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臉上頓時扶起一抹驚訝。


    北宮喆不禁低笑,然後眸光輕柔,緊緊鎖著她,“朕信你。”


    “北宮喆。”安文夕握緊了手中的錦盒,如果當初他也能這麽相信自己的話,該有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你肚子裏還有朕的種,朕怕什麽?”北宮喆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細密的吻接踵而至,北宮喆微微托著她的頭,在她的櫻唇上淺嚐輒止,一點點的溜進她的唇內。


    “唔~不要……”安文夕身後後仰,躲避著他的長驅直入。


    他的霸道讓她不容拒絕,更令她避無可避。


    “夕兒……”北宮喆淺淺低吟,麵前的小人,令他忍不住去品嚐,忍不住攫取她的美好。


    “別,這是白天。”


    北宮喆含著她的櫻唇道:“朕隻不過是想親親你罷了,你想到哪裏去了?”


    北宮喆話音一落,安文夕的臉頰陡然變紅。


    “咳咳……”月清絕看到這火辣的一幕,臉色浮現一抹不自在。


    “哎呀媽呀,哥,咱們來的可不是時候,要不咱們待會再來吧。”月無雙吐了吐舌頭。


    “放~開~”安文夕用胳膊抵著北宮喆,被人看到了,簡直要丟死人了!


    北宮喆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來人,意猶未盡的在她的唇畔流連一瞬,這才鬆開了她,臉上再次回複慣有的冷若冰霜,淡淡開口道:“不會敲門麽?”


    “門……沒關。”


    “你們怎麽來了?”


    “咳咳,我說,你們就算是再把持不住,好歹留到晚上。更何況,請考慮一下她肚子裏孩子的感受好麽?”


    “哥,你說的太直接了,委婉點嘛。”


    “這事委婉不了。”月清絕撇嘴。


    安文夕收拾好臉色,雙頰上浮現的緋紅也漸漸消退,看著月清絕和月無雙手中端著的藥碗問道:“不過是送藥,讓襲勻來就好了,你們何必親自來一趟。”


    “這可是息子魂殤的解藥,本公子不親自來,怎麽能解得了呢?”


    月無雙小心翼翼的將藥碗放在了小幾上,安文夕這才發現她手中端著的藥碗中,藥汁澄澈,泛著淡綠,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以為是上好的雨前茶。


    “來吧,是你自己來,還是本公子來?”月清絕看了北宮喆一眼,從藥箱裏取出一支又粗又長的銀針,裏內中空,形狀類似針管。


    “這是?”安文夕忍不住問道。


    “息子魂殤額解藥如今還需最後一味藥,心頭血!”


    “心頭血?”安文夕一把拉住北宮喆的手,搖頭道:“不要,北宮喆不要!”


    “夕姐姐,沒事的。”


    “你放心吧,曹太後可以利用你的心頭血操控你,那是因為她會用傀儡術,而如今就不同了。”


    “那就是說他沒事了?”


    “有事,怎麽會沒沒事,取心頭血疼著呢!”月清絕一本正經道。


    “喆哥哥不怕疼的,夕姐姐你就放心吧,還是早日將你身上的息子魂殤解了吧。”月無雙補充道。


    北宮喆接過月清絕遞來的銀針,一把褪下去了外衫,月無雙立即轉過了身去。


    半晌,北宮喆露出白皙精瘦的上身,將手中的銀針至於心口之處,緩緩將針頭推了進去。


    安文夕握著他另一隻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雙目緊緊盯著一寸寸深入心口的銀針。


    月清絕神情閑淡,轉過身去,不知道從藥箱裏摸出了什麽東西,全部放進了藥碗中,原本淡綠的顏色漸漸變黃。


    半晌,他抬眸對北宮喆道:“要取滿滿一針管血。”


    北宮喆仍舊慢慢的推著針頭,仿佛是為了讓血液好滲入到針管之中似得。他目光依舊清冷,眉頭也微皺一下,好像根本不是在取自己的心頭血一般。


    終於,北宮喆不再推動,而是原處旋轉了一圈,此時,整個銀針幾乎全部沒入北宮喆的心口。


    北宮喆倏地一下將銀針拔出,“嗖——”一股鮮血順著針管驀地噴出。


    “趁新鮮,趕緊放裏麵。”月清絕催促道。


    此時銀針裏麵已然灌了滿滿一針管的鮮血,北宮喆身子一顫,抬手將銀針的鮮血全部注入到藥碗中。


    “北宮喆……”


    北宮喆淡鎖眉頭,因為注入了鮮血,藥碗之中淡淡的黃色變成了紅色。


    “還愣了做什麽,趕緊喝了吧。”月清絕掃了眼安文夕,要知道他為了配好這息子魂殤的解藥可是煞費工夫。


    “北宮喆,你怎麽樣?”


    心頭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取得的!


    “夕兒,真沒事,來喝藥。”北宮喆眸光漸柔,伸手端起了小幾上的藥碗。


    入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還夾帶著一抹淡淡的苦澀,還有一絲幾乎要被淹沒的清香,安文夕還是第一次喝這麽怪味道的藥湯。


    月清絕這邊已經利落的給北宮喆處理好了傷口。


    飲盡最後一口藥汁,安文夕頓時覺得眼前一黑,白瓷碗徑直從手中滑落,身子往後倒去。


    “啪——”安文夕手中的藥碗被摔的粉碎。


    “夕兒……”北宮喆一把抱住安文夕,不悅的皺眉,“她這是怎麽了?”


    “喆哥哥,你不要擔心,哥哥說這是正常現象。”


    月清絕點頭,“這藥本就氣勢過強,所以才讓你用你的心頭血壓一壓。你放心,她睡一覺就沒事了。”


    “好,她若是有什麽事,朕就將你扒幹淨了扔到大街上!”


    月清絕咬牙,“北宮喆,算你狠。”


    他辛辛苦苦配藥,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吧,結果到頭來一句感激沒有,換來的全是威脅!


    月無雙鄙視道:“哥,你太弱了!”


    “哼,你以為我願意麽?”他用嘴皮子說話,而北宮喆用拳頭說話,這有可比性麽?


    “夕姐姐要休息了,咱們走吧。”


    “走!”月清絕冷哼。


    月無雙挽上月清絕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約了歡涼在海棠樹下。”然後對他挑了挑眉。


    “哥,不用謝我。”


    月清絕拍了拍月無雙的肩膀,迫不及待的扛起了藥箱。


    北宮喆將安文夕平放在了榻上,扯過被子為她蓋上,右手慢慢覆上了她的小腹,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從初識於七殺陣,到如今她能安靜的躺在他的身旁,他們之間已經走過太多太多的心酸苦楚。


    北宮喆想到這裏,腦袋裏驀地一陣空白,為什麽他現在隻記得他將她從七殺陣中救了出來,而不記得那次在七殺陣究竟發生了什麽了呢?


    難道現在就開始遺忘了麽,看著她的睡顏,北宮喆臉上浮起一抹苦澀。


    半晌,青玄悄無聲音的進入殿內,來到北宮喆身側,抱拳道:“皇上,左言那裏有消息了。”


    “人呢?”


    “已經救回來了,隻是已經麵目全非了。”


    北宮喆眸光一緊,飛快的在安文夕臉上掠過,“無礙,她可以認得出的。”


    “皇上,那慕容清氣數已經盡了,隻是被他偷走的傳國玉璽……”


    “朕心中有數,你傳書左言,讓他帶著人去青末山莊。”


    “是,皇上,夏宮……”


    北宮喆眸光微縮,冷哼道:“如今已經是曹太後的天下了?”


    青玄不敢接話,立即垂下了頭,片刻道:“啟稟皇上,曹太後又有喜了!”


    這幾日來,北宮喆每日用過早膳就被楚君昱叫走,說是向他請教棋藝,至於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安文夕半點不知情。


    而安文夕最近被妊娠反應折磨不堪,除了酸的,幾乎吃不進東西,人消瘦了不少,急的歡涼團團轉。安文夕整個人也懶洋洋的,不願走動,每日傍晚北宮喆都要拉著她去海棠樹下散步。


    安文夕斜斜的躺在軟榻上,吃著楚君昱送來的楊梅,姿態慵懶極了,歡涼在一旁守著她,看著她吃著酸的要命的楊梅,不覺擰眉。


    “公主,這麽酸的東西,你怎麽吃得這麽津津有味?我都替你酸。”


    “我倒不覺得酸,就是覺得有點澀。”


    “玉公子……不對,是楚皇,對公主真好,現在還不是楊梅成熟的季節,他卻不知道從何處給公主搜羅了這麽多楊梅。”


    安文夕一滯,半晌含住一顆楊梅道:“玉公子的確好,隻是……”


    安文夕話還未說完,一抹黑影悄無聲音溜進了房間,安文夕手中的楊梅骨碌碌滾了下去。


    “是你。”安文夕慢慢起身,眼前的男人正是一直待在楚君昱身邊的暗影。


    “瑾淑妃。”暗影抱拳道。


    “私闖本宮寢殿,這就是大楚的待客之道麽?”安文夕聲音漸冷。


    “暗影來得匆忙,還請瑾淑妃多多見諒。”暗影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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