過,所以李鈴鐺的供詞才會有那麽清晰的邏輯,這不是那個笨蛋可以自己編造的。同情妹妹可憐遭遇的李鈴鐺以為事情敗露了,直接自首投案企圖替妹妹頂罪。


    也正因為這樣,唐雨馨才會求著石佳威去救下自己的姐姐。當然這些隻是我的猜想,有些細節可能會錯,但大體總是不會錯的。


    大概善良的鈴鐺也是考慮到唐雨馨罪大惡極才會在有罪的妹妹和無罪的我之間選擇了我吧,我這麽猜想。


    “你這個賤女人,我對你不夠好嗎?”唐雨馨憤怒的一巴掌摔在自己姐姐的臉上。


    “早說過了她不會選你的!你不聽我的。”石佳威得意的笑著,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嘿嘿,女主角演完了,現在該輪到男主角了。”雷肖揪著我的頭發:“選一個吧,你的母親和這個要你不要妹妹的女人。哈哈,有意思,真他嗎的有意思。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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