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全湧上來,堵在眼睛裏,全部變成了漲痛,變成了滾燙的眼淚。


    我緊緊地捏著被子,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許久後,我將右手上屬於他的尾戒取下,淡淡地出聲:“東西物歸原主。我答應你的事也同樣會做到。”


    雖然我極力減少跟他碰麵的機會,但畢竟同屬一個公司,見麵是難免的,況且以後像這種一起去總部的機會,應該會有很多,我必須要適應,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數秒後,戒指被拿走,他的手指輕輕地碰到了我的,讓我不可抑製地蜷縮了腳趾,連忙將手收回。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說話,隻有各自沉重的呼吸。


    感覺到床因為重量的減輕彈起來一點,那是莫池從床畔那裏起身,然後就是輕輕地開門與關門的聲音。


    我屏住了呼吸,聽到他跟元晨安簡短的說話,須臾後,就是元晨安的聲音輕輕地響在身側:“蔓初小姐,莫總走了。”


    “知道了。”


    之後我便睡著了,這一覺我睡到了下午三點,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後很累,還不能從夢中回過神來。


    元晨安早就幫我備了吃的,將手頭上的事處理好後,我就去了我媽和書陽那裏。


    關於明藍被收購,還有陳懷強的事,我都跟他們說了,看到他們臉上依然掛著的笑容,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陪他們說話是我最大的欣慰,也是最大的幸福。


    臨走的時候,我問向我媽:“媽,您覺得王子墨怎麽樣?”


    好像得到回應一般,我點頭笑道:“是啊,他是挺好的,您可以放心了。”


    我又微笑著轉向書陽,說道:“書陽,你也覺得不錯對不對?我就知道我沒有選錯人。”


    從墓地回來後,我就生病了,先是乏力,然後高燒不退,整個人被燒得暈頭轉向的,意識不清,元晨安和王子墨急得不知道怎麽辦,元晨安直接哭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家裏打吊水,因為我不喜歡去醫院,從小我就不喜歡打針吃藥,特別害怕,現在長大了膽子反而更小了。


    喬越來的時候,看到我這樣,將元晨安訓斥了一頓,說我燒糊塗了,他們怎麽也跟著一起糊塗?


    我也沒有心思去想,喬越怎麽又來了。


    等我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五一放假了。元晨安跟我說,曹林來看我了。


    我雖然對曹林沒有好感,但不管怎樣,他也是藍光的合作夥伴。況且那晚,他在柳絮麵前那麽極力地維護我,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也是一片好心,現在又特地來看我,我怎好拒絕?


    元晨安扶著我,稍微收拾一下後便去了樓下。


    聽到動靜,曹林連忙看向我,然後匆忙上樓接過元晨安的手將我扶下去坐好,問:“蔓初,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我不禁.看向曹林,他的眼裏滿是擔憂,感覺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從前那麽不正經,突然我就覺得,這個樣子的曹林倒是有一絲可愛。


    “已經完全好了。”我向他表示感謝,“謝謝曹總的關心。”


    他倒是無所謂,隻是自顧自地說:“怎麽好好的,生病了。”


    我笑道:“是人就會生病,感冒發燒不是很正常的麽。”


    仿佛這才是作為人類必須要經曆的一樣,愛情也不例外。來這世上一遭,任何事情總是都要嚐遍。


    想想,也的確是如此,曹林頓了一下後,反而笑了起來。


    他帶了很多吃的,居然還有鮮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收到這麽一大束花,所以感覺比較新奇。也有可能是生病的人看到新鮮的東西後會覺得特別親切,我上前嗅了好一陣,然後讓元晨安養起來了。


    曹林並沒有在這裏逗留太長時間,說這段時間要被他父親安排去國外,讓我好好休息,最後還特別告訴我,讓我注意蘇婭,等他回國了再來約我。


    他走後,元晨安來到我身邊,皺起了眉:“難道蘇婭又想弄出什麽事來?”


    倒不是沒有那個可能,畢竟她也愛過陳懷強,可能現在也是愛的,現在他被我送去了監獄,她心裏肯定記恨我。


    隻是,我早就聽說,雖然曹光很寵他這個兒子,但對於他的私生活,他是不允許曹林插足的。而且曹光對蘇婭的占有欲很強,所以她才會那麽在意我捅出她跟曹林的事。


    目前,至少是目前,我是不會那麽做的。


    現在曹林讓我防著蘇婭,也真是難得。不過他既然能說出來,那也說明蘇婭可能有什麽想法了,小心些總是對的:“我們都注意點吧。”


    “對了,監獄那邊什麽情況了?”一邊吃東西,我一邊問向元晨安。


    這時,王子墨正好從外麵回來,接話道:“陳懷強挪用公款的事證據確鑿,已經被關押了,不過,他還是拒不認罪。對於車禍的事,警方已經重新展開調查,可能需要些時間,陳懷強不僅不承認,還把罪名賴在了莫池的頭上。”


    聽聞後,我不禁蹙眉。


    王子墨讓我先不要著急,人抓起來了就好,事情總會查清楚。我隻是擔心,他會不會再出來。


    我坐在一邊休息時,王子墨就倒在了沙發上,元晨安不禁蹙眉:“你能不能有點樣子,起來。”


    王子墨卻是眯起一條縫,說:“我真是太累了,讓我休息會兒。”


    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我將王子墨弄進公司幫助元晨安,另外陳懷強的事也是他跟進,三天兩頭地要往警署跑,確實蠻累的。


    不過,這個小夥子的能力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才短短幾天,他就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更讓我驚喜的是,他以前也有光電知識的基礎。


    我不禁笑道:“嗯,是該好好休息,等我和晨安去晶和的時候,明藍就交給你了。”


    王子墨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不相信地問:“蔓初,你確定沒搞錯?我是新員工好不好?”


    元晨安接話道:“新員工又怎麽樣,誰讓你能力這麽強,沒聽說能者多勞嗎?”


    這話聽著,總有種能者就是被虐待的節奏,看他怏掉的樣子,我寬慰道:“放心吧,隻是維持量產就可以了,有什麽事,打給晨安,她都能解決。”


    元晨安望向我,這下我連她也一起得罪了,王子墨心理平衡了,終於賊笑起來。


    早上的時候,權司就已經打過電話給元晨安,問了我的身體狀況,是否影響明天的出行。我想著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再說,那是我承諾的事,不能不信守,所以計劃照舊。


    隻是下午我午睡剛醒後,就看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影,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我頓時醒過神來,莫池怎麽進來了?


    我不敢再躺著,輕輕地起身。


    莫池還是聽到了動靜,轉過身看向我,向我緩步走來:“醒了。”


    我抿了抿唇,卻是問道:“莫總怎麽來了?”


    他睨向我,沉默了數秒後,說道:“權司說你的身體好了,我總要來確認一下,如果影響後麵的行程,最終影響的是我,懂嗎?”


    懂。


    我輕輕點頭:“放心吧,我的身體沒問題。”


    他沒再說話,卻是走到那束花前,是曹林送給我的,我讓元晨安養在了花瓶裏,就放在我的床頭,時而還能聞到花香味。


    莫池站在麵前,看了很久才問道:“誰送的?”


    我本不想回答這種問題,不過卻下意識地回答:“曹林。”


    然後又解釋道:“我是生病了,他過來看我,然後送的花。”


    莫池卻是挑眉哼了一聲:“送給病人的花還送玫瑰?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玫瑰的花語。”


    我怎麽感覺他是故意來找茬的?


    頓時也不怎麽高興了:“一束花而已,又能代表什麽?”


    “問題大了。”莫池卻直言不諱,然後讓權司把元晨安叫進來。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莫池看向元晨安,指向那束花:“你覺得在病房裏放玫瑰適合病人養病嗎?你弄清楚病人的病跟這種花是否相衝嗎?”


    兩個問題,不僅把元晨安弄得一驚,我更是覺得意外。然後又聽莫池說:“如果因為這種問題影響了去總部的計劃,你們誰來負責?”


    元晨安一下擰眉,捧起了那束花,跟我說:“蔓初小姐,我還是把它放到客廳裏吧。”


    “扔了。”莫池直接命令,“沒看到有些已經發黃了嗎?再放在家裏,隻會招蟲子。”


    發黃了?我不禁.看過去,明明很新鮮,哪裏發黃了?


    可等我反應過來時,元晨安已經應聲出去。


    “莫池,你到底要幹什麽?”他徹底激怒了我。


    可他自己卻像是沒有意識到一樣,淡淡地說:“當然是為我的員工考慮。不過看起來,你好像很喜歡玫瑰。”


    然後他居然讓權司馬上去買種子,各種顏色的玫瑰種子都要,就種在別墅的後院裏,他居然打起了我那塊空地的主意。


    “莫池,你什麽意思?那是我的地方,你憑什麽要自作主張!”我掀起被子下床,站在他麵前,怒視著他。


    他打量著我,眸色突然變得暗沉,低沉著聲音:“我喜歡活著的東西,每天看著它成長,旺盛,充滿了生命力,不像買來的花束,看著新鮮,可過不了多久就會凋零,反而讓人充滿了負能量。蔓初,你現在需要的是新鮮的活力,而我需要的是有生命力的員工。”


    說來說去,繞來繞去,都是在為他自己考慮,反正又不需要我花錢,他喜歡種就去種吧。


    我咬著唇不再說話。


    莫池卻是上前一步,睨向我的胸,低眉道:“我看到了,你沒穿內衣。是不是在每個男人麵前,你都是這樣的,賣弄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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