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妖女,趕緊放開我!”驚魂咬牙道,他從沒想過他竟然被一個女人拿住了,臉色頓時漲紅。


    安文夕處理好了傷口,跛著腳拉著驚魂往前走,看到前方一處坑窪處,徑直將他甩了下去。


    “本宮覺得這裏比較適合你。”安文夕嘴角揚起了抹邪惡的笑意。


    “砰!”驚魂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發生一聲悶哼。


    “安文夕,你這妖女,趕緊給我解開穴道。”驚魂怒氣衝衝道。


    安文夕每走一步,腳上的傷口就徹骨的疼,聽著驚魂的咆哮,頭也不回。驚魂不喜歡她,她又何曾待見他?既然他讓她吃了苦頭,她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這次,就當是給他個教訓,告訴他,她安文夕不是好惹的!


    安文夕心情舒暢不少,隻是這裏十分偏僻,樹林繁茂,雜草叢生,她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為了防止迷路,她一邊走一路用匕首在沿路的大樹上刻下標誌。


    因為走動,她的小腿上慢慢滲出了點點血跡。


    “吼——”不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這種聲音安文夕再熟悉不過,那是猛虎的聲音。


    她抽出七節鞭攀到樹幹上小心翼翼的盯著下方的情況。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隻吊睛白額、通體黑黃紋路相間的花斑老虎追著一隻跑的飛快的梅花鹿而來。


    待它從樹下跑過,安文夕這才從樹上下來。


    不好!那隻老虎去的方向正是驚魂所在的方向,而驚魂現在正被她封住了穴道,那麽……


    她隻是想教訓他一下,從沒有想過要置他於死地。


    驚魂,季將軍嫡子,北宮喆的左膀右臂,若是除了他,對複國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可是堂堂一個副將,若是被老虎吃掉,也太可惜了。


    安文夕猶豫了一瞬,立即收了七節鞭,顧不得小腿上的傷,朝驚魂所在的方向跑去。


    待安文夕走到原來的地方,那隻奔跑的梅花鹿已經不見了蹤影,花斑老虎前爪按在地上,探著腦袋,虎視眈眈的盯著坑裏的驚魂,眼裏閃現凶光,嘴裏涎著口水。


    驚魂雙眸緊緊的鎖在對麵的老虎,根本沒有發覺安文夕的到來。


    安文夕立即抽出長鞭,迅速的抽向那隻老虎,老虎吃痛,嘶吼著朝安文夕撲來。


    驚魂提到嗓子眼的心倏地一鬆,目光緊緊鎖著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飛揚的馬尾因她的翻身在空中肆意飛揚,飛挑的黛眉別樣的淩然,清靈的杏眸裏透著絲堅韌,不同於鳳青軒裏嫵媚勾人,此時的她,倒有幾分淩傲之勢,驚魂心中頓時一驚。


    “你這個妖女,既然走了,為何又要回來?”驚魂咬牙。


    “本宮不回來,讓你葬身虎腹?”安文夕用七節鞭纏住老虎的腦袋,使出全身力氣往後摜去。


    老虎疼的齜牙咧嘴,雄厚的肉掌憤怒的拍著地,血紅著雙眼朝安文夕撲來,她雙眸鎖著躍身而來的老虎,握緊手裏的匕首,在它撲下之時,身子堪堪錯過,手裏的匕首迅捷的劃過老虎的咽喉,扯出一條濃稠的血線。


    安文夕看了眼地上汩汩流血的老虎,走向驚魂,看見他嘴唇發黑,心裏一驚,說道:“你中毒了!”


    在他的腳旁,正盤著一條吐著信子的銀蛇,看著安文夕走進,對她張開了獠牙。


    手起刀落,那條銀蛇已經被安文夕斬成兩截。


    “喂,你這妖女幹什麽!”驚魂對著撩開他褲腿的女人說道。


    “不想死就給老娘閉嘴!”安文夕一把將她的褲腿擼上膝蓋,既然來了,就救人救到底吧。


    老娘?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說粗話!


    “嘶——”驚魂低吼一聲,原來安文夕正俯在他的小腿上幫他吸毒血。


    那柔軟的觸感令驚魂一陣驚顫,一向冰冷涼淡的臉上頓時浮現紅暈。


    “喂,你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他急道。


    安文夕吐了一口血,怒道:“好,你自己吸吧!”她好不容易下了決心救他,可偏偏他還不領情。


    驚魂抿了抿唇,最終沒有說話。


    安文夕解開他的穴道,“自己包紮。”然後指著自己的滲著血跡斑斑的小腿道,“如今咱們算是扯平了,還有今天的事不許說出去半個字,不然本宮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安文夕不知走了多久,反而覺得離靈丘中心越來越遠了,此時差不多已經是午時了,安文夕有些疲憊的坐在了地上,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在樹林裏轉悠了一上午,連隻兔子也沒有打到,而後麵的那個討厭鬼顯然也是。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馬蹄聲,有了剛才教訓,在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安文夕決定先躲避起來,如此也好先發製人,長鞭微勾,縱身躍上樹幹,將自己隱在繁茂的樹葉間。


    底下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譏笑聲,驚魂望著躲在樹葉間的女子,嘴角勾起了淡淡的譏笑。


    原來是無雙和易寒,安文夕鬆了口氣,跳下樹幹,對無雙招手道:“無雙,我在這裏。”


    “夕姐姐!”月無雙聞言大喜道。


    “微臣見過瑾淑妃娘娘。”易寒抱拳道。


    “易大人不必多禮。”


    月無雙道:“夕姐姐,你怎麽在這麽偏僻的地方,我和易大人都找了你一上午了。對了,你的馬呢?”


    “我騎得那匹馬突然發瘋,然後我迷了路。”


    “夕姐姐你的腿?”月無雙看著安文夕小腿上沁出的血跡驚呼道。


    易寒聞言將視線落到安文夕小腿上,安文夕被這道視線看的心裏不自在,忙揮了揮手道:“沒什麽大礙,不過是踩到了狩獵夾子。”


    易寒神色一滯,收回了視線,看向一旁的驚魂道:“季公子,你的腿也被狩獵夾子夾了?”


    驚魂臉色一黑,生硬的從嘴裏吐出幾個字道:“被蛇咬了而已。”


    “我這裏倒是有解藥,但是我不想給你。”月無雙對著驚魂撇了撇嘴,這個男人跟江向晚是一夥的,她可沒有那麽好心去幫敵人。


    月無雙話音剛落,驚魂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你們打了不少獵物,先填飽肚子再說吧。”安文夕徑直走過去,將野雞野兔熟練的開膛破肚,升起了火,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眾人皆瞠目結舌的看著安文夕嫻熟的動作,半晌說不出話來,她以前當真是安國君最寵愛的羲和公主麽?


    前世的她很小就被父母遺棄,後來被組織收養,將她培訓成殺手,這些野外求生本領自然不在話下,隻是她性格柔善,根本不適合做殺手,以至於最終悲慘收場。


    安文夕想到這裏,垂下眼瞼,黯然歎了口氣。


    飽餐之後,安文夕和月無雙同乘一騎,驚魂和易寒同乘一騎趕回靈丘中心,可是四人轉悠了半晌之後,仍然沒有轉出林子。


    月無雙對易寒撅著嘴道:“易大人,我們怎麽還沒有出去呢。”


    易寒頗為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微臣也迷了路。”


    眾人頓時一愣,他不認得路還帶著大家在林子裏瞎轉!


    一直到暮色四合,四人整整在林子裏走了一下午,傍晚的山林間沁了點涼意


    “嗷~”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狼嚎。


    月無雙不禁扯了扯安文夕的衣角,在她耳邊小聲道:“夕姐姐,有狼……”


    “天不怕地不怕的無雙竟敢怕狼?”


    “我對這些東西有陰影。”


    狼嚎聲越來越近,在暮色中一雙雙幽綠的眼睛令人心中發顫。


    驚魂蹙著眉頭道:“這些畜生越來越多,我們得趕緊回去!”


    “怎麽回去,我們已經迷路了。”月無雙撇了撇嘴,右手摸向背後的箭囊。


    “無雙,不要輕舉妄動,千萬不能惹怒了狼群。”安文夕按住了她的手,眉宇間淩厲起來。


    “隻怕如今也由不得我們了。”易寒緊緊盯著越來越近的狼群道。


    狼是群居動物,一般不會和人發生衝突,可為什麽今天這些狼要攻擊他們,難道說今天有人獵殺了狼?


    “嗷——”


    安文夕已經沒有功夫去想這些,胯下的馬被狼嚎驚起了前蹄,不安的嘶鳴起來,將馬背上的人甩了下來,胡亂的奔跑了出去。


    安文夕拉著月無雙就著力道從馬背上滾下,四人漸漸靠在一起,警惕的盯著周圍的狼群,暗暗握緊了手裏的兵器。


    “嗷——”


    “嗷——”


    狼嚎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悲戚。


    一雙雙狼眼泛著幽綠的光逐漸朝四人逼近,狼群中彌漫著強烈的恨意,仿佛恨不得將他們撕碎一般。


    “鋥——”驚魂長劍出鞘。


    “如果我們傷了它們的話,隻會招來越來越多的狼群!”安文夕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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