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猜測。


    隻是,想到那個項圈,我心裏就直打鼓,因為在我重回灣裏,翻看那些照片時,好像是瞄到過……


    我太入神,直到電話自動掛斷,那嘟嘟聲拉回了我的思緒,然後莫池又打了過來。


    “為什麽要去尹明東的家裏?”


    電話一接通,莫池就問我。


    以前我要沒接他的電話,他肯定會說我,怎麽不接他的電話,或者就說,為什麽這麽晚才接?總感覺他很拽,很傲慢的樣子。


    現在呢?卻是直接切入主題,而且還是我一時無法回答的問題。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白石跟他說什麽了。但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現在我還不想提起。


    腦子裏有些亂,有些東西我還沒有厘清。


    “談工作而已。”我有些心虛。


    此時我才意識到,去尹明東家裏,真是太欠缺考慮。


    莫池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讓我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談工作怎麽談到家裏去了?看來,你根本沒記住我的話。”


    我默著沒有出聲,過了一些時候,他才問我:“什麽時候回來?”


    我抿了抿唇,皺著眉:“還要過些時候。”


    這句話過後,電話裏就靜音了,我心裏躁得很,還好他又說話了:“別超過我的底線。”


    然後不等我回應就把電話掛了。


    這一晚,我委屈得想哭。


    第二天一開門,竟然發現白石坐在我的房間門口。


    想想也知道,一定是莫池交待的,可我卻高興不起來。


    一起吃過早餐後,白石一直在觀察我,我實在被他看得有些頭暈了,直接跟他說:“跟你老板說,我已經很正常了。”


    他眨了眨眼,這才低頭大口吃起來。


    昨天白石查到了趙容的大概去向,今天我們就是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隻是在路過歆怡家的時候,看到張叔在門口砸他們家的東西。我跟白石趕緊把車倒回來,停在路邊,連忙趕過去。


    老遠就聽到他在罵:“你這個老頭,怎麽可以出賣我,嚇唬我就算了,要是真要了我的命,我找誰去?”


    歆怡的脾氣直爽,她想上前爭兩句,可被歆叔製止,正好看到我們過來,我跑過去問出了什麽事?他笑著跟我們說:“發生了點小矛盾。”


    張叔立馬火大了:“還小矛盾?老歆,平時我就跟你能說上話,所以才跟你叨兩句,也不知道你帶的什麽人,現在好了,人家把矛頭指向我,以後我肯定麻煩大了。”


    雖然沒說清,但我也知道大概出了什麽事。


    我示意了一眼白石,他抽出根煙遞給張叔,哄著他道:“張叔,抽根煙,去去火,跟小弟說說,昨晚發生什麽了,不管什麽事,我今天立馬給你解決。”


    “真的?”張叔半信半疑,一邊看看我,一邊看看歆叔他們,然後被白石帶走。


    我從歆叔那裏了解到,昨天晚上,有人去砸張叔家了,說他再多嘴,下次就跺手指了。


    我猜測,一定是因為我的莽撞造成的這個後果。但他們肯定不知道是我們在屋子外麵,我問過白石,那晚,他並沒有跟他們起正麵衝突。


    他們也隻是警醒了一下張叔,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麽,恐怕就沒有砸房子這麽簡單了。


    “歆叔,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我一邊安撫著歆叔,一邊在想,儲然肯定是被趙光囚禁了。


    歆叔也是關心我,一直問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知道得越多,危險越大,所以什麽也沒跟他說,包括歆怡。


    不一會兒,白石就過來了,他說都搞定了。


    歆怡還特意端出一杯水給他,一直誇他,剛開始他還說兩句,最後被歆怡誇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從歆怡這裏離開後,我跟歆怡說,如果再有什麽事,一定要立刻給我們打電話。


    她點點頭,讓我們小心些。


    我們已經來到瑞城一個很偏僻的小村,離市區已經很遠,中間在歆怡那裏耽誤了一些時間後,到這裏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白石還加了一次油。


    估計這裏很少有車輛來往,很多人像是沒見過車似的,一個個站在路邊看,更有些孩子興奮地尖叫。


    沒想到瑞城還有這麽偏僻的地方。


    越往前走,路就越窄,車子已經開不進去,我讓白石幹脆把車停在路邊,我們走過去就好。


    剛把車停穩,我看到一個瘦瘦弱弱的男人往我們這邊瞥了好幾眼。他穿著比較厚的大衣,頭又被大衣的帽子遮住,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但總覺得有些眼熟。


    我不由得在心裏嘀咕,難不成是趙容?但很快就被我否定。


    我想上前看個究竟時,他卻像受了驚嚇撒腿就跑。


    這時有個大爺拿著煙鬥往我們這邊看,我就走過去問他:“大伯,您知道剛剛那是什麽人嗎?”


    白石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煙,他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還吹了兩口,這才看著剛剛那人跑走的方向,然後跟我說:“他呀,要飯的,而且精神不正常,前兩個月到我們這的,誰也不認識他,村長看他可憐,就沒趕他走。”


    然後又在我跟白石身上打量,吧唧了一口煙,問:“你們是外鄉的吧,到這裏來幹嘛的?”


    我看這個大爺說話還比較清楚,知道的也挺多,就將手機裏趙容的自拍照拿出來給他看。


    這張照片是趙容非要傳到我手機上的,說要認我做姐姐,當時我還取笑他拍得太醜,沒想到,現在起到作用了。


    大爺看著照片,看了許久,然後眉頭皺了起來,自言自語:“咋這麽熟呢?”


    我跟白石像撿到寶似的,緊張地在一邊侯著,大氣都不敢出。


    然後看到大爺恍然頓悟:“我知道了,這不就是那個瘋子嘛。他剛來的時候就長這樣,後來不知道怎麽了,越來越瘦,都不成.人形了。”


    我們趕緊問了那個人的住處,連忙跑了過去。


    村子不大,但找到那個牛棚還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天色已經黑了。


    我們沒有帶手電筒,用的是手機上的電。


    終於找到後,白石讓我在後麵,他先進去。


    牛棚裏沒有牛,卻有一股濃重的臭哄哄的氣味傳到鼻子裏。


    白石捏著鼻子鑽進去,我緊跟其後,然後看到一個黑影竄了起來,想從小門那裏出去,被白石一下抓住,跌倒在地。


    手機的燈光一照,我眉頭一擰。雖然他用手擋著臉,但我還是看清楚了,果然是趙容。


    可他已經瘦得不成樣,臉上還有好幾條疤。


    趙容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拚命地想掙脫我們,最後我抱著他,安撫他:“趙容,我是姐姐,你看看,你快看看。”


    我使勁扒開他擋住自己臉的手,迫使他看著我,兩秒鍾的靜止,他呆呆地看著我,然後抱著自己的頭,大叫起來。


    最後我跟白石將他連夜帶走,在白石的建議下,我們去了莫公館。


    等趙容終於睡著後,白石疲憊地從房間出來,坐到我麵前,跟我說:“這小子吸毒了,而且中毒太深。”


    我心裏一驚,猛然想到那晚我看到的,儲然被注射藥水的事。


    “我想,一定是有人固定時間給他注射。”白石看著我,“蔓初小姐,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他:“你覺得這會是誰幹的?”


    其實,我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趙光。儲然和趙容今天的境地,一定是拜他所賜,可是,他是丈夫,同時也是父親,他能下得去那個手嗎?


    “不是趙光就是倪菲。”原來白石也知道倪菲,“要麽就是他們兩個人的計劃。”


    他說的一點都不含糊,好像這是件很正常的事。


    可我心裏卻不能接受。


    一想到趙容現在的樣子,我心裏就止不住激動難受,更有憤怒。


    已經是後半夜了,我輾轉難眠。


    白石問我要怎麽辦?我在想這個問題。


    趙容被放在那裏,還有人固定時間給他注射毒.品。等他們發現趙容不見的時候,肯定會懷疑。到時候自然會查到我的頭上。


    我自保都難,如何能護他周全?


    翻來覆去,我還是給莫池打了電話。


    似乎隻有他,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莫池不知道是剛好醒了,還是專門在等我,響了兩聲就接了。


    我以為他睡著了,這邊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就聽到他的聲音,冷酷地傳來:“什麽事?”


    太快,我竟一下忘記要怎麽跟他說,問了句很白癡的話:“你睡了吧?”


    那邊沒有馬上說話,我卻聽到他吸煙的聲音,不禁又問:“你在抽煙?”


    “嗯。”他呼了一口,輕應了一聲,又問了一句,“說吧,有什麽事?”


    給我的感覺好像真的在專門等我一樣,而且都這麽晚了,他居然還在抽煙,難道有什麽煩心的事?


    沒心思去關心他了,我連忙將我找到趙容的事跟他說了。


    “莫池,你一定知道怎麽辦對不對?”


    莫池卻是冷聲問道:“你以為我是神?”


    我徒然蹙眉,這才想起,他不希望我去管趙光家的事,他一定是不想插手這件事了。


    默了默,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讓白石送你到姝苑。”他又突然開口,讓我一驚,“現在?”


    “現在。”


    我雖然心中疑惑,不知道莫池什麽意思,但想著,也許我到姝苑後,他就願意幫我了,所以,我就爬起來讓白石送我過去,他倒是沒有猶豫,四十分鍾後,就將我送了過去。


    到地方時,天剛蒙蒙亮,紀叔和紀嬸已經起床了。


    他們看到我很吃驚,然後笑著跟我說:“少爺前腳回來,蔓初小姐您就來了。”


    原來,他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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