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倒是敏覺,有朕在,她找不到你!”北宮喆勾唇。


    “北宮喆,你放了夕兒,你要的是九州天下,而她需要的是一份安穩。”


    “放?”北宮喆低笑道:“她這輩子隻能是朕的女人!”眼底的決絕夾帶著冰霜一齊湧了出來。


    北宮喆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伸手覆上牆壁,縛著安莫霖的石壁慢慢後退,兩邊的石門合上,掩去了門後的景象。


    安文夕手裏的火折子火光跳躍,明明滅滅,如今正是酷暑,這裏卻陰風陣陣,一股陰森涼意絲絲滲入骨髓。


    下了最後一階石級,安文夕手裏的火折子終於滅了,無邊地黑暗悄無聲息的將她淹沒,她貼著石壁摸索著前進,掌心處傳來濕滑的觸感,像極了濃稠的鮮血,令她頭皮一陣發麻。


    她不知走了多久,濕滑的觸感漸漸消失。突然,一絲光亮照亮了她的雙眼,廣闊的空間裏安放著一具冰棺,心中的好奇驅使著她走上前去。


    “啊!”她驚得跌倒在地,不敢再去看冰棺裏的女子。


    女子一襲白衣,靜靜地躺在冰棺裏。雙目微凸,像是看到了極其可怕的事物一般,黛眉整個擰了起來,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而她的胸口處血紅一片,胸前有一巴掌大的血窟窿,極其猙獰可怖,原本在那裏的心髒卻不見了!所有動脈被齊根扯斷,看這傷口,像是被人活活掏了心髒!殷紅的血液染紅了女子的白衣,女子的雙手上沾滿了鮮血,因為痛苦而緊緊握了起來。


    這個人安文夕認得——她是江向晚!


    據說她和北宮喆青梅竹馬,在北宮喆來安為質之前,是唯一一個和他親近的女子,陪著他從一個無權無勢的北襄皇子一直走到權利的頂峰。


    她記得曾經拿著江向晚的畫像問他是誰,卻被他一把搶了畫像,小心翼翼的收好,她知道,江向晚是他藏在心底的女子。


    “怕麽?”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安文夕回頭,看到臉色如冰的北宮喆一步步朝她走來。


    “朕記得,你怕血。”北宮喆將她從地上攬起,緊緊禁錮著她的腰,拉著她來到冰棺邊上,強迫她盯著江向晚胸口的血窟窿。


    “活活被人掏了心,就是死了也是痛苦的。”陰冷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邊,安文夕渾身一顫,拚命的在北宮喆懷裏掙紮著。


    “你看,她的眼睛。”北宮喆放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她死不瞑目!”


    “北宮喆,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難道你都忘記了麽?”北宮喆大力的甩開她,“是你,是你殘忍的掏了她的心!”


    北宮喆一步步將她逼近死角,居高臨下的鎖著她,歇斯底裏吼道:“你怕血,卻徒手掏了她的心,你說你的心很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我,為何你和他踏馬而來,對我說你的身心都交給了他?”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掏她的心!”安文夕背後靠著冰涼的石壁,一陣陣發寒。


    “你沒有?”北宮喆鉗住安文夕的胳膊,將她扯到冰棺前,怒道:“你看著她的眼睛,她眼裏最後的映像是你!”


    放大的瞳孔裏映出一張無比熟悉的小臉,冷若冰霜的臉上布滿了淩冽的殺氣。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右手,在她手裏,是一顆似乎還在跳動著的心髒。眼裏的她,無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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