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恒的學生在感歎,那些手裏捧著程恒文章詩詞的,卻在仔細研讀,越讀下去,他們就忍不住佩服,欣賞。正如鄒或說的,程恒這人,沒有人不欣賞,不管是才華還是人品。


    程家人沒著急回去,隻因為天子有些舍不得,打算留程恒再呆一段時間。


    許多人怕鬼,他卻不怕。比起鬼,他倒是認為有些人更可怕。


    程恒也知道這一去,將來就很難再見麵,決定再呆呆。他不算臣,和天子談話倒是如朋友,說得挺盡興的。


    程家人則是京城裏麵閑逛,他們掩蓋得像普通人,一般人察覺不了。


    最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人還是薛宗光,這輩子竟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化,驚得他都病了一場。


    後來仔細想想,他這輩子並沒有做過什麽事情招惹程家。


    就算這個變數是程氏,上輩子他做的那些事情程氏也不知道,所以她不會來找他。


    現在他該要麵對的是,鄒或犯的所有事情都被糾出來,他處境會很艱難。保命倒是沒問題,可在仕途上他很難再起來,估計也沒有人願意看著他起來。


    鄒或問斬的那天,薛宗光也去了,他躲在人群中。


    望著跪在那裏穿著囚服的鄒或,他從沒見過鄒或如此狼狽的時候。


    他一個轉眼,發現程家人也在人群中,嚇得趕緊縮了縮頭,轉身落荒而逃。


    程家人其實早就瞧見了他,隻是懶得理會。


    “我打算過去。”程嬌玉這時說,“我想在回連洮縣之前,把事情解決了。”


    那個時候,就能一家子團員。


    千雁道:“你去吧,阿淮的領域早就能籠罩整個京城,程家人發現不了你。你那邊有什麽情況,阿淮會第一時間知道。”


    “謝謝你們。”


    程嬌玉行了一禮,跟著薛宗光的位置飄走。


    江楚淮的領域豈止是能籠罩整個京城,已經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自從得了要領後,江楚淮的領域擴大得十分快。按照千雁的估計,隻擴大領域覆蓋人間,不會超過二十年。


    隻是陰界還需要完善各種,建立陰界的秩序,需要的時間要久一些。就算是如此,在她看來也算是快的了。


    且說薛宗光慌慌張張跑回去,不知道程嬌玉就跟在他身旁。


    回到家裏,迎麵來的是挺著肚子,抹著眼淚的鄒霜。出現這麽大的變故,鄒霜是怎麽也沒有想到。


    平日裏敬愛的爹爹,做了那麽多天理不容的事。


    她若不是嫁了出來,估計也是被流放的命運。當今天子不興誅殺滿門三族九族,一人犯了嚴重錯誤,連累到家裏人最大的懲罰便是流放。


    鄒霜現在十分迷茫,就算她免於那些懲罰,可現在依舊是個抬不起頭的身份。


    在看到薛宗光回來,她精神了些。她摸了摸肚子裏的孩子,多了些生的希望。


    比起鄒霜看到薛宗光滿眼希望的樣子,薛宗光在見大鄒霜卻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覺得鄒霜就是個桑門星。


    上輩子一嫁死了丈夫,二嫁給他,將他給毒死了。


    這輩子他還沒有沾到鄒或的光,鄒或就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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