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要帶我去哪?”


    “我在大夏的山莊。”


    安文夕驀地抬眸,他竟然將她帶去他在大夏的秘密基地,他對她竟是如此的信任麽?


    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驚訝,楚君昱淡淡的笑了,“胭脂,對你,我從來都是放心的。”


    他的目光深沉而熱切,看的安文夕雙頰有些發燙,她微微移開了視線,不去看他。


    “我來看看你的傷。”半晌,楚君昱再次道。


    “你讓歡涼進來!”


    楚君昱似乎想到了什麽,應道:“好。”


    片刻,歡涼進了馬車,對安文夕道:“公主,我給你重新包紮你的傷口吧。”


    由於安文夕胸前的傷口長時間裂開而沒有處理,此時裂開的傷口已經和上麵纏著的繃帶長到了一起,歡涼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上麵的繃帶取下來,隻是在拆繃帶的過程中再次將稍稍愈合的傷口扯開。


    “公主,你以後得好好注意了,如今夏日炎熱,這傷口不能總是裂開又愈合,時間長了,這一塊都要潰爛的。”


    安文夕微微笑了笑,歡涼向來比她自己還關心自己,她抬眸道:“歡涼,你給月清絕寫封信吧。”


    歡涼一滯,“怎麽了,公主?”


    “如今既然我們出來了,再回夏宮已是不易。也許,下次北宮喆醒來又會將我忘記,你知會月清絕一聲,告訴他我們去南昭拿解藥,讓他放心。”


    “公主,我們現在真的要去南昭嗎?”歡涼驚道,她如今懷胎將近四月,月份越來越大,身子就會越來越笨拙,而南昭又十分凶險,她的身體哪能吃得消?


    安文夕神情十分堅定,點頭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等不及了。”


    “可是公主,你有想過麽,你不惜生命去南昭為他拿解藥,而他萬一在夏宮和別的女人廝混怎麽辦?”


    安文夕雙眸如含秋水,眸子亮晶晶的,帶了絲肯定道:“我相信他不會的。”


    以前,她也不敢肯定,可是慢慢的她想通了北宮喆骨子裏的是清冷、高不可攀的,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讓女人近身。即便是中了忘情蠱,他骨子裏的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是她的男人,她信他!


    歡涼撇撇嘴,“公主,你忘了上次在瓊華殿,他和安芊柔他們倆……”


    安文夕臉色微變,咬唇道:“北宮喆是不會碰她的。”


    她隻是主動獻個吻,就被他深深嫌惡,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覺,那安芊柔竟然主動獻媚去勾引北宮喆,想想也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隻不過,當時剛好被她看到那一幕,她生氣,她羞怒,以至於根本沒有去理智的分析這件事。


    歡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繼續著手下的動作,取出安文夕隨身攜帶的傷藥,然後上藥包紮。


    她聽著公主說北宮喆時,驀地想到了月清絕,那個朗風霽月一般的男子,她的心不自覺的加速跳了起來,她立即咬了咬唇將腦海中月清絕的影子揮散。


    這就是愛麽,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公主是否也是這樣時常會想起北宮喆。


    她想問公主,這是不是愛,可惜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勇氣說出口,她不想讓公主知道她對月清絕這種奇怪的感覺,她隻想一直都陪在公主身邊。


    馬車緩緩而行,一直到日暮時分,馬車行駛到了一處古樸的山莊處才停了下來。


    將近一天沒吃飯,這會安文夕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車簾被掀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進來,“胭脂,到了。”


    楚君昱剛想把安文夕從馬車裏扶出來,安文夕卻側了身子,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遞來的手,然後,徑自下了馬車。


    楚君昱嘴角綻開一抹苦笑,她現在竟然這麽抵觸他,是她的心裏隻有北宮喆,還是因為她在怪他強行將她帶來這裏?


    他今日的確是魯莽了,沒有考慮到她的名聲,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夏宮裏活受罪!


    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淺笑著對安文夕道:“胭脂,這邊來。”


    安文夕對他微微頷首,和他一起踏進山莊,他們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起來不至於太親密而又不會失禮。


    如今她的心裏隻有北宮喆,而且她還懷著北宮喆的孩子,故而應當更加注意舉止,她不會給楚君昱希望,他也就不會有失望,希望他能明白他們之間的是交易,隻是不參雜男女之情的交易罷了。


    “胭脂,小心一些,這條小路上有些小石子,別硌到腳。”


    安文夕淡淡一笑,“多謝提醒了。”


    楚君昱剛踏進山莊不久,楊管家就殷勤的迎了出來道:“奴才見過主子。”他抬眼看到楚君昱身邊的安文夕,微微一愣,主子來的時候沒說同來的會有個姑娘。


    而主子對女人向來冷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難道這是主子的心上人不成?


    他猶豫了一瞬道:“奴才見過夫人。”


    安文夕一愣,確定這位管家是在叫她,禮貌笑道:“管家,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你家夫人。”


    楚君昱解釋道:“這位是安姑娘。”


    “對不住了,安姑娘。”


    “無礙。”安文夕說著已經隨楚君昱走遠。


    楚君昱知道安文夕上午對簿公堂而下午又一直在趕路,一定餓壞了,所以早就讓楊管家備下了吃食。


    到了主院,楚君昱就直接帶著安文夕進了房間。大廳內,圓桌上的飯菜正冒著熱氣,一下子挑起了安文夕的食欲,她揉了揉肚子,發覺自己很餓很餓。


    “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坐下來吃吧。”楚君昱已經將筷子遞給了她。


    安文夕沒有客氣,直接接過了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她的吃相一點也不文雅,可以說有些粗魯,而這一切在楚君昱看來依舊是那麽優美,反而覺得這樣的安文夕多了分純真。


    這大抵隻能用情人眼裏出西施來解釋了。


    西楚盛京。


    甘泉宮內,明亮的夜明珠將璀璨的大殿照耀的亮如白晝,白玉地磚泛著盈盈光澤,香爐裏的安神香靜靜的燃燒著,一位身著大紅宮裝的女子憑窗而立,她望著皇上歇息的皇極殿,眸光輕垂,掩去眼底的思緒。


    “娘娘,夜深了,歇下吧。”琳琅立在她身後輕聲道。


    “本宮還想在這裏站一會,你自己先去歇了吧。”


    琳琅歎了口氣道:“主子不歇息,哪有奴才歇息的道理?”


    她順著月紫瓊的視線望去,無奈道:“娘娘,去歇了吧,皇上又不在皇極殿。”


    這琳琅是月紫瓊從娘家帶進宮的丫鬟,而且是她的心腹,故而在她麵前比較大膽一些。


    “本宮交代你的那件事,你做好了麽?”


    “奴婢已經悄悄地將七王爺放了出來,隻是這樣一來的話,娘娘您和皇上……”


    “本宮如今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這是唯一可以讓他回來的辦法了。”


    月紫瓊驀地轉身,在明亮的燈光下,她雲髻峨峨,黛眉橫翠,肌膚若雪晶瑩,給人一種柔美之感,隻是她絕美的鳳目裏沁出點點陰狠,生生的破壞了那份柔美。


    她也不想這樣和他這樣針鋒相對,隻是他們成親半年之久,他從未宿在甘泉宮,一次也沒有,她這個皇後簡直如同虛設!


    若是他的心中隻有江山社稷也罷,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淡。可是他的心裏有人,而且那個女人還是大夏皇帝的寵妃!他竟然為了她三番五次出宮,完全不管不顧西楚的江山社稷,她怎麽能忍?


    她這次偏偏要將他最大的敵人放出來,若是不給他製造點壓力,他隻怕會忘記了他是西楚的一國之君,忘記了他身上肩負的家國重擔!


    月紫瓊無聲的笑了,一個女人卻用皇位來栓住一個男人,她該有多麽悲哀!


    琳琅驀然垂下了頭,她隻覺得皇後娘娘這個做法實在是太瘋狂了!那七王爺可是與皇上爭奪皇位的人,一直被皇上軟禁,如今娘娘私下放了七王爺,萬一七王爺再次舉兵造反,她不敢去想後果!


    “消息遞出去了麽?”


    “遞出去了,想必兩日之後皇上就會得到消息。”


    月紫瓊淡淡點點頭道:“琳琅,伺候本宮洗漱歇息吧。”


    存安山莊。


    楚君昱陪著安文夕用過晚膳之後,就吩咐楊管家帶著安文夕和歡涼去了廂房歇息,安文夕在床上輾轉反側,卻依舊沒有半分睡意。


    今日在大堂上的一幕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那江向晚的下場自不必說,可是北宮喆……


    想到北宮喆,安文夕的心裏有些發悶,她隱隱覺得他這次暈倒是一個不好的征兆。


    半晌,她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隨手披了件外衣,來到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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